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之后,两人像老情人那样面对面相拥着喘息,都有点疲倦,便都没话,安静地休息着。
南义在这样的时刻特别容易入眠,不一会就混盹过去了,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蓝色妖姬正轻抚他的肩背,慵懒地看着他的侧脸,问:“刚才我回家吃饭去了——今天怎么这么急找我?马上要走了吗?”
南义点头:“嗯,明天。”
“你走我好像很舍不得。”
南义握住她抚他肩膀的手,“还会回来的。”把她手拉到嘴边轻吻,“可能,我也会想你的。”
女人就笑了:“如果回来,会来找我吧?或者这么说,如果你回来,你就来找我吧!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你说的,随意地聊,海阔天空,上天入地的;想的话也可以喝喝酒,我肯定随时都会有备的;还可以随便抽烟,看我家里里外外哪里没有烟洞?你不也喜欢这样自由的感觉?那就来吧!至于后面的,你把握就是了……”
南义缓缓地点头,有点说不出缘由的气闷。想了一会他说:“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
女人很意外:“改名字?改什么名字?”
“别叫那什么蓝色妖姬了,听着就很不正经。”
“是吗?那什么正经?”
“蓝色知己。”
女人笑了:“你是说我是你的蓝颜知己?——不对,女的应该是红颜知己。”
南义蛊惑地笑着:“蓝色比较中性。”
女人就哈哈笑:“你的定位太特别了。你是想要我是中性的吗?”
“不!蓝色是基于你之前名字的微调,也更男性化一些,也比红色更安全,更贴心。”
女人欣然应允:“好,那我马上改过来了。”说着就撑起身子准备下床去。
南义看着她披了睡袍几步跑去书桌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自己也下床走去卫生间。
他围着蓝色知己的蓝色浴巾出到房间,看见女人没在便利索地换上自己的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女人已经准备好了红酒放在茶几上,见他出来便拍拍身边的沙发头的位置让他一起坐,递手机给他看了看,那名字已经改过来了。
南义看着,笑起来,把手机还回她的时候,顺便接了她递过来的酒杯。
两人轻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女人问:“觉得怎么样?”
南义看着酒杯,自嘲着笑:“其实我喝不出来。”
女人也笑了,放下杯子,也把他的杯子拿去放了,轻松地靠在沙发转角,收其一条腿蜷在屁股下,看着南义:“那就说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吧。”
南义大打开双臂搁在沙发背上,侧头看了看她,转向前方看着阳台之外,思索着说:“我的感觉?不满你吧——本来是想一次过就算的,可那么巧,五一的时候接连两次遇见,也算少有;当时,我也确实无处可去,所以才给你提了那个要求。”
女人有点怀疑他的话:“你无处可去?”
南义点头:“偶尔。”
“没有约到客户的时候?”
南义瞠眉:“你到目前为止还是认为我是专业人士吗?”
女人不确定地眨眨眼,“难道不是?”
南义笑笑,拿起酒杯晃了晃,浅浅地抿了一口酒,一边放下杯子一边似随意地说起:“你了解H城的鸭子现象吗?”
对他这样突然拐弯的谈话,蓝色知己很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南义笑笑,娓娓道来:“一般做鸭子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年龄大了不行;因为女客户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而她们不喜欢年纪大的,只喜欢啃嫩。
“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一般的都还在上学吧,而要出来做这个的,就没在上学了,所以他们的学历普遍不高,一般也就是高中毕业或是什么中专之类的,甚至初中没上完就出来的也不少,上过大学的就少之又少了。
“当然他们至少外表要过得去,否则没有女客户看得上他们,只有少部分的男同愿意找长得另类的,但那毕竟市场不大。
“身体也必须得还行,因为做鸭子服务女性客户,对于他们而言绝对都是体力活,而且重复的频率还不低;一晚上十来次都是正常的,普遍都是5到9次,最少4次。
“他们的专业寿命都不可能长,一般3到5年这个生涯就到头了。因为,他们的身体,很难吃得消那么大的劳动量,再好的身体经过那么杀鸡取卵的过程也扛不住。”
蓝色知己的诧异可想而知,基本是到了惊诧的程度了,还对他张口说出这么一长段分析结论佩服得五体投地,以致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到他拿了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应该有什么表示,才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南义微微得意地看着她,把笑意绷住不让它泛滥,然后放松一笑,说:“好吧,这个是H城鸭子调查的深度报道;能见诸报端,说明至少还有那么点真实性——不是我发现的,我只是看了报道比较有印象而已。好了,我们就这个现状,现在来回头看一下我的实际情况,看看我够不够格吃这个饭。”
蓝色知己觉得挺搞笑地,便很有趣味地应着好,等着他的下文。
“先说年龄——你看我有多大?”
