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南义不免心虚。到今天,肖晴已经如此贴心,而他还有那么个大*埋伏着没去挖,是很不应该吧?
方琪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这个一早就清楚的,所以不应该是他畏惧不前的原因啊。如果他不去做,不去争取,自然不可能尽快地催熟出结果,更不能表现出自己对肖晴的完整用心啊!而不管怎么样,自己首先去做了,结果先不论,至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是!所以……
这么想着,他摸索着掏出了电话。
或者是面临着能预知到的巨大困难,或者是从来没放下过的对方琪的某种畏惧,南义握手机的手竟然在发抖,而找号码的手几次都选不到那么大的字母F。
试了几次,他终于放弃去选字母,而是略一思索,直接拨号。
尽管有很长的时间,他没再打过她的电话,但是放在脑里十几年的一串数字,早都和他的脑子长在一起成了长时记忆,不可能再忘记的了——以后怎样不知道,至少过去十年来他从没有忘记过。
电话接通,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任凭你多长时间的空响,就是无人接听。
来这边没多久他就给她去过电话,她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所以后来他要和优优说话都只能通过她的老师来转——还好,老师很配合。另外就只能是刘山那边偶尔的周六接优优出去和疏影姐妹一起玩,可以视频一下;但是刘山太忙了,一个月都保证不到一次。
她不接电话,南义没办法,只好发短信,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她。
短信发起来就比较繁琐了。怕自己说的不清楚,也怕她吃心,所以写了改,改了又删;删了又写,再改;改来改去,几十个字花了他这个被网友誉为语言组织大师的高手十几分钟,才形成这样的信息发出:
方琪,对不起。我在这边谈了一个女孩子,我想和她名正言顺在一起,希望你成全。
信息发出,也有反馈回来说发出的信息已经送达,但是也是没有回音。
他知道她应该是收到了,只是不予理会而已。又担心被她忽略了这个对她来说可能并不那么重要的信息,南义又复制了一下,再打开微信,从微信里又给她发了一次,想了想,再发出去两个字:谢谢!
是的,慢慢地,他已经开始跟她客气起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还记得的是,在三中任职那时刚开始和她为代表的一帮老资格前辈接触的时候,他也是那么惴惴不安地客气着恭敬有加的,在得到她有意无意的青睐的时候也是掩藏着自己尽量地表现出应有的礼数,也就是礼貌的客气。她那时总是沟嘴一笑回他一句:那么客气干吗!然后走近一些,他的客气拘谨才缓缓地放下,不用再在她面前表现了,人也越发从容起来;到她找到他宿舍去劝说他再搏一年,他已经放开了所有的禁忌在她嫣然的笑靥中直接把她吻了,上了,然后就是无尽的水*融,直到多年后之后慢慢出现隔阂,到相处一室而半天都不会有一字的交流,再到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想起对方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世间大部分的男女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经历之后心灵会不会受到冲击。就他而言,他就只是觉得很累,很疲倦,以致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就会觉得周身无力,却偏偏又还要鼓起勇气去面对,真是难啊!
只是他也知道,就差这么一步了!解决了这边的难题,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全身心和肖晴在一起,这也是让人感到有希望的事情吧!
想起肖晴,他才惊觉他已经离开太久了。担心她又放不下而找出来,他便赶忙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疾步返回。
肖晴已经唱完下来了,正沉默着在海鸰的注视下一杯杯地灌酒,一边猛喝一边摇头,对着海鸰傻笑。
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南义颇为意外,连忙上去扶了她抢了她的杯子。
看到他走来,海鸰才淡漠地挪开一些,看台上去了。
肖晴看到是他,咧嘴一笑,问:“你回来了?”
南义要来一杯柠檬水,端着给她灌了几口,心疼又带点不满地说:“怎么可以这样喝酒!”
一边海鸰扫视过来,冷冷地回击他:“不让她喝你看好她啊!”
南义没想到她会接话,有点意外,却还有不少的怪责,解释说:“我不过出去抽了一支烟……”
“抽一支烟你要半个多小时!”海鸰压根不跟他客气,“你明知道小晴十二分地在意你,一刻不见她就紧张!你那么多事情瞒着她吗?需要时不时躲开她出去透透气!”
