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
"是。草民窃以为柳、傅二人犯事,其家人无尤,连坐九族之罪未免残酷。再次,若依法,那小女孩应死于铡刀之下,而非公主之手。国既有法,便该依法而为,皇亲国戚亦不可免之。否则,法之力何在?王之尊何在?国又何以为国?"
严鞑一听大怒,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冷笑道:"法之所以为法,便是一经触犯,必定严惩。此,方可效约束之力。若不想累及家人,便该严于律己,切不可冒大不韪。公主虽有错,但提前处决一名死刑犯,也非万恶。而那孩子终究是要死的,你却还以这已成的定局自毁前途?我不管你立志将来要当个什么样的官、为己还是为民,但首先,你连当官的条件都达不到,抱负再大又有什么用?"
"言则,按大人所言,若犯下大不韪的是公主,她家里的人也需判连坐?她家中各位可是太后、皇上...又按大人所言,为官是否心怀百姓并不重要,能拿下职位的方才是人才?"
"李怀素!"
严鞑怒气不小,把茶杯也给摔了。
素珍一惊,跪下,吐吐舌,抬头很是严肃地道:"大人,方才草民是说着玩儿的,自是您老人家说得对。"
严鞑一愣,脸色一黑,指着她的手也是微微一颤。他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末了,冷冷道:"我此次若帮你,反是害你,倒不如留你一命。你走吧。三年后,当你明白什么是为官之道,老夫和上京欢迎你。"
哼,老小子,老子还说全国人民欢迎你呢。
素珍暗自捏拳,面上倒总算端端正正地低头给他行了一礼,方才告退。
说到底,这严相是个不错的老头。
后来,当她跟在连玉身边,方才知道她还是将人性的复杂揣摩得浅了。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素珍却见方才出去的管家领着一众奴仆端茶走来。
她微有些奇怪,这些仆人人手一套茶具,这一、二、三、四...多套,她又使劲嗅嗅,这茶味儿也是多种,洞庭碧螺春、君山银针、西湖龙井...都是上等货色。严相府上要来贵客?
只是,若有客来访,这早烫好的茶,凉了便损了味儿,难道说...内堂里面早便有人?只是,既有贵客,严鞑为何还接待她?隐在内间的那几个人也不介意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顿时一惊。
那管家看她挡住去路,神神道道的,不免薄怒,轻咳一声。
素珍忙一笑让路。
近墨者黑,她这是被冷血传染了,认为到处都藏着人。
即便内堂果真有人,无论这贵客是谁,都似乎和她无关吧。
出了门,冷血贴心地递上一个糖人。
她呜咽着说:"冷血,我好感动,全世界只有你相信我会成功,虽然我最后确是失败了..."
冷血搔搔头,说:"这其实是安慰礼物。你失败是我意料中事。"
"你..."
她凶狠地将糖人儿啃下半个头,追着他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