“30?有吧?”
“承蒙你厚爱,30加了。这个严重不符吧?鸭子持续做到我这个年纪,那绝对超人了,也怕是要赚得喷满砵满的了。好吧,第二,学历?——没和你说过,那你就猜猜看,觉得我的学历应该是什么层次?”
蓝色知己根据自己的感觉估摸着说:“至少大学毕业吧?”
南义回她一个肯定的笑容,说:“我十几年前就大学毕业了,也可见我一大把年纪了——看,又一个不符。嗯,下面——”
蓝色知己审视他:“说外表吗?你比他们帅多了,笑的时候特别阳光,也更有味道——嗯,怎么说,是很有文化那样的味道,但是又不会有那些读死书出来的娘气。”
南义被他说得失笑:“我有这么厉害吗?”
蓝色知己重重地点头。
被人夸南义一向都会有点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接下来,看频率——”
蓝色知己接话说:“至于频率,你一晚上也就一次,顶多早上加多一次——这个……唉,明白了,你都不是专业的!你已经30多了,可这不都还好好的嘛!有没被掏空啊!”
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南义知道她已经理解到了,也跟着呵呵笑开,再举杯和她干了。
蓝色知己兀自笑着给两人又各添了半杯酒,放下酒瓶问:“那你说,你是什么原因视频给我愿意过来?你知道我的目标很单纯的。”
南义简单地说:“因为需要。”
“纯粹生理的?”
“可以这么说。”
蓝色知己看着他,猜测着:“你是要找419之类的?”
“其实没想那么多——有时候,你知道的,就是想。”
“那你为什么还收费?”蓝色知己抛出这个尖锐的,她搞不清出的问题,还试探着问:“兼职?”
南义有点窘迫了:“唉嗨!这个嘛——”想了一下,也承认了,“算吧,刚好这段时间失业,生活有点难以为继,家里总要开支。”
蓝色知己好像没有觉得他会很难堪,还跟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这么说,你有家庭?”
南义想了一下说:“我有孩子要养。”
这个话虽然是信口说来,但却不是全无根据。
如果不是方琪那样跟小孩说他没有钱什么的,还那么逼他,他断然不会打主意结识蓝色知己这样的女人,也更加不可能会有让自己通过这样的事情收费赚钱的可能。
但蓝色知己听了他这样的解释后却肃然起敬:“你为了养家来接这样的活?”想深了却又有些疑虑:“可是你不是大学毕业的吗?有必要走这一步吗?”
南义清清嗓子纠正:“刚说了,只是兼职。”
蓝色知己似有所悟,点点头,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却问到:“孩子妈妈呢?”
南义平静地说:“分开了。”
蓝色知己按照自己的理解组合着他的话:“你们分开了,而你又失了业,家里经济比较困难,而孩子还是要养,所以你就……”她突然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好一会之后说:“很难想象,要是孩子懂事了,了解到你竟然为了养家糊口而做这样的营生,他会怎么震撼!”
知道迟早得面对这样的问题,南义也不免沉重。无论怎么说,自己这样和眼前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不光彩的,他不敢给任何人知道,包括要离脱而不得的方琪,包括对自己满怀期待的田佩佩,包括知根知底交心透底的哥们刘山,或者老江春旺他们,当然更加不可能给孩子知道。只是现在被蓝色知己提出这个问题,自己怎么会觉得如此沉重呢?
他还没有头绪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便选择回避,含糊地说:“他不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吧。”
蓝色知己似乎很赞同:“是不能给孩子知道——虽然,怎么说,也算是一份正当收入,却也是不能见光的;自己也会没有底气吧?亲人朋友知道了也会有想法的。”
南义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颇有共鸣地看着她。
两人又举杯喝了两口,蓝色知己看着南义,审视着说:“其实,以你的条件,应该不难再找一个女人成家,为什么单着?没找吗?还是你喜欢这样的状态?”
南义摇头:“都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是有,只是不想牵绊太多?”
南义点头:“算是吧。”
蓝色知己再次沉默。
屋里很静,一点声响都没有,连相隔几臂的两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共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