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氏女圆寂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因拉氏女用生命回报程天效赤诚而死,使程天效一生不安。他坐在御室中在想,自从少林寺还俗以来,在终身大事上、遇上了风风雨雨,周凤英被逼无奈出家而走,王淑贞出走音信皆无,拉氏女虽然和他闹过几场生死之怨,但最终还是为他而死。这些悲惨之事,使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定。
此事被锦衣卫总管福长安看破,几次找他相谈,都没解决他得心患,因此上奏了皇上。乾隆帝得知此事,心中非常不安,为了叫他解除心病,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游览散心。
一天,程天效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忽然一个卫士急匆匆走进御室说:“程御士,福大人看你来了。”程天效听了忙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出门相迎。
福长安看到程天效忙搭话说:“程御士,身体好些了吗?”
程天效默默地说:“大人,我这些天身体不抒服,太叫大人挂念了,小人过几天就会好的。”说完程天效领着福长安走进御室。
程天效端起茶壶正要斟水被福大人拦住说:“程御士、你身体未愈不用忙活,我说几句话就走”说完传达了皇上的口谕:“程御士,皇上听说你最近些天身体病愈,为了早日康复,给你一段假期,叫你去外面云游静养。”
程天效听了很受感动,微笑地说:“多谢福大人的关心,皇上的厚爱。”
福长安传完口谕说:“程御士,皇上已经给你假了,趁着这个时间回家看看,就着寻找一下你的故人也好了断一生心愿,你看如何?”
程天效打了个咳声说:“哎!知我者大人也,回家看看道是情理,寻找故人,她们浪迹天崖,我往哪里去找。”
“程御士,不要灰心,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真心相对,以后会团聚的。”
“大人,你对我胜于,亲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小人感恩不尽。”
程御士过谦了,老夫只是口头而已,没有为你做出什么事儿”说着他觉得时间不短了,忙站起身来说:“程御士,你好好安歇,老夫告辞了。”说完出门走了。
福长安走后,天色已经到了下午酉时,程天效用完晚餐躺在床上,一些往事涌上心头。他想着想着一时昏迷,好向被一火官兵追到一座山上,在交手中,不料马失前蹄,在危急中,忙翻身坐起、突然见到拉氏女用刀压在他的脖子上,努气冲冲地说:“程天效,这回你还往哪里走,你小子毁了我一生的青春,我阿玛被你害得流放大西北,我被你毁的出家当尼姑,今天咱要好好算算这笔帐。”说完抡刀奔程天效的脖子砍去。
程天效被这个突然袭击惊醒,等他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他想起拉氏女已经死了,忽然想起清明节到了,这也是给他的预感,他再也睡不着了,天一亮他买了一些纸钱和祭品去坟前祭奠,出了京城来到城西北万寿山坟前。
程天效看见这恩怨多情的拉氏女,独身睡在这旷荡寂静的山脚下,思绪重重、往事绵绵。”说完摆上了祭品,点燃了纸钱。
他手摸着石碑悲痛地说:“格格呀!格格!我这是去外地临走前、.
来看你,特来和你告别。我知道这些年耽误了你的青春,也知道你和我堵气脱离了尘缘。今天我明白过来,可已经晚了,想起你去团泊村搅闹婚礼,弄的我关进形部大牢定于死刑。想起你、我和王淑贞二次成亲,你带领阿玛炮轰团泊村。想起你盗皇冠和我堵气,我带罪去山西、你献皇冠。害我、救我、恩怨交差形成正比。最叫我难忘的是,我进拉府送家书,被索拉氏青扔进井内,是你从枯井里把我救出。这恩怨之情使我感化,没成想你离我而去不再回还。”说着、程天效含着眼泪端起酒杯,冲着坟头又说:“格格呀!程天效今生对不起你,我用这杯水酒报答你的救命恩情。”说完把酒、转圈洒在坟前,冲着坟头磕了三个头,离开了万寿山。
程天效祭奠完拉氏女搬鞍上马,穿过京城打马如飞,天到掌灯时刻来到了天津。在南门外一家客店打尖喂马,吃了点东西,第二天起早回到了团泊村。
他走进村子,看见村庄起了很大的变化,大街两旁增添了不少土坯房。因十几年没回来,加自己的家门都难以辨认。正在他四处辨别方向的时候,忽然一拾粪的老者来到他面前。
程天效忙牵着马迎上前去正要搭话,忽然那老者看了看程天效,惊讶地说:“哎呦,这不是天效大侄子吗?”
