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计划是一回事,真正实施起来确实又是另一回事。
这不,日程表还在拟,还没有最终敲定,还在想着应该把哪一个“10”填重一些好确定约见的日期,田佩佩的电话就炸过来了。
她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图书馆吗?”
“今天没有去,”他还看着日程表,盯着周五那格的“佩”字。
“可以不用去了吗?”
“大致差不多了,计划明天再去一天就可以了。”
“那现在在哪里?”
南义想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家里。”
谁知那个总是叫你意外的女人就说:“我怎么就预感到你就在家里!那正好,我到你这边来办事,现在办完了顺道来接你。下来吧,一起去吃饭。”
这个超出了计划。
南义不得不重新审视只有五个格子的日程表。今天是虽然划掉了,但是确实一天都没有安排实质的内容,除了不确定的两个字之外。
但他本是把和她的会面安排在明天的呀!所以沉吟着,“这个——这个——”
佩佩在路口等着红灯,用蓝牙说着话,“你哪来这么多这个那个的!不会吃了你!快点准备下楼,我十分钟左右到你家门口。”
南义被她这么一激才没有那么墨迹了,回应说好吧。
佩佩跟着前车缓缓起步,说:“别忽悠人啊。我到了你都还没下来的话,我可要杀上你家去的!”说着就坏笑,“你难道还在床上?”
“去你个女流氓!”
佩佩哈哈大笑,开心地说:“一会见咯!”
南义怎么会读不透她的弦外之音呢!
她不过就是因为昨天一天没见到等不及晚上才一起吃饭,故意创造机会要早点见他而已。他还很知道,要是他在图书馆,她也会说她到附近办事办完了顺便约他一起吃个饭的了。
真是小女人的心态!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可能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饭,所以挪到中午来。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一起吃个饭还是很美好的事情,因为马上午饭时间,南义都还不知道自己中午可以吃些什么要不要自己临时买菜呢。要是一个人忙个个把两个小时鼓捣出一顿比较看的上去的午饭却还是一个人不到十五分钟就吃完,然后还要花大半个小时做厨房卫生,他宁愿不吃!或者选择叫外卖,或者直接跑出去外边吃快餐!而这样的时候,竟然有人找上门来要跟他一起吃饭!别的什么不说,就说解决午饭这个民生大事而言,当然是好事!
他在周四那格加了“午饭”两字,才把日程表放一边,又合了电脑,然后关灯出门,到主卧去换了衣服,又到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两裤兜杂物出门。
他下去的时候,佩佩还没有到。他很自然地点了支烟抽起,不经意地就期待着那一辆会缓缓地在他跟前停下的黑色小车。
果然,一支烟没抽完,车子就徐徐开进眼帘,不一会就已经停在眼前。他吸了最后一口,在垃圾桶盖上按灭了才启门上去。
佩佩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瞠瞠眉毛,似乎很在意地问:“昨天背着我干吗去呢?”
南义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很自然地应:“一个老乡生日。”
佩佩放松了一些,定定地看着他。
南义觉察了她的目光,忙坐正点身子,睨着她:“干吗你?”
“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更帅了。”脸上是花痴的表情。
南义受不了她,指指前窗。她这才回过脸去。
因为很放心她的选择,南义也不多问她要带他去哪里去吃什么,就那么舒服地靠坐在副驾上,座位推得后后的,一双瘦长腿还可以尽情地舒展一下,听着悠扬的乡村歌曲轻轻地唱着那些小众心声。
就这么惬意地走着,他偶尔看一眼专注开车的人。不得不承认,她认真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很性感的。
他不由得想起一两周前第一次坐她车的那次。那天,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午饭前,她也是这么沉默地拉着他走,而他那时看到她惹火的身材,竟然起过那么淫-荡的念头!现在想想,竟然觉得好笑极了。
虽然专注开车的佩佩捕捉到他嘴角的笑意,迅速扫他一眼问:“什么东西那么好笑?”
南义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那些阴暗的念头,倒是提起刚才上车时冒出的另外一种“阴暗”的假设:“刚刚你在路边接我上车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像什么?”
佩佩一头雾水,反问:“像什么?”
“像不像是你的某个关系的人,被你接去做什么服务的?”
佩佩失笑:“你是说鸭子吧?”说着更是哈哈大笑,“你可真敢想!——要你是那样的身份,你早没机会做了。”
“为什么?”南义不免诧异。
佩佩嘴角轻笑,白他一眼:“我第一时间把你包起来了。”
说得那么天经地义地,那么理所当然,不由得叫南义心下温暖。而他,也似乎早预见到她会这样的心态的,所以对于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吃惊。
他不用怀疑,假设他愿意,她会无条件接收他,不管他做过什么,就算是所谓的“鸭子”,甚至有什么案底。
也奇怪,怎么会对她这么笃定!
