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卸了朝见的发髻和饰品,头上光秃秃的,满月勉强给她梳了个园髻,随便插了一只簪子就被段拉着上了马车。马车跑的飞快,赶车的是清风,很快就出了内城,她倚在段怀里才能减轻马车的颠簸,抱怨道:“你溜的这么快,我就这么跟着你跑出来会不会被休掉?太子妃不经报备私出京城是重罪,我看你是想换老婆了。太后娘娘到底关着门跟你说什么了?”
段不想和她说这些不开心的,只好开玩笑道:“孤的媳妇貌美如花,孤怕有人趁孤不在家把你掳走,所以觉得还是装在兜里最保险。”
馨宁可不信他,掐了他一下道:“好好说话,你今日不跟我说清楚了,等改日我受了别人的算计还傻傻的相信别人是好的,到时候有你哭的。”
“不是什么好话,说出来还影响心情,等我们抱着孩子回来,再大的怨气也都消了,我让白神医给你配了香包挂在车厢里,能减轻晕车的症状,等到了通州,你住下等红珠收拾好你的箱笼过来之后再慢慢去四川,我让清风领着莫名谷的人手留下来护送你,还有先前护送你到草原的十二,我让他升了你的侍卫长。”段抱着馨宁一一交待道。
馨宁听了之后发现一个事,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啊?还有,你让十二护送我就行了,要不行留唐描就行,干嘛让清风留下啊。”
段苦笑道:“前线军情真的十分紧急,我带你出来也是临时决定,丁先生今早已经出京了,这会估计正在通州等我,流云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后诸多不便,京城不能没有我的人坐镇,光蔡恒一个文官难免缩手缩脚的,要不然我就让流云护送你一路南下了。我之前听红珠说你想去唐家堡玩,让清风跟你说说唐家堡的事情,等我拿下四川就让清风领你去玩。”
馨宁没想到段连这个都知道,“红珠这个耳报神,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身边怎么没有一个天天跟我说你的小道消息的人?”馨宁胡搅蛮缠。
段刮了刮馨宁的鼻子道:“明月不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这还不算耳报神?”
“这怎么能一样?”馨宁不依,接着道:“红珠是把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主动向你报备的,明月是我去问的他,他还支支吾吾的,和做贼似的,这个也不敢说,那个也暧昧模糊的。天天被你监视的,我都没有人身自由了。”
段安抚馨宁道:“红珠已经有好几年没这么向我报备过了,你身边都是你的人,现在连十二都是你的人,你以后也就有人身自由了,十二还等着你给他取个好名字呢?你取了吗?是不是又偷懒?”
馨宁白了段一眼道:“我也不是什么传世大儒,能张口就给人起名字,名字这东西是有讲究的,最好是让丁先生起,你看我身边人的名字就明白了,只要是我起的名字难免又难听又俗气,所以这几年我身边人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崔妈妈起的。丁先生精通相学,堪舆八卦,让他起名字再好不过了。”
“不过是取个名字,兴师动众的,他不是叫十二吗?干脆叫时巽算了,八卦中乾坤两个字不能取,干脆就选第四卦,巽卦为名不就行了,巽为风,十二的轻功和暗器功夫是他师兄弟中最好的,也算是名副其实了。”段随意道。
这也太随意了,但是馨宁想了想又觉得这名字好,巽为风有谦逊受益,上行下效之意,代表数目是一三八,加起来正好是十二。馨宁很高兴道:“等一会儿到通州我便告诉他,而且特别要说是我们太子殿下亲自给他取得名字,太子亲赐,可比太子妃亲赐强多了。”
段捏馨宁的脸道:“甜言蜜语的,就知道哄我。”
馨宁挣扎着躲开他的禄山之爪正色道:“哎,我跟你说正事儿,你把清风带走吧,他毕竟是蜀中人,有在蜀中生活的经验,他在我身边也就是个解闷的用处,可我也不能天天揪着他说话啊,在你身边帮忙比在我身边有用多了。而且我也担心你,万一丁先生突然变成像之前我在济南时遇到他那样,你一个人制不住他怎么办?我担心你,我身边就留唐描和时巽好了,况且还有红珠,我们一路从简,悄声匿迹的走,免得给你添麻烦。”
段听了馨宁的话,心里高兴,忙抱了她亲在她额头上道:“不错,不错,知道心疼夫君了,放心吧,为夫会对你负责的,断不会叫你做了寡妇。”话音刚落,发现怀里的人开始挣扎着要打他,他胳膊用力,抱的更紧,让怀里的人无法挣扎,接着道:“我带着清风就是了,虽然他武功还没我好,不过聊胜于无吗,是吧?”
馨宁生气道:“你给我好好说话,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是我乱说话,我让清风一直跟着我,贴身跟着,用膳如厕都跟着你觉得行不行。”段道。
“神经病,清风就在外头赶车呢,你问他愿不愿意看你如厕。”馨宁道。
两人乱七八糟说了一通,直到清风在车门外道:“爷,到地方了。”
马车慢慢停下,段先下了车,不待清风把脚凳拿过来,已经伸手把馨宁抱下马车,馨宁整理好衣裙,老远就看见了丁沉,馨宁已经有三年多没见过他,馨宁欣喜的上前道:“师傅。”
丁沉仔细的打量了馨宁一番,笑着道:“你长大了,越发像你爹了,还好你爹年轻时长得像个姑娘,若你爹是个大老粗,你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馨宁白了他一眼,道:“师傅,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嘴巴还是一样毒。”她终于明白段青春期时期时为什么想弑师了。
段跟在馨宁身后,对丁沉拜了一拜:“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