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倪老板一定能把你俩送到蓝老板身边”那个闲汉道。
“他就是那个暗中帮助我的人”陈姑娘悄悄对邵一萍说。
孟云龙点点头道:“邵小姐,你们现在跟他走是最安全的。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兄弟是浦口道友会的道友,蓝老弟是浦口道友会的堂主,倪老板是道友会的总把子,也就是总舵主,所以你俩跟这位兄弟走是最保险的”。
邵一萍似懂非懂,陈姑娘似乎听明白了对邵一萍道:“萍姐,我们跟他走一定能见到俺哥”。
邵一萍点点头。
邵一萍和陈姑娘坐着有遮棚的人力车秘密转到龙虎堂,从龙虎堂后面的小码头乘小船出了浦口镇。
进到山里,邵一萍有点惴惴不安。她在陈姑娘的帮助下才基本明白道友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她不以为然。如果不是蓝天兰也参与其中,她是不会相信或与这样的组织有丝毫牵连的。
直到见到倪老板,她那份心情才踏实许多。
倪老板听说过邵一萍这个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新知识女性风范。听那个闲汉把情况说了一遍,倪老板道:“真是够危险的。这事也不能怪你们鲁莽,说来还应该怪我”他转头问那个闲汉“有人在继续跟踪他吗?”
闲汉点点头。
“倪大哥,你们跟踪那个姓铁的,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变坏了?”陈姑娘问。
倪老板点点头,“这一次蓝老板受伤就与他有关”。
“倪老板,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蓝先生,好吗?”邵一萍现在关心的只有这件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蓝老弟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你俩不要急,我认识知道蓝老弟现在藏身地方的人。邵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叫人去找那个知道的人。但是,这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到后半夜了,你俩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明天再跟来人去见蓝老弟。”
邵一萍和陈姑娘在倪老板安排的小草屋里披着被子坐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邵小姐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就起身走出屋子。
站在屋外不远处说话的人正是倪老板和一个黑瘦精干的中年人,他俩听见开门声,都回头看着邵一萍。
“早上好,邵小姐。是我们说话声音吵到你了吧?”倪老板笑着问。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邵一萍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四军的叶队长。你的情况我都跟他说了”。
邵一萍心里吃了一惊。她听人说过,江南江北这一带主要抗日武装就是新四军的队伍,没想到在离南京这么近的地方能遇到他们。
叶队长冲她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是白色的,由此邵一萍对叶队长和新四军有了几分好感。
“邵小姐,我今天就带你们去见蓝先生”叶队长道。
“谢谢你,叶队长。那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不急,邵小姐。再急也要吃了早饭再走,不然蓝老弟要怪我招待不周了”倪老板笑着说,“我找人给你们带路,半天时间就能赶回浦口”。
“蓝先生在浦口?”邵一萍又吃了一惊。
叶队长点点头。
吃了早饭要走的时候,倪老板拿来两件大褂子和两顶毡帽,让她俩穿戴好,这才一行五人出发了。
一路无话,一行人走走歇歇,直到下午才到浦口镇的边上,倪老板的人在这里和他们分了手。叶队长把他们带到一处小山坳的矮树林子里道:“在这里歇一会,等天黑以后我们再进镇子”。
夜幕降临,叶队长在前邵一萍陈姑娘在后,沿着镇子的边缘就绕到周尚文那个后找的秘密小院。
现在这个小院又安排了一个游击队员住在了里面,以策应马汉看守洞口的那间小院。
“怎么样,这几天周围还太平不?”叶队长问那名队员。
“前两天侦缉队的人过来搜过两次,我们提前发现都躲过去了,这两天倒还太平”。
“多观察,不要暴露自己”叶队长叮嘱道。
叶队长带着她俩翻过两座矮墙到了那间马汉守着的小院。邵一萍和陈姑娘终于看见了一个熟面孔,高兴又踏实。他们彼此招呼过后,邵一萍问:“你蓝叔在哪?”
“你们跟叶队长过去吧”马汉说完,打开了地道口。
周尚文看见叶队长带着邵一萍和陈姑娘从地道里走上来既高兴又意外。
叶队长问:“老蓝的伤情怎么样?”
“按照老蓝自己说,他现在已经没有伤情了。如果不是我坚持要他多休息几天,前天他就要出去了”周尚文道。
“没有伤情了?”叶队长疑问归疑问,但他根本就没有吃惊,倒是邵一萍有些焦急了“蓝先生在哪?”她问。
“在前面小院里练功,走这里过去,你俩自己去看吧”。
周尚文把她俩领到夹壁墙边指了指,让她俩自己过去。
黑七在夹壁墙通道的那边听到了动静,龇着牙守在这头,忽然看见是陈姑娘她们高兴地迎上来,撒娇亲热忙的不亦乐乎。
“黑七,又是什么亲人到了,你也不给我通风报信”,蓝天兰说着话走出了屋子,迎面看见邵一萍愣了一下,咧嘴笑了。
邵一萍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响,眼里的泪水就止不住了汹涌而出。
陈姑娘抱着黑七过来道:“哥,听说你受伤了,严重不?”
蓝天兰笑道:“都已经好了”。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能说好就好啦。快进屋让我看看,战前我也参加过救护培训”。邵一萍说完,架着蓝天兰回到屋里。
蓝天兰笑着坐下来,把肩头上的衣服拉了拉露出肩膀道:“不信你俩瞧”。
邵一萍举着油灯查看伤口:肩膀朝下一点,一前一后两个黄豆大的枪眼,枪眼的四周已经长出一圈粉红色的肉芽了。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滴在蓝天兰的肩膀上。
陈姑娘也小心翼翼地问:“哥,还疼吗?”
蓝天兰笑着说:“都已经好了,不会疼了”。他没有跟她俩说腿上还有一颗子弹没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