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已经忙完,接下来,正常的安排是午休,因为上大夜班一夜不能睡,杜娟已经很困了。
南义不想耽误她休息,准备离开。
看他的架势,一边解头发的杜娟忙问:“你不睡一会吗?”
南义指指肩膀,意思是有点痛,也不方便,说:“我回去上点药,不睡了——早上起得也晚。”
杜娟领略了他的意思,过来拉开他的领子看看,“很痛吗?”
南义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你等一下。”杜娟说着就往外走,没等南义问她干吗去,她已经出门了,不一会回来,手里多了一条两指大的芦荟叶子,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听说这个对皮伤淤青什么的很管用。我去找邻居要了一条。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搽搽看吧。”
南义看着她跑去阳台洗芦荟,便依言脱了衣服和长裤,坐在她的床沿。
杜娟一边用纸巾擦着沾在芦荟叶子上的水珠一边走进来,用手指头抹了叶子切口处的液汁,转而轻轻地抹在南义的肩膀上。
那汁液涂在身上没有什么刺激,只有凉凉的感觉。南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是看到女人这般虔诚地为他忙碌,便也不多言,任她去抹。
肩膀,后背,前胸,大腿……杜娟细细地每一处的抹。当抹到前胸的时候,南义有点不自然了,呼吸都粗重一些,手就想去够女人的脸。杜娟特意鼓了他一眼,不准他乱动。南义笑笑收了手,嗯嗯几下调匀了呼吸。但当抹到大腿内侧的时候,他真起反应了,尽管手是老实地不动,内裤也开始鼓起来。杜娟促狭地看看他,还特意去碰碰他那鼓起的堆。本来还特意摒住呼吸的南义便长长地放了一口气。杜娟便快速地抹完大腿,把芦荟丢桌上去拉他的内裤帮他解开束缚。
完事后,杜娟趴在他身上喃喃地说:“你这么容易起反应——被禁这么久,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南义微眯眼看着她的脸:“熬过来的呀。”
“真没有去挣这个钱?”杜娟有点玩笑的成分。
南义听出来了,故意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有点笨啊。”
杜娟知道他故意怎么说的,就去捶他。也有点神奇,这回还真不疼了。她也发现了,“疼不?”
“没有上午疼。”
“或者芦荟真有用,呆会儿再给你搽。”
“你先睡吧,看你眼睛都红了。”
“你也睡——你在我踏实。”
疲倦的女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睡梦里都不忘抓牢他的胳膊。
南义却睡不着,一边轻轻地摩挲着女人的头发一边对着床顶瞪眼。
他们睡的是双层铁架子床的下铺,上铺堆放了杜娟的皮箱鞋盒之类的东西;对面那个她同事的床也是类似的格局。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还是过着这样的清苦生活,而他虽然想帮她,却没有能力做出实质性的改变。之前杜娟说过,她的同事小何并不经常回来住,因为她在外边认识了一个所谓老板,有另外给她找一个公寓。那个外地老板在的时候,小何经常都过去在那边住,只偶尔备上晚班才回来了。
他想的是,要是小何不合租了,那他就付合租一半的钱,这样不用加重杜娟的经济负担,又保证她也住了个单间。别的花费更大的地方他没有能力帮忙,一个月花几百块分摊这个租金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就从写文章那些不多的收入里拿出来,不用方琪准备的家用就是了。
他清楚,如果他开口找方琪要钱,一个月三五千她肯定不会过问;但是用她的钱来分担和杜娟的合租,他觉得好像做不出来。所以在他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帮,他欣慰;而要用方琪的钱,他就过不了那个坎了。
正在他遐想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轻轻放开熟睡的女人放脚下床,从一边纸箱头上搭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电话,便大步往阳台去。
电话竟然是春旺的。
这个家伙,自从拐走他堂姐躲得远远的后,半年都没有一个电话的。他看到电话就笑了,一接通便开骂:“你个姓黄的家伙,你还有脸给我电话!”
春旺却不恼,笑嘻嘻地说:“不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一直不敢给你电话的嘛。”
“那现在怎么回事?脸找着了?”
规模不小的西式快餐店柜台里的春旺呵呵笑:“被你说着了。找你两个事啊。”
南义电话里说:“说。”
春旺看看有身孕的妻子月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第一,你要做舅舅了。”
南义大喜:“真的!我姐怀小孩了?几个月了?”
“有五个多月了。”
“啊,老黄啊!你终于要做爸爸了!这是个好消息!给你家里说了吧?”
“我家里肯定是说了——”
南义就说:“我明白了,我姐家你们还没说,让我去说是吧?没问题啊!说了然后呢?”
