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洒了石灰,黛儿不用担心,用清穴膏敷了清洗一下就没事的。黛儿,璟天呢,我把你交给他,他这个做哥哥的人上哪里去了?”
“我和哥哥循着你留下记号找到这里,后来便和哥哥失散了。不只我和哥哥,还有云逸和云裳跟他们的手下都出了宫来。溶,这件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快让我帮你洗掉眼睛里的石灰!”
“皇奶奶身边的云逸和云裳也出了宫?!”水溶听到此强烈地皱紧了眉,还好黛玉没事,心里一直担心一直担心,现在总算可以安心下来。
“嗯。”继而水溶点点头,身体任黛玉扶着,小心地往水边走去。
黛玉接过水溶掏出来的清穴膏,不敢用清水直接冲洗水溶被辣的发红微肿的眼睛,热热的泪水自黛玉催色的眉眼上淌下来。
黛玉的泪落得那么无声,敏觉如他的水溶还是觉察了出来!
“别哭!黛儿,别哭!……”水溶紧紧将黛玉揽了,怕弄坏了世间唯一的珍宝般。
“鞋沾到了呢!”视线顺着黛玉的身子往下看,绣鞋上已是沾满了潮湿的泞泥。
“溶,你的眼睛现在没事了吧?还痛不痛,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不舒服?”黛玉没有心思不担心自己的脚下,倒是水溶的眼睛真的让她有些担惊受怕,如果溶以后都看不见了,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的难过、伤心。有一种疼痛,是宁愿自己遭遇,也不愿自己所珍视的人遭遇的。
水溶笑笑,还留有红色印记的眼睛向黛玉展示着它们的明亮,“好在黛儿再溶身边,只要是黛儿帮溶清洗的伤,再痛也会好!”
黛玉微微的一笑,心有一种疼痛的感觉,却更想去好好珍视眼前的这个男子。默默点点头,看到水溶没事,心便放了下来。
“溶,我们出去吧,这里是哪里,你怎么来的这里呢?”被水溶轻轻刮了刮小鼻子,纤细却无比坚定的手执拗地扶住拿比自己大出半个身子的男子,搀其他要走。
水溶也不回拒,却让自己的力道注入黛玉扶住自己的纤细双臂中,与其说是黛玉扶住他,不如说是水溶暗自扶持着黛玉,两人往眼前的唯一林中幽径走去。
“皇奶奶把一切应该跟黛儿说了吧。”一边相互搀扶着走着,水溶一边问怀中的黛玉。
“嗯。”黛玉点点头。
“玉的事情我便不再跟黛儿赘述了!”水溶说着将怀中的一角玉佩拿出来给黛玉看了,“就是这个,黛儿身上也有一角。”
黛玉微微抿紧了唇不语,等待着水溶把一切说出来。
“我是顺着皇奶奶提供的情况找到这里的。黛儿有没有看到这儿其实原先是一个隐蔽的人家居住的?”
“我才来时见了成陇的华丽房屋,虽不比京城中高楼叠叠,再这样的山中却也很显些气势,住在这里的必定不是一般的普通山民。”黛玉认真答道,把自己初来这里的所见和所想如实说来。
“这个地方跟我身上的这角玉佩有关。”水溶说到此俊逸的眉锋敛紧,将身上的一角玉佩拿给黛玉看。
“溶,你的这角玉佩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一种剧烈的刺激,在看到玉佩的一刹那待遇蹙紧了眉,剔透晶莹纯白的色泽中不夹杂任何的杂质,被果敢切断的稀少纹路难以辨认却是如此相熟。
“黛儿你确定在哪儿见过?”水溶有些紧张,这种东西绝对不会再什么无名无故的地方随意出现,黛玉却见过?!这是怎么回事。
黛玉从手小心触碰了一下水溶指尖的玉佩,冰凉沁滑,如细腻的绢布、女子的肌肤,丝滑袭人!这个纹路?!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好歉意地摇摇头,黛玉在水溶跟前露出一张迷惑的容颜。
“没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黛儿,”
“嗯?”黛玉还没有弄清楚,水溶的唇在耳边如此温情脉脉的呼唤还没让当事人来得及有所反应。
“因为是黛儿,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有些让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突然之话,仿佛他的世界只需要另一个人,只需她便足够!话音未落,修长的手臂已轻轻环过黛玉的纤腰,眼中露着笑意,像掬他的珍宝,只属于他的珍宝一般,把黛玉抱在后背。
“溶……”惊讶的余音还有些发颤。
“黛儿,只有你可以。”平稳的语调,圈围的大掌却传来擂鼓般跳动的内心。
衣物相贴,能够如此没有隔阂地、如此之近、如此听得到呼吸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潮冷的灰色天气下泥巴被皮靴踏碎,只剩下静谧的脚步声如心的舞蹈。
林叶间乌亮的眸子发出阴暗的光,这一切不是她所祈愿看到的。
“如果爱不是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去抢、去争吗?躲在背地里看人家的亲亲我我只有徒增悲哀而已!”挑拨的语调,极柔极慢,让人听了有如堵在喉咙口的发胀之物,吞咽不下,吐出来却直教人恶心反胃。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纤细的腰身滑过齐腰处几处灌木草叶,顾青罗转身面对向身后突然出现的挑拨之人。
“我难道就只是你眼中看的那住在闺阁之中,足不出户任人摆布的人偶娃娃吗?”惜春冷笑一声打趣,那是她独有的别人再不会有的冷色调,和莫名让人恐惧的声音。
“你别看我是个‘小人’,就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们这些‘大——人——’了!”刻意地将“大人”两个字加了着重调,惜春站在那里,小小的未成年身子浑身散发出来的腐败之气却让人不觉寒噤退避三舍!
