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约翰和卓远一番寒暄过后，约翰就主动问道：“张董今日不在？”

　　卓远也是有些不建议的, 不管张董不露面他也只有听的份, 于是说道：“张董醉心研究, 公司的事物大多交给我们处理了。”

　　约翰没有露出半点不高兴, 反而觉得大为遗憾。

　　李祐载准备看约翰笑话, 他今天来看不到金乌的掌门人同样很不高兴。

　　现在看到约翰也见不到, 心气立刻就平了，他还只是一个小董事，约翰可是柠檬的ceo。

　　约翰见不到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也不准备像华夏人一样寒暄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贵公司的金乌电池, 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很适合我们柠檬的高端定位，我们每年欲采购三亿，价格每块500元。”

　　500元的电池在柠檬看来，已经很贵了，而且他们也从私密渠道打听到，金乌给予大稻是三百元一块, 这还是建立在大稻有优先权的情况下。

　　但他还是准备提出这个价格, 只因为在这时再压价对他们谈判不利，不如先把利益放在台面上, 这样争取合作的计划大一些。

　　约翰仔细盯着卓远看，当他发现卓远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后，他和身后的团队就意识到了可能到了最坏的打算。

　　按照正常逻辑, 在大稻有着优先权才卖300元的情况下，柠檬提出500元，并且还要3亿块的电池，这不说有动容之色，也应该有些许细微的表情，可这卓远没有表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金乌对这个价格并不惊讶，又或者在他来之前，金乌已经决定不管柠檬出什么价，都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思。

　　卓远听了价格和数量，若非张董早就决定了合作计划，他确实会认真思考合作的可能性。

　　旁边的李祐载一见柠檬一开始就出了这样的高价，他有些心急，如果价格加到500元他不奇怪，但一开价就500元，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有些不明白柠檬为何是这般谈判技巧，一开始出这么高的价，就意味着还有很大的加价空间，平日里对合作商颇为小气的柠檬，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约翰先生，这合作的事，咱们先不提。”卓远一把拉过约翰先生的手。

　　约翰先生却是继续说道：“我们柠檬是带着莫大诚意来的。”

　　卓远点头笑道：“我们金乌是相信的。”却马上又转移话题：“约翰先生，这是韩星的李祐载先生，这是亚基诺的梅塞德先生。”

　　约翰先生只得缓下来和李祐载他们打招呼。

　　李祐载倒是客气，满脸带笑的，梅塞德却只是点点头，却没给个笑脸。

　　李祐载这时候倒是主动说话了，他道：“卓总，现在约翰先生也来了，我们总可以谈合作了吧。”

　　卓远笑着说道：“因为梅塞德先生的到来，原本的合作计划，张董需要重新想想，在这之前，有一份资料，还请三位先看看。”

　　说着，卓远就示意旁边的助理去拿资料。资料很厚，也复制了三份。

　　约翰三人连忙接过来。

　　竟然是金乌电池的二代资料以及产量资料。

　　这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约翰三人都震惊起来，产量竟然是常规锂电池的1-3倍，现在产量不高，是因为厂房设备和人力的缘故，如果这些都具备了，两年内足够满足全球的手机厂商的需求。

　　这无疑让还有庆幸产量少，手机只能占据一小部分的庆幸心理完全消散。

　　产量这么高，如果不加入，就是彻底被抛弃。

　　这是逼着他们不得不合作啊，而之后二代电池的资料，就让约翰也熄灭掉拿到电池自己研究的心了，这二代电池看起来比一代电池实在超前太多，他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把这一代电池破解了，人家出了二代，落后的还是他们柠檬。

　　不过是电池而已，电池再贵，和柠檬手机比起来，实在有些渺小，但也是有些庆幸他亲自过来了。

　　李祐载其实也是想拿着金乌电池作为过渡，等到稳定韩星拿着电池破解了，自然就不用再花钱买了。这时候看到二代电池出来，他的心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

　　必须合作！

　　而且要拿到长时间的合作合同。

　　梅塞德心里倒是没那么多感叹，顶多就是有些惊艳金乌的研发能力。这一代电池才出来，二代电池就已经研究好了。不过可惜，金乌不愿意和他合作，对于梅塞德来说，他是不可能去做和卓机的。

　　既然确定彻底合作，那么争抢电池份额无疑就很重要了。

　　三人都在看资料，等到看完，三人也都暂时稍微离开去开了个短暂的视频会议，卓远根本没有阻拦，而是将情况都告诉了张蒙蒙。

　　张蒙蒙对此并没有任何话想说，合作的方向已经说好，她现在也没有更改的意思。

　　等三人回来，卓远表示已经收到张董的回应。

　　“众所周知，大稻手机拿到了我们金乌的半年优先权。所以，与其他手机厂商合作都会在半年后。”