“李大叔,还是您哪。”
李书业从腰带上摘下烟袋锅,用火镰打了两下点着烟抽了一口说:“怎么,不认得家门了,跟我走。”说完背起粪筐子走了几个胡同来到门前。
李书业急忙拍门喊道:“守宜二嫂子!守宜二嫂子!快开门。”
正起来打扫屋子的王氏,听见急促的喊门声,忙放下笤帚走出屋、开开大门说:“他李大叔,你这么早闹哄吗?”
李书业调皮地说:“二嫂,你看谁来了?”
王氏听了忙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愣,突然看见会儿牵着马站在门前,她因想儿想得花了眼,他以为眼花了忙揉了揉眼再看,真是会儿回家来了。王氏猛扑上去说:“会儿!你可想死娘了。”说完放声痛哭。
程天效忙抱住母亲含着眼泪说:“娘!您不要难过,儿这不回来了吗?”说着把母亲架到屋里去。
李书业把马拴在马棚里走进屋里,王氏冲着李书业高兴地说:“他李大叔、你快坐下歇会。”
李书业听了一笑说:“二嫂子,你们母子多年不见好好和儿说说话吧,我回去喂牲口去,一阵我再来。”说完出门背粪筐子走了。
程天效送走李书业回到屋里,母亲上下打量着程天效说:“会儿呀!你真够心狠哪,一走就是十多年。”
程天效愧疚地说:“娘,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看您,这是儿的不孝,请您多原谅。”
王氏听了生气地说:“儿呀,你公务再繁忙,这十几年你也的回来几趟呀,你这是和娘堵气。”
程天效听了忙跪下说:“娘,儿那敢和娘堵气。”
王氏哭着说:“你这不是堵气这是干吗?”
程天效擦了擦眼泪说:“娘,此话叫儿无法说。”
“有什么话和娘不能说?”
“娘,您别忘了,老人的古语,能在小叔面前转,不在大伯子面前站。再说我和他二婶、还有过一段烦恼之事,如、周凤英或王淑贞她们都在,我还能在家出进便宜,她们都走了,在这个尴尬的处境里、我能回来吗?”
王氏听了儿子说的有道理,忙把儿子扶起来说:“儿呀,是娘给你找的麻烦,是娘把你推出家门,这些年你回来,每当岳英给你脸子看,加娘心里都不是滋味。”王氏说完又掉下来眼泪。
程天效含着眼泪说:“娘,您要是想儿,儿把您接到京城去。”
“儿呀,咱这一大家子、他们能叫我走吗?”王氏擦了擦眼泪又说:“儿呀!你这样做娘不怪罪你,你也怕兄弟之间闹出非言,千错万错你就怨恨娘一个人吧。”
“娘,我谁也不怪,他们替我对您尽孝,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氏转过话题说:“儿呀,你爹死时,蒙古小王子把你抓走,听小飞燕回来说,你可受委屈了?”
“娘,我没受委屈,几天后皇上派福大人和八王爷去蒙古、把我和小王子都逮到京城,皇上一怒之下斩首小王子不可,我为了不和他做下冤仇,为他求情才免去他的死罪。最后罚他三年俸禄,小飞燕捎回来的银子就是。”
王氏叹了一口说:“咳!这个疯丫头,给你带来多大的祸端。”
“娘,别说她了,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怎么死的?”
“为了救我,死在京城,城南小店。”
王氏听了惊讶地问:“她怎么救你的?”
程天效打了个咳声说:“咳!十几年前,我去大西北、给回归祖国的土尔扈特十七万难民送赈济,在吐鲁番遇上了流放西北的拉图。,拉图大将军改斜归正,(在哈衣都他峰),帮我破了狼犬阵,刀斩贼首、巴答思提、的头颅。回返时、拉图托他捎回一封家书,我回到京城交完圣命后、去拉府送信,遭到从缅甸回来的、拉图的儿子、索拉氏青的怒斥。因索拉氏青受家丁们的挑动,对我恨之入骨。当我从怀里掏信时、发现书信丢失,索拉氏青已为我戏弄索拉氏家,一气之下将我捆绑起来装入麻袋、坠如枯井里,就在我生命危急的时刻,是拉氏女将我救出。
王氏听了又问:“后来呢?”
“索拉氏青败露后定于死罪,押往刑场赴刑时被我相救,当我回到城南小店,发先拉氏女躺在血泊之中,因抢就无效,在她生命垂危时,和我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别情话,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双眼。”说着程天效掉下几滴眼泪来。
王氏听了儿子的诉说,心里也不好受,她含着眼泪说:“可惜呀!拉氏格格,虽然她和你闹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嗨!一个高门贵秀,竟为了你、抛去荣华富贵出家当尼姑,这对你是多么大的痴情啊!但她也给你带来不少祸端,娘也不记恨她了。想起来娘对她还真有点怜悯。”王氏换了一种话题说:“儿呀,这些年听到淑贞的消息了吗?”
