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义这趟基本算是没有取得什么谈判成果了。

　　看看老火汤的纠结状态在那，一时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他便先告别出来，回到肖晴那；却见她和海鸰两人已经歪在床上睡过去了，便也没打搅，从微信里给她留了个信息说先回去店里了便走了。

　　一路去店里他都还在回想老火汤说的那些话。

　　他是很难理解，同是男人，老火汤怎么就可以把自己已婚的事情掩藏得那么好！将近20年啊！连最亲近的枕边人，也相伴近十年了的，都没有透露过半个字！真是想象不到他得承受多少的心理压力！要是自己这样，估计早垮了。

　　你说他忘记了家乡那边的人吗？也肯定不是！他不是还惦记着他的孩子们吗？那自然不可能不记得孩子们的妈妈呀！他是说被父母扫地出门，也没说到他们夫妇的感情如何；不过就算再好的感情，20年不见，他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还能有多深厚？

　　难怪老火汤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他或者是天性使然，也或者就是经历太多给磨练出来的。原来，一个人可以变成沉默寡言，是要付出不菲代价的啊。

　　南义也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和口急心快的海鸰相处的，难道真的是性格互补更和谐？

　　他在店里没忙多久，起来不见他的肖晴就拉了海鸰找来了！

　　南义见到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说：“我本是来做瑜伽的，但是来了后发现不是很想去，而海鸰又不能做，就不上去了，就来你店里吃点东西坐坐吧。”

　　南义招呼她们两人坐，着人给他们准备了喝的，一起坐了。

　　海鸰迫不及待地盯着南义看，肖晴也很急切地拉他胳膊：“谈了吗？怎么样？”

　　南义摇头：“没有怎么谈——海鸰的情况他知道了，应该是在考虑。”

　　海鸰急切地：“他什么反应？”

　　“没有太多反应，很平静的——他应该是之前就感觉到一些，海鸰你表现出来的某些细节他看出来了。”

　　海鸰点点头。

　　肖晴笑：“你故意的？”

　　海鸰失声笑：“不是。”

　　肖晴看回南义：“你说的可不就是老火汤的表现嘛——天大的事情砸他头上他都不会有什么很大反应的。”

　　想到老火汤那样经历复杂的人是已经修炼到了这个程度的，南义不由得点头：“他也很不容易啊。”

　　肖晴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那怎么办？就等他考虑出个结果来？海鸰你呢？”

　　海鸰盯着桌上的饮料，似乎很无所谓地：“能怎么办？等呗。”

　　南义看海鸰那样的状态，真的符合他猜想的，就算老火汤要她把孩子做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那种。

　　他不由得有点担忧，为那还没见过世面的婴孩担忧。假设海鸰真什么都听老火汤的话，那它连这个世界都不能亲手触摸的可能性极大了。毕竟老火汤20年都这样过来了，你要他一下子改变现在的状态，他基本不可能的——如果要改变，也早都改了；海鸰如此坚决地和他在一起，波动的年月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平淡，他还有什么动力呢？或者他已经知道，就算他是这样的状态，不用像自己这样全心全意的，海鸰也是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所以他不需要完善自己的用心吧？

　　想到眼前这个态度坚决的女子竟然收获着这样的爱情，南义只有叹惜，不知道她知道实情后会不会也为自己叹惜呢。

　　他只能陪她们坐一会，还是要回到小办公室去忙。一店那边培养出不少人选，正准备在海天两个较大的区的商业中心再各开一个连锁店，所以要筹备的东西不少。这些店面一旦决定要开，就都是把每一个要走的步骤任务都列入日程表严格执行的，所以就算他是拟定计划的人，也必须按照既定计划做好自己的本份；计划他还不能随意制定，必须得根据市场规则来，所以，他想偷懒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发展——所以，那些扯淡的事情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该怎么地就要怎么地走。

　　肖晴一开始对他一天到晚的忙个不停，连暴风雨天也不停歇感到不解，得到他精准的解释后比较谅解，也收敛一些自己的小女人脾性，转为默默支持他的工作，偶尔整天不见他又想他的时候就自己过来看他。反正如他所说，他一般就在店里；不在店里的话，可能出去跑市场了，问一下小付也就可以知道他的去向的。

　　和海鸰闲聊了一会，肖晴就走向柜台问小付南义的去向。小付笑着给她指指后面。肖晴便进去了。

　　南义见她进来，便招呼她随便坐，自己仍埋头看着文件。

　　肖晴站在他面前不坐，盯着他的头顶。

　　南义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看她，笑笑：“干吗这样盯着我？”

　　肖晴无奈地笑笑：“给我十分钟时间，说下你中午和老火汤聊的情况，完了我就和海鸰先回去了。”

　　“酒吧要忙吗？我还以为你们可以等到我一起吃了饭才回去呢。”

　　“本来是可以的，海鸰心情不好，也不想逛街，干坐着还不如回去排练——她呢，看着老火汤她才安心的！”

