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洋行被第二次洗劫,而且一次比一次彻底,竟然沒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线索,据说有大量的财物被清空,却无以查证。石川加夫震怒,什么人居然在皇军管理区为所欲为,来无影去无踪,细思极恐呀。三井洋行的背景他是清楚的,三番五次在自己的管辖地被灭门,军部的那些家伙会怎么说自已?石川加夫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起忧来。
果然,军部有了动作。这天,司令部接来三位客人,一位是华东派遣军陆军司令部参谋,另俩位穿着西装风衣礼帽,矮胖子是三井洋行新派浦口的经理,另一个颇显神秘,司令部参谋口头宣布是受司令部委托全权侦查处理三井洋行劫案的高桥先生,。
这位高桥先生身材高挑,皮肤棕色,脸长无肉,鼻长口小,目光寒而犀利。石川欲上前握手以致欢迎,高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司令官先生,请为我们在司令部准备两个房间,两张通行证,别的需要,听我通知。请找人陪我去三井洋行看一看”。石川示意侦缉队队长,队长上前请示高桥,高桥一昂头先走了,矮胖经理和侦缉队长赶紧跟石川和参谋告了别,追上去。石川加夫看着高桥的背影暗骂无礼的家伙。
三井洋行还有宪兵守着,高桥走到门前却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像猎犬一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番,站在街上前后望了望。又转到院后,围着院墙和后门仔仔细细地看,果然在围墙上发现了痕迹,他赶紧回到院内,也仅仅是墙上那一点点擦痕。他知道,这是一次死了七个人,丢失了将近一车的财物,那要同时来多少人?从前门搬运物品还是后门?仅仅只留下这一点点痕迹,是上天了还是入地了?他沿着后门的巷子一直走到后街,又来来回回在地上寻找,好像他家的金豆子掉了一样。
回到院子里,他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看,边边角角各处找各处嗅,终于在楼梯和走廊上发现了许多脚印,他问侦缉队长:“事发后,这里来过许多人吗?”“是”,队长道。高桥恨恨地望了他一眼。
他在院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停下来对侦缉队长道:“集合你的队伍,把这一带包围住,带这里的居民回去调查”,他指了指后面的巷子。
蓝天兰回到家,心里极为舒适:终于没有辜负朋友们的希望,完成了一件事。他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逍遥几天了。这两天他都是早早起床看陈家父女和小丁宝练功,还在脑子幻画自已运功的动作和姿态,手、脚、身体也在随影相形;有时停下来和陈师傅讨教,如何删繁就简去掉架势,直接和连续打击的攻防转换。有时候陈师傅看着蓝天兰直接硬朗的动作,也是豁然开朗,心里会暗想:这小子要么是练武奇才,要么就是隐世高人。
这天响午,蓝天兰找了一本《千字文》,准备训导小丁宝平时练习,听到有人在敲大门,出来开门,见是一个卖柴的小伙子。
“是蓝先生家吗?”
“是”。
“蓝天兰先生在家吗?我找他呢”。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
“俺不找你,茶馆的胡老板是俺叔,是俺叔叫我给你带条大鱼来,叫俺一定要交到你手上”,说着从柴担子上解下一个沉甸甸麻布袋子,递给蓝天兰。
“进屋喝口水,歇歇脚吧”,蓝天兰道。
“不咧,蓝先生,俺要赶紧把柴火给人送去”。小伙子乐呵呵地担柴走了。
蓝天兰拉开袋子口,果然是条大鱼。胡老板突然送一条大鱼来,这里面一定有叶队长的明堂。他拎着袋子到后院,觉得袋子非常压手,倒出来是一条大青鱼,肚子鼓胀。陈姑娘带小丁宝去河边洗衣服去了,蓝天兰只得自己进厨房拿出刀把鱼肚破开,果然里面有明堂。里面有两卷油纸包裹的东西,解开来见是两封银圆和一封叶队长的信。信的大意就是感谢,这两封一百块的银圆便是不成敬意的谢仪。
这叶队长真是个仗义的人,自己的人马困苦难受,却还不忘讲情讲义,他暗道自己交对人了。蓝天兰收了银圆,把大青鱼也收拾了,挂在屋檐下正在洗手,季昌民推门进来道:“好大的一条鱼,蓝先生收获真不小”,看着鱼啧啧称赞。
“朋友送的”,蓝天兰擦着手道,“季先生,屋里坐吧”。他知道季昌民是无事不登门。
坐定之后,季昌民压低声音问:“三井洋行是你做的?”
蓝天兰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件事情影响非常大,引起日本高层的注意。根据我们的情报,日本陆军总部责成日本华东军陆军司令部一定要尽快侦破这起案件。日本华东军陆军司令部派了一个叫高桥的侦缉高手到浦口破案”。
“这个叫高桥的是个什么样的高手?”
“不知道。我们也正在通过渠道收集这个高桥的资料。这次我专程过来提醒你,日本人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抗日力量进行疯狂报复,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隐蔽好”。
“谢谢你,季先生。不管三井洋行的事是不是我做的,我都对这个日本高手非常感兴趣,你们收集的资料一到,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就想知道这个叫高桥的日本人究竟高在什么地方”。蓝天兰道。
“听说这个高桥一到就把三井洋行后门那条巷子里的居民都抓到宪兵司令部监狱里进行挨个审问。可见这个家伙有多疯狂”。
“喔,他已经开始动手啦?”蓝天兰沉浸下来,他担心乌衣镇上的屠杀会在浦口重新上演,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你们的组织有没有计划触触他的霉头”
“沒有。我们要暂时停止一切活动,隐藏好自已,不去碰这个霉头”。
而蓝天兰却想着要尽快引起这个高桥的注意,尽快把无辜百姓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