　　约翰先生微微点头，对于这点，他们也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转机，而且自家下半年都有新的型号发布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拥有这个优先权，也会考虑压一压。

　　他们不是华夏国内厂商存货量就几百万台，他们存货量没有一亿都不好意思开口发售。

　　“半年后，卓总想要如何合作？”

　　卓总一点也不瞒着：“我们张董的意思是先来后到，在三位来之前，国内厂商都已经来过了，所以……份额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约翰和李祐载不动声色，但若是很熟悉他们的，就会发现他们终究还是紧张了一些。

　　“不知卓总还能昀出多少，我们韩星都要了，价格随卓总你开。”李祐载还是不如约翰先生稳重，直接开口说道。

　　约翰冷静的说道：“卓总，没有企业不是不以利益为目的的，柠檬的出货量绝对是你们金乌的一个好伙伴。”

　　卓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张董也心知肚明，所以价格如果合适的话，还是愿意留四成的量供给国外，当然如果谈不成，我们国内厂商都纷纷表示愿意笑纳的。”

　　这说得就是梅塞德，都有些扎心了，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必须出高价了，如果嫌贵，那爱买不买，他们的电池根本不愁卖。

　　柠檬这几年来，从来没有在谈判桌这样无力过，他们这次是一点有底气的东西都没有，所谓的出货量，在金乌这边完全不算什么。

　　“考虑到各大公司的需求量问题，我们张总一直在想一个让大家都高兴的结局，所以这一半中会再分出百分之五十，按照世界来寻求合作的手机厂商的出货量来配比，价格是50米元，这是出厂家，别的都不提供，还需要你们自行处理。”

　　这无疑是指运费，税费之类的，这些金乌不负责，因为金乌的产品有唯一性，可以任性提供这些服务。

　　但同时，这也是金乌的无奈之举，他们公司才刚刚创立，如果还要接手这些服务，又是巨大的人脉和财力开支，虽然这些可以加在成本算行，但张蒙蒙和卓元素商量过后还是放弃了。

　　那些手机厂商，总是会比他们更有人脉渠道的。

　　50米元，价格竟然这么低？

　　约翰和李祐载原本还提着的心，这时候被这份喜悦给砸下来，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约翰之前提出500元，折算成米元，也有70米元了，而且他们还做好加价的空间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冷静下来，这只是一半，那还有一半呢？

　　“剩下的一半出货量，我们只供给一个合作商，价格，就用拍卖价吧，合同是三年。”

　　来了，果然这才是重头戏。

　　他们清楚，如果按照世界手机厂商配比，柠檬韩星的出货量虽然多，但世界大小厂商加在一起，他们也顶多拿走这部分的一半配比，这对于他们数亿的出货量来说，少的甚至连一部机型都满足不了。

　　如果加上剩下的一半，那无疑就可以做出一两个机型了，日后金乌电池供需多了，他们拥有这些份额，也许可以满足大部分机型需求。

　　而如果没有这些份额，便是金乌日后可以满足需求了，对于他们而言，份额不够，也顶多支撑他们做一两个机型？

　　消费者都习惯了不充电的手机，他们其他机型再做普通电池的手机，焉能还有市场？

　　在这时候能竞价的，也就只有他们两家了。

　　如果是这样的方式，这真狠了，分明就是要抬一方压一方了。只要另外一方拿到这个配额，谁都能够保证，另一方能够迅速把对方压下去，成为世界第一。

　　约翰先生和李祐载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心动，他们这么多年其实也都是在世界首位做轮换而已。

　　而且有了之前50米元的配额，也算是谁也不得罪，这金乌倒是会玩，有这样一部分牵着，没拿到的一方也不敢和金乌翻脸，不然这些没有，日后连一个机型都做不出来，可不是成为亚基洛第二了吗？

　　“80米元。”李祐载想也不想就出价了，比之前约翰提出的500元瞬间就抬高了。

　　约翰冷静地说道：“90米元。”

　　李祐载冷笑：“100米元。”

　　约翰有些头疼，哪怕这样的局面他们已经预料过。

　　梅塞德有些感叹，他也想竞争，不过却没开口，他想等等看，等候他们出到最高价的时候，看能不能接受。

　　柠檬之前没有答应他们的股份合作，但这种开放式的合作是不会拦着他们的。

　　卓远算了下价，这价格竞争的，如果他们知道国内在半年后是20美元出头拿到的价格，也不知会不会彻底恼了金乌。不过，这就赚大了，原本20美元，他们都有百分150以上的利润，到100米元以上了，这赚的钱，卓远对于张董所说要弄一个一万多亩的公司总部也有了莫大的信心。

