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发生了阿萝的事,你说不会娶我,我也便更死了心。"
"我不是打算只陪你这一晚,我说过了,我既做决定,便不会轻言放弃,我会陪你回去,你有闲暇可以出宫找我。我虽然不做提刑了,但可以在上京找个仵作的差事,也可以替人写写状纸,若有余钱,还能偶尔游山玩水,我不愿意住在宫里,和人斗,和人抢你。对我来说,我会嫉妒,这种生活也没有意义。太多喜欢你的姑娘了,便是你的白虎也..."
她低着头,揪着被子,一点一点说,老老实实,嘴上有些笑意,也有些苦涩。
连玉突然觉得自己卑鄙!
他怕她回到上京,还会有与权非同接触的机会,他想起她过去和权非同的婚约,还有他们曾经那般亲密过...
想到这些,他就嫉妒,嫉妒得发疼发慌。
所以他想同她订下真正白首之约。
这个名,给她,更是给他。
也只有这样,对她来说才是公允,他不能让她没有名分跟着自己。
但他没想到,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不愿当他妃子,但她可以这样永远这样跟着他!甚至还独立到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震怒?心疼?动容?也许什么都有之,也许全然不是,但每一道情绪,那种浓烈,都是从前从没有过,在认识她之前,便变得似寻常!
又是这样!素珍等了半天,没看他回答,抬头看去,却发现他目光在黑暗发红,有些可怕,她自然不怕他,但还是觉得有些人,她都觉得自己没给他添什么麻烦了,他倒有什么不满意吗?看样子倒想把她怎样了似的!
才这样想着,却见他身子一俯向她压来...她才叫得半声,便没了声息,衣衫,黑暗里,她两手被他抓紧,弄的轻喘出声,浑身颤抖...他在她身上动作、激烈喘息,她手在他的引领下,探进他洗浴后仅穿中衣的胸膛里,触手却一片糯湿,她一惊,顿时将他推开,"别..."
连玉也意识到伤口破裂,稍松开,素珍想起他方才那些...面红耳赤,一骨碌下床,"我去跟连欣睡,你...先把伤养好。"
连玉眼中还燃着黑油油的东西,闻言只点了点头,倒没作挽留,他有些把控不住,见她慌慌乱乱的要走,他赶紧下床,找了件干净外袍披到她身上。
"我要你嫁与我,是当我的皇后,至于后宫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处理,给你满意的结果,我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你。这是在我方才问你前便做好的决定。我此前不敢确定你心里所想,如今,绝不容你再反悔。"
素珍开门的时候,听得他声音在后传来,有些低哑,但沉着无比,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素珍心中乱跳,她返身想说什么,却陡见他身上尴尬之处,脸上登时热透,他难得脸上也透出丝赧色,轻咳一声,"你这几天先和连欣睡吧。"
这话说得倒似猖狂的人是她。
连玉房外,是一排而过的内卫,负责守夜,为察安全,二楼的厢房全被他们包下来了,见她出来,纷纷行礼,素珍总觉得他们听到屋中动静,胡乱说了句"请起",便赶紧溜进了连欣屋子。
因二人伤势在身,若是连玉自己,只怕是立即起行,但因着素珍故,他将行程定到五天之后。接下来,连续三日静养,素珍除向连玉讲述了白衣人的事,让连玉一并追查,届时答谢外,两人都鲜少见面,吃喝也各自在屋中解决。
连欣心忖大事不妙,二人又闹别扭了。问素珍,素珍一改平日爽快,含糊带过,问连玉,直接教他喝出屋外,她跟连捷等人一说,几人也觉不妙,到第四天上,各自把人都带到店面里用膳。
但连玉看到素珍下来,和弟弟们谈事的严谨目光分明柔了下来,素珍看到他,也唇角上扬,她甫一坐下,连玉便替她布菜,连欣顿时疑惑,这是吵架还是没吵,她朝两名哥哥使眼色,连捷连琴往日也不是吃素之人,顿时有些明了,相对而笑,十分猥琐。明炎初等很快会意过来,最后只剩白虎和连欣大眼对小眼,不知何故。
朱雀叹口气,附嘴到二人耳边说了几句,连欣红脸,白虎白脸。
素珍看众人一副古怪表情,饶是皮粗肉厚也又红了脸,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出了门,连玉倒是不以为意,他们越笑,她越恼,他心里越觉有趣,眼见素珍出门,跟了出去。
因二人初释前嫌,如今之间根本插不下其他人,连玉是大周天子,安全为上,每次出行众人皆伴驾随护,但连玉吩咐下来,便只由青龙玄武尾带人,远远吊着。连捷几人另带了连欣去玩。
虽说冯家事白于天下,但冯素珍既已"死"去,素珍便上了面纱,带连玉四处游逛,用他的钱,给他买特色小吃。
两人携手而行,连玉的口基本没闲着,她买吃了许多玩意,边吃边笑,有时掀开素珍面纱,给她喂一口,那情景直把背后的玄武和青龙看得直摇头,那些甜腻腻的、这些油淋淋的,哪里好吃了?
逛到一处,素珍煞是兴奋,"连玉,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姑娘,才艺双绝。你要去看吗?"
连玉看着前面胭脂气十足的三层高小楼,笑容收敛,脸色铁青一扇敲到她头上,"你一个姑娘家以前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素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哈哈打趣过去,把手中钱袋一抛,又去给他买吃的,却被连玉搂住腰肢,轻声道:"乖,到那边给我买一个玉佩。"
他下巴朝前面一个小摊档努努,素珍愣了愣,这都是些便宜假货,他堂堂大周天子居然看的上眼,但既是他强烈要求,她也便尽尽地主之谊,给他买吧,像他们这种公子哥儿都有些别人意想不到的古怪嗜好。
连玉负手于后,笑吟吟地看着她走到玉档前,和老板讨价还价起来,选起玉来。这媳妇倒是会持家。待江山平定,便把她带回那年的窑洞去,让她亲做一支笛子。如今,这个且先将就戴着。
素珍压根不知他的花花肠子,虽是假货,也选得十分认真。折腾了盏茶功夫,才折回到他身边。
连玉将自己腰上玉石摘下,随手塞到她手上,又令道:"我没地方放,你先收着,这个替我戴上。"
素珍没有多想,把石头塞进自己怀里,将所选玉佩给他系到腰间,佩戴完毕,她对那假货都有些刮目相看,啧啧,这戴在好看的人身上真是不同,缨穗飘飘,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不似是如此?
连玉瞥了眼怀中露出的玉石穗子,唇角轻轻扬起,握住她手,素珍十分享受旁边姑娘大娘走过时艳羡的目光,正沾沾自喜之际,那摊档老板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公子,你看好不好过来小的这摊前站上一站,我给你多送两个玉佩好了。"
素珍一怔,随即几没笑抽,这大叔是要连玉去站台?
连玉也没说话,眼角一抬,那人莫名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别说招徕,哪敢再留,三两下走回自己的地儿去。
连玉看素珍笑得几乎岔气,隔着面纱往她脸上猛掐一把,佯怒道:"还不走!"
"公子等等,"素珍描摹着那老板的口吻,跑回摊档前,未几,献宝似的在他前面呈上一个小布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