海鸰的泼辣果然不是虚的。
被她这么理所当然的责备,南义也不好多说了,便扶起肖晴准备先带她回去。
离开座位的时候还是和正义的女神招呼一声:“我先带她回去了。”虽然她的口气叫人不好受,但是她毕竟也是为肖晴紧张,南义理解,所以没多计较。
海鸰也是有口无心的人,见他那么殷勤,刚才的气也消了,便帮忙扶起肖晴让南义半搂抱着带走,还把脚下的椅子都拖开好让他们顺利地走出去。
因为肖晴走路不方便,南义便把她扶回她房里。简单地给她擦洗了一下,自己也洗澡上床伴着她躺下。
肖晴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真正喝醉,只是全身无力而已,精神却似乎还好。见他上得床来就睁开眯缝的眼看他,伸手拉着他的,“你刚才去哪里了?”
南义心疼地抚摸她瘦削的脸颊,“本是说抽烟的,想起一个事情,就顺便处理了一下。”
“处理好了吗?”
“我这边处理了,还没有收到回复。”
肖晴似乎感受得到他的那种从心底泛出的无力,拉近他的胳膊把脸靠上去,“不要急,慢慢处理吧!——”
“知道。”
两人沉默着躺了一会,直到肖晴又想起什么叫他。
“南义——”
“嗯?”
“我今晚,本来很舒心的,因为把关于我过去的很多事情都给你说了——”
“嗯。”
“但是焦阳的事情,又让我很难过——”
“我明白。”
“生命,真的好脆弱……”
南义点头,“所以,我们要珍惜眼前人——”跟着自己的思路,他决定不再隐瞒她自己那个*的事情,便翻身撑起上半身俯瞰着她的脸:“晴,你现在清醒吗?”
肖晴迎着他的目光点头,“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南义便拿了放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翻找这过去拍的照片,一边说:“我给你看点东西——”
肖晴意识到什么,便也翻身坐起来,靠了床头上,靠过来看着他的动作。
南义把之前拍的自己的签的协议照片给她看。
肖晴不敢置信地看看他,在他坚毅面容的鼓励下才接过他的手机,放大照片,逐条看着里边的内容;很认真,很专注,直到看到最末只见到他的签名才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南义点头,沉声说:“是的,只有我的签字——后面还有一份。”
肖晴依言也去翻开来放大了看,但见内容都差不多就拨得很快,一下子拉到最后,却仍然是只见到他的签名,再次抬头看着他。
南义接过手机,“还是只有我签字——两个版本,基本都一样,除了孩子的抚养权那一条不一样。”
肖晴比她自己意想的平静。她微微点头说:“嗯,我看到了。她不肯签字吗?”
南义叹口气,看着她无奈地笑笑。
肖晴双手伸直搁在他两个肩膀上,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会陪你一起等!”
南义拉近她,眉头渐渐放开,“不用等很久的;分居两年就可以提交法院做出判决……”
肖晴一愣:“真要走到那一步吗?”
“希望不会;但她要是一直这样坚持这样、而且还不接我的电话、不跟我有任何的联系,那也只能这样。”
肖晴轻抚他的后颈,“还是尽量和她取得联系,不要让彼此都受太多的伤。”
南义点头,“知道的。”
再次躺下准备入睡,南义去关台灯的手被肖晴拉了,她拉他的手回来握在胸前,四目相对着。
“南义?”
南义闪闪眉毛:“嗯?”
“其实你没有离婚的事情我知道。”
南义一惊,“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一个在圆点一店上班的女孩说的——”
南义跟着她的思路走,但是疑窦泛起:“不对啊,一般的店员,不应该连我这样的情况都知道啊——没有说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说的?”
“没说,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就是我住你宿舍那晚,在你宿舍那说的。”
“我没在吗?”
“你在洗澡。”
南义更疑惑了:“她说她在圆点上班吗?第二天我介绍你的时候她也在吗?”
“第二天没看到她。我本来也有点奇怪,就问阿彩是不是人不齐,她说有休息的或晚班的。”
“她跑我宿舍去做什么?”
“说是领料——”
南义猜测到了应该是符婧。半夜跑去领料也就只有她啊!且知道他感情生活的基本不是普通的店里的员工,而她是从月华姐那知道的。
人已经找出来了,南义不多纠结她的出发点,他需要纠结的是要不要把和她的事情和眼前的人坦白一下。
肖晴还以为他还在猜想可能的人选,便说:“算了,她可能也只是八卦,也没有什么恶意的。”
南义笑:“你太善良了——她的目的可不单纯。”
“她能有什么目的?她并不是圆点上班的?不是要偷东西的吧?”
“晴儿,你太单纯了啊!”
被他这样说,肖晴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