　　要知道，今天在黄市长走后，他的心还提着呢，他可没想过张董的野心这么大。

　　一万多亩的公司总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得花多少钱啊！

　　而且，这世上又有几个有一万多亩的公司总部，这真建成了，也会成为世界一景吧。

　　“110米元。”

　　价格还在竞争，卓远全程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等着这两家出一个结果。

　　李祐载也冷静下来，他这次没有急着报价，他用高丽话和身边的助理说了几句，他的助理就退下去了。

　　随后他说道：“150米元。”

　　这一瞬间就抬高了。

　　150米元，换算人民币，也差不多1000元了。

　　这电池成本就堆这么高，手机还能有多少利润？

　　总不能手机到时卖一万以上，这类手机价格固然高了，但是不是大众承受价，这势必会影响出货量，还不如五六千的手机来的利润多。

　　约翰这时候也没有立即出价，他沉吟了许久，说道：“155米元。”

　　这加价的幅度已经变小。

　　李祐载却没有说话，柠檬看来已经和他死磕了，他的价格权限还有一些，但是已经无限接近了。

　　“156米元。”

　　约翰紧跟其后：“157.”

　　“160米元。”李祐载咬牙说到他的最高权限，再多，他们的手机就没有多少利润可言了。

　　约翰这时候反而很快给出了价格：“165米元。”

　　李祐载脸色有些青，他没说话，而是看向外头，等候他助理回来的反馈。

　　卓远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急着催。

　　好一会儿后，李祐载的助理回来了，却带来的不是好消息，他连忙给李祐载耳语几句，李祐载便气愤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韩星退出。”

　　约翰也不由松了口气，他的底线也是不超过200米元，没想到韩星在这个价就退出了，倒是意外了。

　　李祐载随后问卓远：“卓总，不知何时签订配比合同？”

　　这是主动抓住那一半中的配比了。

　　卓远笑说道：“半年后，我们会邀请全球厂商到来，届时按照当场到达的厂商进行配比。”

　　李祐载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卓远也不拦着，不过他倒是觉得有些需要注意一二。

　　约翰看向梅塞德，梅塞德也觉得待得不是滋味，到了150米元后，约翰就已经放弃了，之前还抱有120左右可以拿下。

　　梅塞德见约翰要和卓远谈合同了，他也不得不起身，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向卓总要了人陪他在月河村转转，卓远答应下来。

　　约翰和卓远等一众人谈论合作细节的时候，张蒙蒙没有再听了。

　　她召唤出了金豆，然后说了几句高丽话，如果李祐载在的话，就会知道，这是刚刚助理在对他耳语说的话，发音一模一样，助理和他说得声音极小，就是在场的卓远都没听到，更别说别人了。

　　可张蒙蒙不一样，正常时候，她肯定也听不到，但是如果她刻意运用灵识去看去听，那么别说这只隔着几堵墙，便是公里之外也都能听到，今日张蒙蒙不放心，毕竟是卓远第一次代表金乌合作，她无疑要盯着点，等她确定卓远完全可以承担责任，她也好放心离开去z市。

　　金豆很快翻译出来。

　　张蒙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这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们与其花大部分的钱去购买这些配比，不如花少量的钱拿到他们所想要的东西，还说专利局和金乌电池厂都已经着手安排好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蒙蒙想了想，她依然不准备亲自做什么，卓远作为ceo，也当有足够的危机应对能力。

　　所以，等到卓远将合同谈妥后，过来找张蒙蒙签字的时候，张蒙蒙装作无事人一样把字签了。

　　然后，不经意的说道：“公司草创，你辛苦了。”

　　卓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等卓远说话，张蒙蒙就继续说道：“李祐载突然离开，你可有什么想法？”

　　卓远正了正脸色，说道：“张董，韩星估计会有小动作，您放心，我会看着公司的。”

　　张蒙蒙微微的点头，卓远心里有数就行。

　　“公司设备看好就行，网络不要切断。”

　　张蒙蒙嘱咐一句。

　　卓远有些不明所以，却见张蒙蒙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能应下。

　　这其实是张蒙蒙的防范手段，之前她就笃定现在的科技水平，如果搬走了她的设备和她提供的一些数据，可以复制出金乌电池，但是她弄出人工智能后，真出现设备无法转移的情况下，这些智能化生产设备会被人工智能所控制，损坏一些设备还是轻而易举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月希望全勤不要断，感觉有全勤牵着，我的更新才能保持，一旦断了就真的难以持续更了。

　　先立个目标，下月六千全勤看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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