　　南义会心一笑，“明白——”他放下文件，也站起来，顺便走动一下，抖抖有点酸胀的胳膊，停在肖晴面前靠坐在桌沿，“要不我先问你点事情？”

　　“关于老火汤的？”肖晴反应很快。

　　“对。”

　　“你说——”

　　“你之前不是说老火汤和你表哥以及邻家哥哥组乐队的？那时候你表哥多大？”

　　肖晴想了下：“很早吧？具体我都不记得了。我想想——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南义点头。

　　“大概，我高中的时候——对，表哥比我大两岁，我高一那个暑假，他高三毕业，具体是04年！他就那个暑假到酒吧唱歌认识的老火汤，然后没多久他们就搭伴演出了，后来还拉上邻家哥哥一起，那时，邻家哥哥在上大学，大二吧。就是那个时候了。”肖晴一边回忆一边记起了相关的事情，说完看着南义。

　　南义点头，“04年！那好早啊！你也那时候认识老火汤的吗？”

　　“我是老火汤和表哥搭伴演出之后去看他们表演认识的——你知道，我都喜欢跟着表哥看他表演的啦！”

　　“你表哥他们和老火汤除了一起演出，私下里关系怎么样？”

　　肖晴意识到什么，探询地看着南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南义怕她多心，拉近她来，晃晃她的手臂，“别多想，就是了解下而已。”

　　“他们的一起演出，好像是酒吧安排的吧；音乐上他们的交流是很多的，私下里，除了一起吃夜宵好像很少单独接触吧？——这是我的印象。毕竟老火汤是外地人，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他自己租房子住，跟谁都不来往，至少我们平日的照常活动他都是不参加的。”

　　南义大致能想象到老火汤是怎样的一种独来独往状态了，又问：“海鸰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呢？”

　　“应该是晚一两年了，06年底吧。”

　　“她来听歌见到老火汤吗？”

　　肖晴想了想，笑了：“这很难想象吧？海鸰和表哥是校友，一起做什么晚会主持的时候认识的；表哥应该是有点喜欢海鸰的，知道她喜欢音乐才带她到酒吧看演出。谁知道海鸰一见到老火汤就给吸引住了呢！”

　　南义大悟，不迭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肖晴就笑：“没有你想的那么悲情啊！表哥对她也就是好朋友那种啦，海鸰和老火汤一起他也是没有怎么样的。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关系像哥们那样，很铁的！所以我说要离开家乡，表哥就联系老火汤托他和海鸰看顾我就是这个原因吧！”

　　南义才明白多一点，“也是，你跟他们一起，家里人也放心一些。”

　　肖晴没有顺着他的思路去，而是想开去了一些，疑问起来：“为什么你突然问起这些啊？”

　　南义想了下，还是没有倒出老火汤的隐情，只是说：“本来想探究一下海鸰和老火汤的交往源头。原来这样，我明白了。老火汤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哈？”

　　“是啊，他一直就这样。但是人很好嘛，大家都喜欢他的，老大哥一枚！而且他也确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年长。”

　　“他比海鸰大好几岁吧？”

　　“七八岁吧有。”

　　“海鸰不介意吗？”

　　肖晴笑：“她呀！一旦爱起来，七八岁算什么！”说到这里，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你不也比我大七岁！”

　　南义就笑，点她鼻子：“看来你还是介意！”

　　肖晴调皮地把头一扭：“切！我就介意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等到我才出生呢？那样我们就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好吗？哪怕隔个几天也好啊！”

　　她后面的话引出南义的连带思考，想到自己和晓兰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是也并不一定就会是走一起啊！所以他说：“你还千万别那么说！哪怕同一个医院里同一天出生的何止三五个，也没见他们二三十年后有多少成双成对的呀！”

　　这么一讲，肖晴果然就认识到了，“也对哦！”

　　南义进一步说：“男女在一起，年龄，生日算什么！情谊才是第一位的！否则怎么可能会出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千古感慨呢。”

　　肖晴笑，“好好，这些典故理论什么的我说不过你，当然事实也证明，我也好，海鸰也好，都爱上的是比自己大七八岁的‘阿爵细’，没办法的事情。”

　　南义拥了她，唇边点一吻，“比你大这几岁，不就可以更疼你爱你咯。”

　　肖晴警觉地推住他的脸：“你少来！”

　　南义却是被她这么一喝，更有兴头起来，箍住她往身上贴，唇去搜索她的，喃喃地谓：“我真的想要你晴儿，现在……”

　　肖晴却很怎么地躲开，掩住他的嘴理智地说：“不可以亲爱的南义哥哥！这是你办公室！忍一下啊，晚上回去咱们再好好谋划这个大事情——现在我要出去关注些小事了：我进来很久了，海鸰还在外边等，肯定着急死个人了！我先出去跟她回去了嘛？你送我出去！”

　　这么讲来，南义也不坚持了，便拉开她的手再亲她几口才由她拉着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