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睁开眼睛,微凉还是那个淡淡的微凉。
“你回来是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吧?”苏拢非咳涑了几声,绿珠连忙过来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会放手吗?”微凉淡淡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放与不放,都已没有意义,当初我费尽心思想得到的,已经得到,可却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如果,可以交换得话,我宁愿舍弃一切。”苏拢非说完,又开始咳起来。
“你这病明明可以治好的,为什么不治。”微凉皱着眉头问道。
“有些病确实可以治好,可心病却需心药医。”苏拢非苦笑着看着微凉。
“当年,秋无意没有打死我,大概就是想让我忍受这无边无际的痛苦吧。”
“我们之间已无半点关系,你无须和我说这些。,”微凉的声音有些冷。
“哈哈哈哈,微凉,独坐水亭风满袖,世间清晨是微凉。事到如今,我苏拢非如果还执迷不悟,那也枉活人世,微凉,我苏拢非今生负你,来世定会紧紧牵你的手,就是失去性命也不会松开。此刻,洛家交还与你,要杀要剐随你,只是,绿珠当年是被我所惑,才背叛你,这些年,她每天吃斋念佛求神灵保佑你,希望你能给她一条活路。”
苏拢非愧疚的看着一眼绿珠,这两年身旁只有她不离不弃的守着,而自己再也没什么能给她得了。
两行清泪落下,绿珠嫣然一笑对苏拢非说:“绿珠别无所求,只求伴你左右。”
苏拢非和绿珠走了,洛微凉什么也没做。让一个人死,不难。难的是活着,一个背负良心债要苟活一世,时常让那锥心的痛从梦中惊醒,这才是最难的。
三天后,微凉有些焦急的望着窗外。师兄曾经说过,如果,三年后的今天,会在这里等微凉。从清晨到日暮,微凉整整站了一天,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皇宫大殿之上。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神色威凛。
“皇上,这皇后的人选已经呈给皇上过目,不知皇上中意哪一位?”
礼部大臣恭恭敬敬的请示少年天子。
皇上眼睛半眯,习惯性的看着下面左右为首的二人。“不知摄政王和北宁王有何见解。”皇上开口询问。貌似开口征询意见,但眼里的冰冷和不屑在低眉的瞬间一闪而过。
梁末央俊美的脸庞微微扬起,轻轻一笑的对着梁越说道:“不知摄政王的意见如何。”
梁越略一沉吟,以前他做出不理朝政的样子,是为了拢非,梁越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拢非,可如今,他不辞而别,远离自己,就像当初她离去的时候一样。
如今,他不必在有顾虑,这大梁如今是他和梁末央的天下,可以说这个自己的侄儿,的确是一个天才,两年来和自己巧妙周旋,自己居然也未必能一举将他扳倒。
一个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一个是大漠睡醒的雄狮,都在觊觎那至高的皇权,不知在逐鹿皇权的斗争中,究竟会鹿死谁手?而高高坐在上面的那个十几岁的孩子,除了湛蓝的眼睛里偶尔闪出的精光,他更像一个猎人。
“皇上,臣以为工部侍郎的千金瑶华贤良淑德,温婉谦和,是皇后的最佳的人选。”既然是老狐狸,梁越自然知道什么是先机。
“工部侍郎的千金?摄政王果然好眼光。”梁末央笑的魅惑,说的让人怦然心跳。
所有的大臣都知道,摄政王和北宁王明合暗斗,如今北宁王说出此番话,工部侍郎已经汗流满面,浑身发抖了。
“回皇上,小女无才无德,实在不配做一国之母。”工部侍郎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们斗你们的,千万不要拿我当炮灰,工部侍郎心里已经将各路神仙拜了个遍。
“既然摄政王和北宁王意见一致,那就定下来吧。”皇上似乎很满意现状的做最后的决定。
梁末央看向一旁惊呆的工部侍郎,抱拳恭喜到:“恭喜,恭喜,日后,大人成为国丈,还要多多照顾本王。”
说完,看着几乎吓瘫的工部侍郎,大笑着离去。
梁越面无表情,眼神是一抹疑惑。梁末央心情大好的走出大殿,今天他不想浪费时间和口水和梁越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离三年之期已经过去十天,秋无意没有出现。
微凉坐在揽月阁,以前每年这个时候,师兄都会来住上一段时间,那时自己只当他是师兄,心里除了那个抹杀不掉的身影,根本没有其他人。
如今,人去楼空,心里已经全是那人,可那人却身在何处。微凉心里有些担心起来,师兄一向都是信守诺言之人,他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到,可为什么他迟迟不来。
梁末央眯着眼睛看着焕然一新的洛府,现在整个帝都知道苏府又变回洛府,洛家掌上明珠微凉回来了。洛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到以前,人们不得不赞叹洛微凉的能力。微凉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凝视自己。
那是自己熟悉的温暖,那个让自己无法释怀的男人。
如果说,洛微凉今生不会欠任何人的,那她唯一亏欠的就是这个男人。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断新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