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紧接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砸向刚刚成人形的法希尔身上。
法希尔还没来得及叫,就被米叶扔出的枕头砸中,刚刚成形的身体,瞬间破碎,掉落在花盆里,变成一株可怜兮兮的幼苗。
“死变态,快出去,死变态。”米叶又勾起墙角的拖鞋,向身后扔。
蓦地,没听到身后有动静的猫脸仆人,慢慢回头,推了米叶一下:“夫人,夫人。”
米叶像个怂货一样,抱头问喊:“快把那变态赶走。”
“夫人,夫人。”猫脸仆人又推了米叶几下:“根本没人。”
“没人!”米叶愣了下,回头看到空荡荡的床头柜上只放着盆被她打翻的花盆,里面的小幼苗,倒挂在柜把手上,闪着微弱的绿光。
“法希尔大人。”猫脸仆人赶紧上前,将幼苗栽到花盆里,又使劲抓了几把土盖住他。
“猫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叶见猫儿那心疼的样,好像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便问道。
“夫人,刚刚应该是法希尔大人,成形前产生的幻影,就像活人的灵魂一样,妖只有有了幻影,才会长出肉身,可是刚刚他的幻影,被我们打碎了”猫脸仆人心疼的盯着手里的花盆看。
“所以呢?”还是搞不明白,这前后有何种联系的米叶问。
“法希尔大人,又要重头开始长。”见米叶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猫脸仆人又说:“夫人,这无忧花,是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也就是说法希尔大人,至少还要再等6000年,才会化作人形。”
“哎呀,猫儿别想了,一切冥冥中早注定好了。”想到一直以来,法希尔除了在旁边说风量话,没帮过她什么忙,算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米叶无所谓道。
“可他是法希尔大人。”猫儿说到最后,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法希尔的情景,忍不住哭了。
那一年,她还是只黑色的小野猫,因为讨食吃,被小孩子踹到牛粪堆里,身上散发着恶臭,可当时幼小的它,以为活人都是善良的,看到街边的小孩子手里拿着烧饼,它就贴上前,喵喵叫,却被那些孩子嫌弃的,用石块打它。
“快滚开,臭猫。”
“真是臭死了。”
“这么臭,怎么不淹死在粪坑里。”冰冷、凶残的实际行动,让她明白人性的丑恶,也不屑于他们的食物,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终于没有食物的它,饿死在雨泼里,灵魂离开了那小小的破烂不堪的身体。
“我”就在它想自己是死了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淡淡的花香流入鼻间,它暗呼原来魂魄是有嗅觉的。
“你没有嗅觉,只是我与他人不一样而已。”那胸膛的主人开口道。
她抬头便看到一个泛着柔光的下巴线条,惊呼:“你是谁?”
“猫儿,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人。”好听的声音环绕耳边,那人低头看它。
那是一双比星辰还要璀璨几分的眸子,顿时它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眸子吸进去。
“啧,真是柔弱。”声音的主人感叹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啊,以后得好好修炼。”
再后来它就被他带进了801号,成了他的专属宠物,因为他对它很好,它只围着他转。
后来它才知道,他是由无忧花幻化而成,看尽世界冷暖,才决定开801号,专渡那些可怜的妖怪。
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身着红裙,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机灵大眼的女人,推开了801号的大门,一束光打在他们身上,那女人爽朗的声音响起:“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它当时还怀疑过,它在这801号里,陪了法希尔百年,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而法希尔却站起身,它也从他腿上掉到了地上。再后来那个女人离开了,法希尔也整日唉声叹气。
“猫儿,你说我该怎么做?”