“娘,我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没有打听到淑贞的消息。”
“这次回来你专门出去找找她去吧。”
程天效听了打了个咳声说:“咳!这些年茫无头绪、往哪去找。”娘俩正说着,忽然友明喊着大哥,领着宗望宗法走进屋来。
程天效看到两个孩子向他跪拜,忙欠身站起来说:“宗望宗法二位侄儿,咱是自家人用不着这样的礼节。”说着把两的孩子搀扶起来。
王氏听了接过话茬说:“会儿,你和宗望别叫侄子,他已经过继给你,就是你的儿子了。”说完又冲着宗望说:“小望、还不认你的继父?”友明听了忙叫宗望给继父磕头。
程天效激动的不知说啥好,从囊袋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宗望说:“宗望,你也懂事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说完又给宗法掏了一百两银票,然后把他们兄弟两搀扶起来。
友明忙搭话说:“大哥,自从你被蒙古小王子逮走,从那天到如今整是十三年了,这十三年可想死小弟了。”说着掉下了眼泪。
程天效激动地说:“二弟,你不要难过,哥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哥我福大命大造祸大是不会出事的。”说完把全家人都逗乐了。
王氏看到了早饭时,从炕上下来说:“会儿,你走了一夜也饿了,娘给你做饭去。”说完戴上了围裙刚要下厨房,忽然李岳乐英和兰兰端着饭菜走进来。
一家人吃上了团圆饭,这时兰兰端起酒壶说:“大伯,您刚下马一路风尘,小女给您斟一杯水酒压压风寒。”
程天效看见这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长的像李岳英当年一样,高兴地说:“兰兰,今年多大了?”
“大伯,今年我十八岁了。”
“你在家都干什么?跟我母亲学文习武。”
程天效听了高兴地说:“就着我们喝酒、可以给大伯练两首看看吗?”
兰兰听了不好意思起来,一旁急坏了李岳英,忙向兰兰小声说:“兰兰,练两首叫你大伯看看吗。”
兰兰叫母亲说的、从前院拿来了练武用的、那对青铜剑、冲着程天效一笑说:“大伯,小女现丑了”说完舞了起来。
只见兰兰双剑舞起,蹿蹦跳跃,身体灵变,轻如蜻蜓点水,快如追风赶月,舞了一套仙女晒花,把双剑收回说:“大伯,小女练的不好请您指教。”
程天效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好剑法,这剑术你是跟谁学得?”
“跟我母亲。”
“好啊!好!你歇会,我再看看宗望宗法他们的功底如何。”
李岳英忙把、宗望宗法叫到身边说:“望儿,法儿,你们俩个、今天把娘教你们最拿手的功夫,拿出来给你大伯看看。”说完宗望宗法各拿兵器来到近前,冲着程天效说:“大伯,我们哥俩给您练一套枪比棍。”说完、宗望拿枪,宗法拿棍,在院里对打起来,只见棍来枪挡寒光闪闪,蹿蹦跳跃抖威风,这一个来了个迎头棍,那一个来了个穿喉枪。这一个来了个龙摆尾,那一个来了个掏虎心。那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一套枪比棍耍完,收回枪棍说:“大伯,侄儿现丑了,请您指教。”
程天效看罢高兴地说:“练的不错,快做下陪大伯喝酒。”说着叫宗望宗法做在桌前。
兰兰端起酒壶给程天效斟上酒说:“大伯,听我娘说,您的武功震憾江湖,您教教我们行吗?”
程天效听了一笑说:“傻丫头,和大伯说话不要客气,等明天我教你少林剑术。”
兰兰听了忙给程天效磕头说:“大伯在上,受徒儿一拜。”
程天效急忙走到近前说:“兰兰,你是自家闺女,用不着师徒之礼。”说完把兰兰搀扶起来。
宗望宗法看到大伯要教姐姐少林剑,弟兄俩忙跪下说:“大伯,我们想和您学一学少林棍?”
程天效上前搀起说:“宗望、宗法,你们不要着急,你们是程家传宗接代的人,大伯一定好好传授给你们。”姐三个听了美得围着大伯轮流让酒。
程天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过这、天伦之乐,因高兴,多贪了几杯醉倒了。等他醒过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辰时,他看见宗望宗法守在他的身边。
这时兰兰端来一壶浓茶走进来说;“大伯,昨晚您喝多了,坐起来,小女给您斟碗浓茶压压酒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