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摆的是圆桌,因此不分主位侧位什么的,段见馨宁和丁沉坐的有些近,因此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挤在了两个人中间,馨宁看着急吼吼挤在两人中间的段,又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的菜,很没有眼色的问道:“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吃鸭肉吗?”
段被馨宁问的一愣,这才看到他面前的八宝鸭,突然想起一句老话叫“媚眼儿都抛给瞎子看了”于是他叹口气道:“你不是喜欢吃吗?我想着坐这里好给你夹菜。”
说完就给馨宁夹了一筷子鸭肉,馨宁嘻嘻笑,也礼尚往来给段夹了一筷子煎丸子,还道:“你也吃。”紧接着馨宁也给丁沉夹了一筷子八宝鸭,还道:“师父,殿下不喜欢吃鸭肉,我自己也吃不完这道菜,您也尝尝这八宝鸭”
段看着馨宁的筷子从他眼前飞过,很是吃味的道:“好了,师父会自己吃的,你别折腾了,快吃吧。”
馨宁被他一说,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期间段一直各种给馨宁夹菜,馨宁碗里的菜堆的像小山一样高,最后馨宁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是着急走吗?我吃饱了,要我送你吗?段这才罢休。
用膳后段和馨宁在厢房说话,两个人黏在一起,段内疚道:“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先前交待了时巽用最好的信鸽每日跟我传达一下消息,不用交待行程,只要跟我报平安就行了,我们成婚还没多久,就叫你受这样的奔波之苦。”
“那也不会比我当初逃命时更苦吧,红珠说我当初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崔妈妈见了我还以为我得了痨病。在家那几年,崔妈妈像养小猪一样每天给我准备一堆东西吃。现在是坐船,又平稳又开阔。”馨宁道。
段更加内疚道:“等我拿下蜀中,你要跟我仔细说说。”
馨宁却道:“我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内疚的,因为我们是夫妻,是要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的,父母会先于我们老去,子女也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我知道你将来可能会登上那个至高位置,但是我只希望我们还能像现在那样,怀着一颗纯粹的心,不被权力所迷惑。”
段吻了吻馨宁的额头,道:“我们段家人大多都短命,太武帝身体那么好,也不过活了五十九岁,而我已经年近而立,生命太过短暂,我要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但是你不许嫌我麻烦,绝对不可以丢下我,我们一起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好吗?”
馨宁没说话,但是抱段抱的更紧了。许久馨宁小声道:“我不想你离开我,你不许上战场,刀剑无眼,你给我坐镇中军,别离开我爹爹太远,他是主帅,身边最安全。”
段安慰馨宁道:“放心吧,你别想那么多,这世界上能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况且还有白神医,清风他们在,很安全的。”
馨宁刚想说他两句,清风在门外道:“爷,该启程了。”馨宁顿时忘记埋怨他,只是道:“你答应我了。”
段点点头,亲了馨宁一下,道:“我在那边等你,快点来,别让我久等。”
说完起身,馨宁忙站起来帮他整理衣襟,段又用力的抱抱馨宁,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馨宁站在门口,看着他上马,目送他远去,直到最终连马蹄搅起的尘土都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红珠这才上前道:“娘娘,宫里送来的箱笼到了,时巽来问我们何时启程?”
馨宁收回眼神,道:“时巽怎么说?”
“时巽说官船早就备好了,如果半个时辰启程的话,我们晚上可以到天津港休整。时巽的意思是我们毕竟是无诏出京,还是快点离开京城地界比较好,要是来了旨意让您回京就不美了。”红珠回道。
馨宁点点头,道:“就按他说的办吧,收拾收拾,我们上船吧。”
待到船开了之后,馨宁就把红珠叫到一边,屏退众人,小声道:“你还记得我们几年前在济南的王家发现的那个地下密室吗?”
红珠看了一眼馨宁道:“难道您要把它挖出来?说不定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窖。您跟王家的关系已经很不好了,您现在又要去挖人家地基。说实在王家的人大多数都算是君子,才学品德都不错,您将来总是要当皇后的,难道不准备用王家人了不成,光靠老爷和少爷那些军中势力总是还是有点少,王家是士林楷模,您将来若是不让太子爷纳妃的话,文武两边都有替您说话的人,将来如果有那些吃饱了撑的御史说您善妒的话,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馨宁听了红珠的话,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道:“你可以啊,这都想到了,想的还很深远并且周到啊。”
“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了,受您的熏陶。嘿嘿”红珠笑道。
馨宁却叹了口气,道:“毕竟是我娘的娘家人,王家子孙还要供养外祖母呢,我看太后身体很不错,至少比父皇要好,我虽然是个孙媳妇,但是毕竟只是媳妇,有孝字压着,将来且有的跟她过招呢,也不能一直让阿来调停吧。北朝政治斗争严重,可王家硬是顶着前朝遗老的身份昌盛了这么多年,这一点就值得让人刮目相看。只不过王竞洪不能再用,王伦是他亲自培养的弟子,只不过有些年轻,事情办得不算地道。我虽然劝阿不要启用王家,但是闲棋子也是有用处的。”
馨宁想了想,道:“你跟时巽说,我们在聊城停三天,若是王竞洪还没老糊涂的话,自会派人来见我,他若识相,我自会让王望舒从皇觉寺名正言顺的出来。”
“可殿下已经点了人去户部重新算账了,难不成还让王家掌户部吗?”红珠好奇道
“阿不是说有很多烂账吗?王家有的是钱,想起复,先把窟窿给我填上再说。”
“那密室还挖吗?”红珠道。
馨宁哈哈大笑道:“当然挖,这二者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