不是疑问,他只是感叹,所以吃着满桌红色基多的湘菜时他又说起:“可是你知道,要是鸭子,那可是阅人无数的,你不怕啊?”
佩佩专心地给他拆香煎的刁子鱼,看也不看他说:“其他那些我不管,我也不会去惹。我只是不怕你。”
南义无语,吃了几口,还不死心,又拿想起的另一种身份问:“要是我坐过牢呢?”
“在我看来,你现在就是坐过牢的。”
南义自叹弗如,试探着又加了一码,“我现在是越狱出来的死刑犯!”
佩佩淡淡地说:“那我肯定就会犯病了。”
南义一愣:“犯病?什么病?”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想到那被绑架的女司机竟然爱上劫持她的死囚,南义失笑。
她就是这么个一条道走到黑的女人,不用再问任何问题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暗暗地下了决心:周六一定!一定把两人的心意跟刘山透露,要是他不反对,这个女人他要定了。接着还没忘意淫一下:然后……晚上就立马收了她!
只是结果他不能预料,所以,目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于是便舀起一勺菜羹汤,轻轻地倒入她手边的汤碗里。佩佩静静地看着他动作,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忽闪了几下。
正如他所料,这个田佩佩呢,吃了饭之后果然说起下午没有什么要紧事,要不再一起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他要是要午休就先送他回家休息,或者去她家,或者就在电影院打个盹,还说“反正你也不是没在电影院睡过”;或者就陪她去逛商场。
本来她的这些提议他都可以没有异议的,只是因为心里的结终究没有打开,晓兰的教训又还在眼前;这些使得南义实在没有心绪多和她单独相处下去,就担心一步不慎就回不了头,而这个不是他现在想面对的结果。但是又能提议做什么的?如果是他的本意,他真想回家去睡个舒服的午觉!
权衡之下,他最终决定就跟她一起回去牛山看看,他的理由是要找他们的财务看看他的投资情况。
佩佩明知道他是要忽悠着顺带逼她回去上班,但终究也没太大意见,小小抗议几声就乖乖地开车去了。
南义也不是心血来潮突然要到牛山来,他在想起和方琪协议时自然要谈到还她垫付的老家买房子的钱的。无论她什么态度,他走时,都会把这个钱留给她。收就收,不收就当作是给她们娘俩的生活费吧。上次他查了下刘山转给他的卡,里面的钱不够。而此次去南天岛,虽然是去工作,那边也有堂姐和春旺,但自己还是要多准备点生活费,怕到时短时间内事情没做起来没有收入会捉襟见肘,毕竟日常生活还是要用度的。
手头的现金和三张银行卡里的加起来都不够还方琪的,但他又不想再跟佩佩开口说借钱的事情,就想看看牛山这个上半年大致能分多少。如果分的数额还可以,让佩佩先支付给他备用倒是可行的。
他本来是预计明天见了她之后再说起的,今天有这个时机,又刚好化解了佩佩的“阴谋”,也算一举两得了。
在他看过财务数据发现收入比他预想的还多后便和佩佩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佩佩也明了他不想再跟她借什么钱的了,稍稍思考了之后便叫来财务,如此交代一番。
然后,出乎南义的意料地,他的手机很快想起提示音,提示他的某银行卡有入帐,数字竟然是他要求的两倍。财务来找他填写预支单,并说明现在预支的是一年的收益,过年回来核算之后会给他进行多退少补的。
南义没有多话,一一按公司的规则去办完,回到佩佩的办公室,看着她。
她知道他有话说,便先说上了:“一,你应得的,只是考虑到你开始一个事业收入可能有限,先预支给你支撑着;二,你不跟我借钱,我也理解,不勉强你——本来我借给你的话,这些收益可以放在公司继续做投资,天长日久的,你的占比会更高。”
南义应同她的观点,说:“就预支这一次吧。以后的,都交给你来继续投资好了。”
她虽然是说没有什么紧要事,但是一坐在办公室,就有忙不完的这样那样要应对,还时不时有人来找,其中还竟然有小部分是特意来给南义打招呼的!
南义呆不下去了,便借口说晚上方琪要加班,要回去带小孩便打算遁了。
佩佩明知他是借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为晚上不能一起晚饭感到难耐。南义便说那就约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她这才比较释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