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罗德岛的第三天,塔蒂尼便开始尽职尽责地开始开展工作。
他走遍了罗德岛的每一处地方,仔细看遍了罗德岛的每一处城墙和每一门火炮。他利用罗盘绘制火炮的射界图纸,并结合弹道学知识将原有防御工事外火炮的死角清除。
他计划削低了大部分的城墙,增加墙壁的厚度,并在每一段城墙的外面修建射界更开阔的带拐角的棱堡。
这些棱堡将具有用以使炮弹偏转的倾斜胸墙,可供安放长射程火炮的基座,喇叭口状的射击孔,带有隐蔽炮台的内层防御圈,深如峡谷的双道壕沟,以及能够使敌人暴露在狂风骤雨般火力下的壕沟外护墙。
总而言之,塔蒂尼的目标便是利用纵深防御和交叉火力。使敌人每前进一步,都将遭到来自多个角度的火力袭击并举步维艰。
塔蒂尼的方案得到了李尔·亚当大团长的全力支持。虽然城堡指挥官加布里埃·德·波莫罗坦言工程量过于巨大以及财务官安德里亚·达玛拉尔抱怨这将掏空骑士团库房内的最后一枚金币,但李尔·亚当置若罔闻。
或许是因为那人马斗力的场景在李尔·亚当的脑海中印象太深刻了,博格被留在了大团长的身边,和瓦莱特一起担任和大团长的护卫。
这一位置,之前是无数骑士团年轻骑士一心向往的目标,现在竟被一个新来的立陶宛人所占据,这让许多的年轻骑士极不服气,他们试图让博格难堪,但当博格用手掌一次便将十根铁定拍入三掌厚的橡木板后,一切的质疑声便消失了。
神射手罗宾,李尔·亚当大团长的本意是将其安排到英国骑士威廉·凯亨的麾下的。但罗宾拒绝了。
他表示自己近期想在罗德岛上多走一走,激发诗性创作几首诗歌。而等到战争到来的那一刻,他自会投入到战斗中去。
对此,李尔·亚当表示同意。
而卡洛斯,他则开始在瓦莱特的教授下,系统地学习剑术。
瓦莱特因材施教,他并没有教卡洛斯自己最擅长的单手剑,也没有再继续在刺剑上为卡洛斯去芜存菁,而是别开蹊径地教导卡洛斯双剑。
这是因为,瓦莱特在热那亚指导卡洛斯剑术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卡洛斯不仅数学异常的好,而且竟然是罕见的双利手。
而当瓦莱特惊讶地询问卡洛斯为何双手都如此灵敏的时候,卡洛斯告诉了瓦莱特,自己的养父加布里埃利·塔蒂尼大师便是一个双利手。
身为军事工程学大师的塔蒂尼经常需要绘制图纸。而绘制图纸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
为了提高效率、节约时间,塔蒂尼便一直都是双手同时作画的。
而从十岁开始,卡洛斯便跟在养父的身边帮忙绘制图纸,他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双手同时作画的本事。
“开始的时候这的确很困难,我也经常出错,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而且同时用双手的确效率更高,并且还不是简单的1+1,而是1×1的效果。”卡洛斯说道。
突然的,卡洛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赶忙住了口。
瓦莱特却没心思听出卡洛斯话里的毛病,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感慨:学霸就是学霸。
瓦莱特完全相信,塔蒂尼大师如果没有走上军事工程师这条路,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一名天下无双的剑客。
因为数学和剑术是相通的。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前文提到过的那位波隆纳派剑术开山祖师达尔第,他获得波隆那大学教授时的职称论文便是《剑术与几何学》。
卡洛斯在塔蒂尼的熏陶下,数学水平那是顶尖的,而现在竟然还是罕见的双利手,那不学双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罗德岛的海边,在“左!”的一声呼喝之下,瓦莱特把手上一团手掌大小的干泥块,从手中高高地抛向空中,抛向卡洛斯。
此时的卡洛斯右手拿着一把手半剑,左手拿着一把短剑,他听到瓦莱特的命令,双脚随即在地上踏步发力,身体猛地向左前倾,左臂使劲猛挥,手中的短剑划过一道白光,将那泥块斩成两半。
泥沙碎片爆裂四散,堕落在地。
瓦莱特不等卡洛斯站稳身形,他再次向卡洛斯的右侧扔出一块泥块,然后再次下命令道:“右!”
卡洛斯猛地以左脚的脚踝为轴心,他猛地一转,右手的手半剑挥去,却差了毫厘,剑尖擦过泥块的边缘,却未将它击碎,泥块迅速地飞过,落进了海中。
卡洛斯双手撑膝。短时间的剧烈运动,让他的体力大量消耗。
“再来!”瓦莱特又高呼。
在瓦莱特的脚旁还堆着十多团大小相约的泥块,都是昨天在岸上挖来晒干,给卡洛斯作练习用的飞靶。
他同时拾起了两块。这次,瓦莱特用了不同的力度和角度,向卡洛斯抛去。
泥块一前一后,直奔卡洛斯的面门。
这一次,卡洛斯双剑同时刺出。短剑刺向右前方飞的更快的泥块,右手的手半剑则刺向左边的泥块。
双剑中,右手的长剑将泥块击碎,但左手的短剑却差了几厘米,又扑了个空。
看着落地的泥块,卡洛斯有些气馁。
“刚开始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瓦莱特鼓励卡洛斯道。
击打泥块,是瓦莱特在锻炼卡洛斯左右手使剑的协调能力。
在战斗中,双兵器自然比单兵器更有威力。但相应的,双兵器学起来也比单兵器更困难,难度也更高。
原因简单:绝大部分人都惯用一边手,不是左撇子就是右撇子,要练到双手各握刀剑而能同时灵活运用,殊为不易;而即使本身在单兵器上已有一定造诣者,另一只手却要从头再学,并且习惯用原本生疏的手去格挡和进攻,又是个难关。
故而,锻炼双兵器第一阶段,就是左右手协调,双兵器不会在出招时互相阻碍碰击;并且要随意挥动,不可偏废一端。
能够顺畅地以连绵不断的节奏出招,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这阶段通常须练习很多预定的挥舞模式,使双手长期习惯同时而动。
卡洛斯虽然有双手同时作画的基础,但作画毕竟不能等同于使剑。要让双手的肌肉记忆剑招,还需要许多的练习。
听到瓦莱特的鼓励,卡洛斯的脸上重新焕发了斗志昂扬的精神。他长短剑交叉,又做出准备的姿态。
可卡洛斯期待的攻击却没有到来,因为瓦莱特失神了。
他看着海滩的另一边的一个身影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