一日,林廷威给王爷、王妃问安之后回到声竹院。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怯生生跪在自己书房门口,却是数日前刚刚调来此处的白凝玉。
一见林廷威,白凝玉立即叩头,低低怯怯地给林廷威问安。
林廷威见白凝玉从后厨调到声竹院,不过短短几日,脸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她换了整洁的衣服,洗净手脸,梳好头发后,眉清目秀,婷婷玉立,像换了个人一样。
“起来吧。你找我有事?”林廷威微微一笑道。
“奴婢,奴婢想求您一件事!”白凝玉没有起身,反倒对林廷威重重叩了两个头。
“说吧,什么事?”林廷威柔声道。
白凝玉眼圈一红,仗着胆子低声道:“明日奴婢想出趟府。”
“出府做什么?”林廷威问道。
“明日是奴婢爹娘的忌日。奴婢,想,想去给爹娘上个坟。”白凝玉垂下头,声音更小。
“你爹娘何时过世的?他的坟在何处?”林廷威道。
“爹娘都是五年前过世的。奴婢六岁那年被卖到安王府,只知道爹犯了罪,被判了斩刑,身首异处。娘也自缢了。一个好心的狱卒把他们被葬在梅花山上了。”白凝玉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廷威道。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林廷威道。
“奴婢还有一个哥哥,当时只有十九岁。被判了充军。爹娘死后,奴婢从未给他们上过坟。盈盈姐姐把奴婢从地狱救了出来,她告诉奴婢,二公子也是好人,凝玉这才敢斗胆求您。奴婢只去一下,给爹娘叩个头就回来。”白凝玉哭道。“奴婢去去就回,一定不会耽误干活的,奴婢回来后您怎么责罚奴婢都行。
“你爹叫什么名字?”林廷威道。
“奴婢的爹叫白浩天。”白凝玉道。
林廷威沉思片刻道:“可是那个因贪污军饷被斩首的前任兵部侍郎白浩天?”
白凝玉颤声道:“是。”
“他的卷宗我看过,里面似乎有些疑点。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就在我府上。”林廷威道,“明日是十五,恰巧夫人也要到梅花山上香,你随她一同前去就是。”
“多谢二公子!多谢二公子!”白凝玉又惊又喜,连连叩头称谢。
“您说我爹的案子有疑点,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冤枉的对吗?”白凝玉目光中闪烁着期冀。
林廷威沉思片刻道:“你年龄尚小,有些事不便与你说。你只要记住如果你爹确有冤情,我必为他昭雪。如果你爹果真罪有应得,那也与你无关。此前,你十年的苦难,早就足以抵消你本不该承受的那些罪孽。只是你如今年龄尚小,亲人又不在身边,出了这安王府也无处可去,就先安心住下。”
“而今到了我声竹院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打你,骂你。今后你和雪梅、韵竹、雅菊她们一样,只是侍女,不是奴隶。你若想出府,只管告诉我,或是告诉雪梅都可以,不用担心受罚。若是有人仍然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我为你做主,懂吗?”
“是!”白凝玉泪流满面,对林廷威重重叩了个头。之前白凝玉受惯了打骂呵斥,没人把自己当人看,此刻林廷威柔声抚慰让她感觉宛如父兄一般亲切,心中感动不已。
“二公子,奴婢能再多问一句吗?楚姐姐去哪儿了?奴婢很想她。”白凝玉道。
“盈盈,我也想知道她究竟身在何处。”林廷威叹了一口气道。
次日,天色晴好,斜风微拂。林廷威果然按照王妃柳惜的吩咐陪着苏雨蝶去往梅花山。
一行数十人,林廷威和莫寒骑马走在前面,苏雨蝶坐在轿中,其余侍卫、婢女或在两侧护卫或随后而行。白凝玉跟人群中,心情激动。她稚龄之时就被卖到王府为奴,已经五六年没出过王府,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一路上,林廷威随口与莫寒说笑,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到了山脚下,侍女润玉、雪梅将苏雨蝶扶下轿。
梅花山山势陡峭险峻,仅有一条台阶路通往山顶。而慈安寺就建在梅花山的山顶。
苏雨蝶下轿后命润玉将林廷威请了过来。
“我与苗夫人约好今日同在慈恩寺上香。这本是为了方便她与盈盈母女相见。只可惜盈盈姑娘已经离开了,苗夫人必定是失望了。恐怕也要辛苦您白白陪我走这一趟了。”苏雨蝶歉然道。
“不要紧,你有了身孕,本该多出来走走。”林廷威道。
“苗夫人还未到,我们在山下等等她可好?”苏雨蝶道。
林廷威还未说话,这时后面的侍卫来报抓住一个可疑之人。
“押过来!”林廷威心中暗道,“莫非又来了刺客?”
侍卫将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押到林廷威面前。少年一脸笑意,对林廷威顽皮地眨眨眼睛。林廷威眼前一亮,心中充满了惊喜。他和莫寒同时惊叫出声:“盈盈!怎么会是你?”
原来当日楚盈盈被冷青云带走,心中万分不甘。她骑马跟在冷青云后面,初时闷闷不乐。冷清云更是阴沉着脸只管向前也不理她。
一路上,楚盈盈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冷清云说话。且绝口不再提林廷威和安王府。
冷青云脸上的坚冰这才逐渐化开。冷青云本就疼她,心也慢慢软了下来。
这一日,到了一个小镇,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用过晚饭后,楚盈盈突然发起了高烧。
冷清云忙要去给她请大夫。问过店小二才知道这镇子太小,仅有一家药铺一个大夫。药铺和这家店相隔甚远,一个在镇的东头,一个在镇的西头。
冷清云犹豫片刻给楚盈盈喝了热水,又盖上了厚被,守在她身旁,盼她能够退烧。给到了后来,楚盈盈越烧越厉害,到了后半夜竟还说起了胡话。
冷清云只得托店小二照顾楚盈盈,自己连忙去镇子西头药铺,给楚盈盈请大夫。
哪知等他回来一看,楚盈盈却不见了踪影。一问店小二才知道他刚一走楚盈盈就离开了客栈。
冷青云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不禁又是气恼又是担忧,立即追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