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九鸣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三青无声的笑了,他知道他的故事凑效了。
“很简单,我想……“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九鸣身体转了过来,面若潮红,像只发情的猫一样看着他,双手握着三青的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脸上摩梭。
三青惊的退后了一步,像是被蛇咬了。
九鸣顺势站起来,将自己紧紧贴在他的怀里,三青越是想要挣脱越是做不到。
“九鸣科长,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情……”
“三青科长,你的手太棒了……”九鸣的声音近乎呻吟。
“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好啊好啊,我帮你……”
三青奋力甩开九鸣的纠缠,将九鸣推到椅子上,脑子里乱的很,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解开了制服的风纪扣。
九鸣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想要脱掉外套。
三青慌了,举起手来:“九鸣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九鸣愣住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三青清了清嗓子,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没事了,打扰了!”
三青说完就快步离开。
“你什么意思啊?我衣服都脱了,你说没事了!”九鸣在后面冲三青怒吼!
三青听的脊背发凉,他无奈的关上门,快步离开。
三青一口气走到大厅,看了看身后的楼梯,脸上露出了一丝寒意。虽然他没有从九鸣的口中直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至少他可以肯定,有些事基本已经得到确认。但是这还不够,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就还差一个机会。
他想了想,折返了回去,上二楼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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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鸣看着三青离开之后,全身虚脱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尽是慌乱的神色。
关于那件事情,多年以来都像个噩梦一样天天缠绕着自己,她完全想不到一件时隔多年的旧事,会迫不及防的被三青翻出来,三青的目的是什么?
九鸣抬起头,警察署的监控视频里清楚的看见三青就站在大厅的楼梯口短暂的停留后,又折返了二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九鸣拉开了自己的抽屉,上面压了几个厚厚的笔记本。她从最下面抽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本子,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很多内容。在里面的夹缝中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折页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写着——“救救我”三个字。这三个字像是用眉笔在仓促之间写出来的。
她咬着嘴唇,全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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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时间似乎走的很慢,三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
鹿都的繁华在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废墟。自从接触了范希源和叶双以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要维持三青的形象,他就要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在虚妄和真实的夹缝中让他难以平复,现在的他就像个忽明忽暗的灯泡,是电压不稳还是灯丝出了问题,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又好像不都是!
残阳斜至,他沐浴在血红的光里,寒意渐起。
尚忠诚拿着文件夹,穿过开阔的办公室,来到了三青的身边。
“科长。”
三青扫了一眼尚忠诚的身后,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几个警员。
尚忠诚意会的低声说:“科长,我先去的监查科,跟您猜想的差不多,查不到任何的出入信息,后来,我就跑到各个分区的关卡,以私人名义查到了一些信息,您看一下。”
说完,把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三青拿在手里看了下,眉头皱了起来。
“最近这三天,除了一些日常车辆来往之外,没什么异常。只是登记在菊花商会名下的运输车往返过第四区两次,第六区三次,一开始也没太注意,后来我留了个心眼问了一下,没想到往返的车辆都是同一辆车LD-1907。”
三青又翻了翻,“为什么这些信息,在监查科里没有登记?”
“这个……”尚忠诚有些为难。
三青一想也是,以尚忠诚的级别和身份他也是查不到这一层的。
“第五区和第七区呢?”
“查不到”,尚忠诚显得有些恼火,“说起来我就来气,第五区和第七区的这帮人有点死心眼,有几个还是处了几年的朋友,不管怎么说都说不知道。”
“朋友?你有朋友?”三青对朋友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
“是啊,谁没有……”尚忠诚开始有些得意,但一想到三青的处事风格,脸色立刻就变了:“都是从前警察署招募警员的时候,一起提拔上来的平民窟的老相识,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三青盯着尚忠诚看了一会。尚忠诚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朋友,几天以前在他的心里只有王,王就是一切。
“孙登科那边情况呢?“
“按照您的吩咐,我这边安排了八个人大张旗鼓去了菊花商会,结果人不在,后来通过秘书在沉雁会所找到了他,带他走的时候挺热闹的。“尚忠诚补充说:”为了保密,现在就收押在地牢里,除了重案课的人没有人接触过他。“
三青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现场那边呢?“
“所有人都交待好了,消息都封锁了。“
“好,今天晚上你再跑一趟现场,你守在那只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守着孙大义,看他什么时候返生!“三青从嘴角挤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是!“尚忠诚转身离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科长,孙登科那边?“
三青想了想:“先关着谁都不能见。我想好了就会去见他!“
尚忠诚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三青扫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就合上了,转过头去发现天已经擦黑了。
今夜又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他突然想起了白天在九鸣哪里喝
的那杯咖啡,加了威士忌的咖啡,风味确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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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兜了两圈了。
三青跟着九鸣的车在市区里已经兜了两圈了,漫无目的。也许是开累了,九鸣的车通过了贵族二区的关卡,却没有直接驶向住宅区,而是驶过几个路口以后,拐进了一条小巷。
三青把车停在了外面,步行走进了巷子。巷子里没有可行车的分岔口,一条道,只不过拐弯比较多。几盏昏暗的路灯孤零零的,稀松的亮着几户人家。凭着感觉走了不到二百米就看到了九鸣的车。车的斜对面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居酒屋,如果不是门口有一个红色的小灯箱,估计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名字就叫居酒屋。
三青将自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等了十几分钟,没看到有人进去,便向居酒屋走去。
居酒屋并不大,最多也就能容纳十来个人的样子,中间的鱼档,就一个师傅正悠闲的做着食物。三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九鸣,此刻的九鸣神情有些落寞。
三青走了过去在九鸣的身边坐了下来。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您要吃些什么?“
九鸣的面前四个碟子:生鱼片、多春鱼、多春鱼、多春鱼。
厨师拿了一个菜谱递给他,三青没接,“照这位小姐的一样来一份。“
“好的!您稍等!”
九鸣似乎早就知道三青会来,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三青似乎也没看见九鸣。
三青从旁边拿了一套餐具,从九鸣的酒盅里倒了一杯,仰头饮下。清酒的口感就像水一样,平淡无奇。风情万种的九鸣,居然会选择这么清雅的地方喝没有回味的酒。
三青也不客气,接连又喝了两杯,当他准备喝第四杯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空了。
厨师微笑着又送了一盅过来。
三青夹了条多春鱼咬了一口,鱼子饱满富有弹性,唇齿间满满的碳烤的香味,与清酒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自有一番风味。以前的三青不是个喜欢享受的人,简单是他的信条,食物便是食物,是能让他保持体力和精力的道具。此刻,他却非常享受食物给他的愉悦。
九鸣终于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两个人便开始你一杯我一杯,不停的喝,多春鱼一份一份的接着吃。
厨师始终和善的微笑,不停的为这两个奇怪的客人送上酒盅和多春鱼,很快他们两个人干掉了二十盅酒和十一份多春鱼,两份生鱼片却没人动过。
直到九鸣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饱嗝,两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厨师似乎也被感染了,从里屋拿出把三味线,径自弹了起来,音律虽然单调,但是和厨师夸张的唱腔结合在一起却也和谐。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冷清的居酒屋里,居然有了一丝温暖的人气。
是的,是人气。在鹿都这座没有希望,不生不死的世界,这一丝温暖的人气足以让人挺起胸膛,热泪盈眶。
在厨师不知名的歌声里,九鸣吐着酒气喝下一杯清酒,淡淡的说:“她叫曾红,曾孙的曾,红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