春旺呵呵笑着,也意示妻子拜托的事搞掂了,还不忘夸老友两句:“要不月华怎么说有你在她就踏实呢!”
南义笑。看来自己还没有太差,一天之内有两个人都说有自己在他们踏实。
不过老友不会白夸他的,肯定还有别的事,所以他说:“然后,要我报个咋样的信啊?”
春旺笑声更响了,“啊,你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少拍马屁!说重点。”
春旺的口气正经一些,同时也有点为难了:“你知道的,你二伯的态度,他不肯拿出户口本——我们一直没登记呢;而眼下,孩子马上要出生了……”
南义眉头又要皱起来了,“找过他要吗?”
“还是以前找过,不肯的嘛。”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有孩子了,不一样的嘛。”
春旺叹气:“哪敢啊!”
南义无和奈何地耸肩:“又到我这里咯?——我说你呀姓黄的,还能再麻烦我多一点吗?”
春旺知道他是答应了的,又给妻子笑笑,还毫不客气地说:“你不说我还忘了,还真有一事。”
“说——”
“你姐呢,月份越来越大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虽然我爸妈都会帮忙照顾,但是店里的事情他们是帮不上忙的——你不是还没上班吗……”
“打住!这个帮不了你。暂时没上班,我正在找啊,说不定过两天就要上了;况且我还要带优优呢,能跑那么远?”
“你你别急,听我说完。不是要你马上来,我是说,如果——我说如果,暑假你方便的话,你就过来,可以把优优一起带过来了,月华和我爸妈都可以照看她——不讳言哦,肯定比你带得好;而你呢,就和我一起把圆点推广出去——你之前在那个贸易公司不是搞市场推广吗?看多成功,把名不见经传的华北小吃推得全国都是。我终于想通了,要做大,就只能搞连锁。但是我多少经验都没有啊,光我和你姐搞不来呀。点子是你出的,你不帮我,我转不动啊。”
南义叹气:“给你出个点子,回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春旺豪气地说:“不会亏待你的啦。我和你姐商量好了,除了我们现在开的这个店,以后开起来的全部一分为二,我和你姐分一份,你也是一份!钱一分不用你出,你就带脑子和经验过来就是了。你要是可以过来,时间你定——刚刚我说暑假开始是考虑到你要带优优,其实要是早点更好,看你方便。我说暑假呢,还有个想法,就是万一开学之后优优离不开你,还是要你回去,那要是这边转起来了你也可以回去的,除非有需要你再过来看看,平时的运作就我们来好了,而该分你的一分不会少。你之前说过,运作个连锁起来,个把月的时间就可以的?怎么样?你的义气没有白讲吧?”
南义一般听着一边点头,末了说:“你个猪头,终于想通了哈!无论怎么说,是个好事。不过呢,你说的太突然了,我不能马上回复你,我起码要看下方琪的意思。你给的时间是暑假,我就之前回复你就是了。我姐怎么样?身体可以吧?”为怕声音吵到里边睡觉的人,他说话时还不时往里边看看。
“当然咯,有我照顾你还不放心啊。”
“放心!有你在,我也踏实。你敢欺负我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春旺就在那哈哈,说:“哪敢啊,你借我胆子我也不敢啊。”
南义笑,“成吧,容我考虑;户口本我会和我二伯联系,回头给你寄过去,把地址给我发过来——你们是在那边办登记还是回我们老家办?”
“就这边办吧?我的户口弄过来了的。省得回去节外生枝。说回去,怕要孩子会走路才回去咯。”
“好吧,照顾好我姐,别让我过去看到她眼睛流过泪。”
春旺一万个保证,南义这才放过他。
收了电话,南义返回房里看看睡得正香的杜娟,便搬了个塑料凳子回到阳台,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他担心的是二伯那人固执且臭脾气,怕电话里给他一说就暴跳就挂他电话,这样事情不好顺利解决;更好的办法是,他先和父亲说,让在镇上生活的父亲用他开通的眼界去说服他的二哥同意月华姐的婚事:她和春旺都在一起六七年了,总不能一直反对;现在孩子都有了,更不能不让孩子不合法就生下来吧。
南义电话里给父亲如此一说,父亲果然很开通说应该去办手续,并同意负责去说通他二哥拿到户口本帮忙寄下来。南义本意是父亲直接寄过去给春旺也可以,但是现在还没拿到手,所以便先没说,只让父亲找机会和二伯好好说说,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谈完这个事情,做父亲又关心起自己的儿子来,问他现在的情况,尤其问到和方琪感情怎么样。南义不想他们担心,就敷衍说正常啊,很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