“猫儿,我”……
“猫儿,我决定了,今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人找到。”它想问他,那个人是谁,可无奈自己还未修成妖,根本无法开口。
后来的一天,法希尔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一丝苦笑:“我恐怕等不到你修炼成妖了。”
“那人马上要来了。”紧接着801号大门,被打开,满身是伤的苏芳出现了。
它眼睁睁看着法希尔耗尽自己灵力,救了苏芳,也封锁了他的过去。
看到他身形变虚,它心疼,他却笑着说:“别担心,我没事。”
可很快他的身体就撑不住了,双腿已无法走路,只能靠在长椅上叹气:“猫儿,看来我该走了。”
“喵喵。”他的大手很暖,它很喜欢用脸,蹭他的大手。
“好想看看你化作人形的样子。”他又用大手将它扫到地上起身,背对着刚进来的苏芳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801号的新主人了,好好照顾这里的妖怪,他们都很善良,再见。”说完他便消失了。
直到最近他才重新回来,再想到自己和法希尔相遇时,法希尔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猫儿就胸口疼,也怀疑他根本没认出自己,而她每次想做自我简绍,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打断。
想到最后,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猫儿眼角滴到了那小小的嫩芽上,瞬间那嫩芽被淡淡的绿光包围,猫儿吸了吸鼻子,开心道:“法希尔大人,我是猫儿啊。”
“法希尔大人,我真的好想你。”猫儿抱紧花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留下,只是这次由于猫儿没低头,泪水直接被她脸上的毛发吸收。
看到这一幕,米叶张合了唇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比起自己和苏芳,他们至少同时妖,不会有什么羁绊。再想到自己和苏芳那渺茫的未来,米叶轻叹口气,轻拍了下猫儿的肩膀。
“法希尔大人,他说过很想看我变成妖的样子。”
“可现在——他却认不出我。”猫儿哽咽的枕着米叶的腿哭。
“猫儿,乖,不哭。”能想象出猫儿以前遭遇了什么的米叶,轻摸着她的脑袋,很软……
翌日清晨,米叶还没起床,就感觉自己肚子上,有一重物压的她喘不上气来。朦胧中她翻了下身子,那重物便滚到地上,紧接着清脆的男声响起:“哎呦。”
等等,男声!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声?想到这米叶猛地睁开双眼:“谁!”
“叶叶你真是的,一大早就对人家使用使用暴力。”终于听出是谁的米叶,起身瞪着已化作狐狸原形,坐在地板上,舔爪子的夏尔,用被子捂住胸口吼:“出去!”
“叶叶不要这么凶”夏尔话还没说完,就被米叶打断:“猫儿,将这个难缠的家伙撵出去。”几乎在米叶话说完的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夏尔,就呈完美的抛物线,从窗户飞了出去。
“猫儿,干得好。”以为猫儿还在隐身的米叶,冲空荡荡的房间竖了个大拇指后,便捂着被子躺下,继续睡觉。
片刻后,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一直隐身的苏芳显出真身,坐在床边,盯着米叶恬静的睡颜,嘴角微浮:“还真是个小懒猪。”
“你才是猪”梦中米叶呢喃了句,翻了个声继续睡。
看到她因翻身而露在外面的肩膀,苏芳朝空中一伸手,原本因为扔夏尔而大开的窗户,瞬间合上,然后他又伸手拉了下被子,替米叶盖住肩膀。然后冲空中打了个响指,一直隐身在衣柜旁边的猫脸仆人,这才抱着花显身。
苏芳瞥了眼,猫儿怀里那可怜兮兮的幼苗,想到当年法希尔在救下他后,就将801号的一切撇给他消失了,一开始他以为法希尔是故意将重担扔给自己后跑路,可后来他注意到猫儿总对着后院一株小野花出神,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去找了学识渊博的妖怪,才知道法希尔是无忧花妖,只有在耗尽身上灵力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花束,重新吸收万物之灵,慢慢修炼出人形。
他感谢法希尔的帮助,也明白法希尔不告诉他这事,自然有他不告诉的理由,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守着801号。
上一次法希尔是为救他才化作花束的,可这一次?越想越疑惑的苏芳,微眯了下眼眸,难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妖界,有一股连法希尔都没办法对抗的黑暗力量?不对,数千年来,妖界一直很太平,不太可能,那是金坊的司徒玥?
再想到这些年来,司徒玥虽然从未踏出过金坊,但却勾去数以万计的妖怪,去金坊做交易,而法希尔也有可能因为某些事,去金坊做了交易,灵力才会被吸收干净,重新化作花束,苏芳眼里闪过丝危险的光芒,冷冷吩咐道:“带它回801号。”
难道“苏芳大人”他已经知道——猫脸仆人暗暗抓紧花盆,犹豫了片刻,低头说了声:“是”后,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米家的门铃响了。
用灵力感应到门外那人,及米家除了米叶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苏芳闪到了门前,盯着门板道:“真能装。”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却要装的和人一样,按门铃进门。
“我是人。”
“啧啧啧,都臭了,还说自己是人。”听出他话外之意的苏芳,故意捏起鼻子:“快回去泡泡福尔马林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