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双将带血的利刃含在嘴里,须臾眉目间便有了欣喜的神色。
范希源脖子上的压力立刻就消失了,他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憋气憋的难受。右边腰眼上只是被割破了一个口子,问题不是很大。
叶双歉意的将他安置到椅子上:“对不起,范先生,我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必须要把东西给您之前,通过最后一个考验。”
范希源也不生气,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鱼肉的道理他很清楚,“这么说,我是通过最后的考验了。”
叶双笑的像偷了几只鸡的狐狸,“通过了,我刚才试过了您的血,确实不一样。“
范希源看着她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小林子,此刻的叶双回到了最初见面时的样子,一日之间她就变换了三副面孔,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不一样,难道还试过其他人的血?“
叶双点了点头:“我试过很多血,包括我哥的和我自己的,您血味道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在鹿都不会有第二个人。“
范希源愣了一下,听说过滴血认亲,没听说过饮血识人的,今天又被上了一课。只是这个叶奇叶双兄妹在这个冥世实属不易,就因为信了范先生的话,就可以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心想希望自己真的如他们所愿,我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人,不要辜负了他们才好。
“你是说可以通过饮用他人的血就可以辨别出来?”
“是的,每个魂灵的味道都有不同,尤其是生者与死者的区别;您的血是生者之血,这一点非常好辨别”。
范希源心想,这和验血没什么区别吧,但是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有传染病:“除了饮血之外,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嘛?”
叶双迟疑了一下:“有倒是有,而且准确度更高,只是不太适合您。”
“什么法子?”
叶双的阴阳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在冥世有一个种天生的情报人员,叫舔食者,他们除了能吃会吃之外,简直一无是处;但是他们可以通过舔食就可以知道你隐瞒的所有秘密,包括你曾经忘记了的所有记忆。通过舔食很快就能辨别身份,因为记忆是不会说谎的。”
“哦,这么厉害,也是舔血吗?”范希源好奇心上来了,那个消失了的范先生搞不好就藏在自己的潜意识里。
“不!是舔人的脑子!”从叶双的嘴里蹦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范希源一阵反胃,再说下就要吐了,当下咳嗽了两声,“你刚才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叶双这才反应过来:“
您稍等!“说完,她转身走到床边,双手一抬将床拉到一边,床底下露出来一个暗门。
这个暗门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上面落满了灰尘,上面趴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看得出来有些年头没有人动过了。叶双也不顾上面的灰尘,伸手抓住铁环用力一拉,哗啦一声,地上暗门便被打开了,一股夹杂着不知名味道的寒冷之气,顿时从下面涌了上来——原来是个地下室。
卧室里的灯光照度有限,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范希源打了冷战,是什么东西需要藏在这里,看情况即便有东西藏在下面,八九不离十也保存不了太久时间。
“其实我从来没下去过,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东西要交给你,我哥只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若不在,遇到了范先生就将里面的东西还给他。“叶双看出了范希源的疑惑。
“那就下去看看吧!“
叶双侧身把入口让了出来,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范先生,我哥说只能你一个人下去。”
范希源也不犹豫,嗯了一声就要往下走。叶双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拔掉上面的封盖,在空气里晃了晃,顿时燃烧起来,“范先生,拿这个下去。”
“谢谢”。
范希源感激的接过火折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玩意,有总比没有好,也不在意抬脚就往地下室走去。
楼梯是木制的,由于时间久远,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范希源每踏出一步寒冷的感觉就多增加一分,他几乎都能看得见自己哈出来的气,这是冰库吗?他又想起了警局的停尸房,也不知道在这冥世能不能遇到王媛媛母女,心里叹了口气。这冥世若真如叶双所说是魔王一手缔造出来的死灵所在,介于生死转道与人世道之间,让它们不能转生,意欲何为呢?对于自己而言,从实力的角度,如果魔王想要让自己死,在医院或者在地铁随时就能把自己弄死,何必要费尽心思把自己引到冥世来,这一切都太不符合逻辑,难道是因为在这个冥世有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范先生?或者说这是个误会?这误会也未免太大了点。
范希源不知不觉中,走了很久,也走了很远,脚下的阶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他举起火折子尽量向前探,希望能看的更远一点,前面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阶梯,他忍不住回头看来时的路,却已经是一片黑暗。
好吧,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比起之前所经历的过往,至少手中还有一个可以照明的火折子,范
希源咬着牙继续往下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手中的火折子却莫名收到了风的干扰,摇曳火光的几乎就要熄灭,可这里完全没有风啊?范希源赶紧将火折子裹到胸前,避免熄灭,脚下突然却踏空了,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去,手中的火折子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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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范先生!范先生!”叶双趴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情急的向里面喊,可是地下室的黑暗似乎能吞噬掉一切,叶双的声音石沉大海一般,回音都没有。
范希源一走下阶梯,火折子的光瞬间就没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叶双怎么呼喊,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为了证明范希源就是传说中的范先生,哥哥都折进去了,如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就当她琢磨着是不是要下去的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
“谁?”叶双站起身来,压着声音问道。
“是我,姜白发!”门外的人回答。
叶双一听便知道是外面的白发老头,“老姜,有事吗?”
“有人来了……”姜白发的声音非常紧张。
“谁来了?”叶双非常警觉。
“三青”,姜白发迟疑了一会,又强调了一遍,“重案科科长三青,来了!”
他怎么来了?
叶双心一沉,丝毫没有犹豫,动作非常迅速,关上暗门,床也复了位。她定了定神,拍去了身上的灰尘,舒了口气,隔着门:“带了多少人?“
“一个人,就他一个人,在门外!“
叶双眉头一紧,望着床,“老姜,外面的暗哨没有消息?“
“我们的暗哨一点示警都没有!“姜白发的声音非常恐慌。
叶双咬着牙:“好,我知道了!“
“范先生呢,怎么办?“
“你不管,没见过,没听过,不知道!“
叶双见外面有些犹豫,伸手将卧室的灯灭掉,裂开一道门缝,看见姜白发一脸的慌张:“你安排两个人先从后门出去,尽量往外走,动静越大越好,走得越远越好!“
姜白发有点不太甘心,但还是立马转身离去。
叶双见姜白发离开以后,迟疑了一下,闪身走了出来,将门轻轻带上。
屋里众人非常紧张,大气不敢出,都看着叶双,等她的指令。
叶双目不斜视,拖了一张椅子在灯光下坐好,语气轻而且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