“哼,我想你是误会了!”惊讶之后,顾青罗唇角轻挑起一丝蛇信的笑意。
“误会?此话怎讲?”惜春回以皮笑肉不笑。
“我从来就没把贾家的那些东西当做‘人’!”刻意加重的“人”字,像什么极其的加重一般,冷色调的回敬,简短而残毒。
“你……?”哑口而憎恨,却一时被噎住说不上话来。
“我们走!我警告你你盯谁都好,就是不要像尾巴一样跟在我后边,不然……”挥剑斩下眼前一根枯木上的败枝,顾青罗领着她的随从扬长而去。
“四小姐,我们这样忙瞒着贤德妃娘娘出宫不会有什么事吧?”入画愁着眉在一边问。
“狡兔三窟,难不成贤德妃娘娘去送死我们也都要陪着?”
“四小姐本来是出于救护家里,为诸事寻一条后路,可是连老太太和太太都不跟她们说一声,万一被察觉了,四小姐反而被消遣,岂不是不值得?”
“她们若是能察觉了,我倒不必得这样了!”惜春叹道,微眯起眼睛看向灰朦朦不见天日的青空。
天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看这浅淡色聚拢的云,不久该有一场瓢泼的倾盆大雨!
“我们走,这一次大皇子没有发现什么便罢了,看着天气要下大雨,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出这阴晦的林子。”
“是。”几个丫头变跟着惜春匆匆踏着走不习惯的泥路一路寻避雨处而去。
“我用一两银子买大!”
“我也买大!”
“如果是大的话你这个消息就买给我了!虽然你自称自己这个情报价值万金,可在这儿你不卖除了我们几个也不会有人买,更何况如果你说得真我也不亏你!”拐过一角的路上,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抓住一个干皮瘦肉的矮子差点把他提了起来。
那干皮瘦肉的矮子拿着一只巨碗,手上熟稔地把玩着三颗骰子,在那巨碗里晃得哐当哐当贼响!
“我这小道消息虽然说是贱卖,可是我小神通卖了这一生的消息可从未卖过假消息,只是行走天下这一条道儿上的老规矩,你们若是猜中了我这消息卖给你们,保你们不说发财什么的小事,就是不富也贵,这辈子都都花不完用不尽!你们若是猜不中,我小神通消息没有,你们的银子便装我兜儿里!我再去卖这消息去!”
“少废话快开!”肌肉男急不可耐地催道。
“溶。”水溶背上的待遇轻轻叫了他一声。深山野林,前面的人是巧遇?
“我卖你碗底没有骰子!”正在那小神通开局之际,才走向一堆人这边的水溶大声叫道。
“……”愣愣地怔住!不由皱起了眉。“这位爷真是道儿上的,你这样子下注专家岂不是要血本无归?哈哈哈哈,你们都散去吧,这位公子说中了!”小神通把手中的巨碗嗖的一声倒过来。果不其然,里面一颗骰子也没有!
“这位公子,小神通我卖了一辈子的真消息,您在哪儿高就呢?”笑嘻嘻地就迎了上来,其余的下注客见了输赢愿赌服输地摇摇头都走了。
“哼!”水溶轻轻一笑,“不知道你有什么‘真’消息要给我?”
“这就要看这位公子您的诚意了。怎么?您是要单人要我这个真消息呢?还是加上您背上的这位小姐?哟,蛮水灵的吗,在这种地方身上弄脏成这样,心疼了?”小神通尖瘦的嘴腮吐出一串油腔滑调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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