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程天效的父亲程守宜。自从程天效去静海买稗扇回来后,不久天效打御粮军闯了横祸之事被他知道。他听说天效被居住在静海的朝廷大官励大人相救,心中非常惊讶。他叫次子友明把程天效叫到身旁大声骂道:“你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我们家二十年前打死盐巡的横祸刚刚解脱,如今你又闯了打御粮军的大祸。打御史如同反皇上,是大逆不道。幸亏你小子不该死,遇上清官励大人,替百姓秉公办事,才把你救出来。如没有恩人搭救,咱家又会遇到一次灭族的祸端。程天效被父亲训了一顿,从此家里再不敢叫他出门。
两个月后,打御粮军的风浪过去了,程天效的精神状态渐渐恢复正常。一天中午,一个骑马的人来到程家放下一封信就走了。父亲程守宜打开信一看,已知是恩公励大人叫天效去静海参加由新任县令陈世相举办的选拔武庠生圣会。这个圣会为召集武林门派比武夺魁,地点设在静海县御带街中心草场举行。信中叫程天效准时参加。
程守宜看完信和王氏商量了一下,忙把天效、凤英、友明叫到跟前说了信中的事。天效他们接过信轮看了一遍,谁也不敢吱声。父亲冲他们一笑说:“孩子们,你们想去看看吗?”
程天效听了高兴地说:“爹,我们正想看看去,就怕您不叫我们出大门。”
程守宜甭着脸说:“励大人叫你去,我能驳面吗?不过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得叫凤英、友明跟着你去,免得再惹出祸来。”
程天效听了父亲同意他去武科场,就好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高兴得一夜没睡。
第二天起来没顾上吃饭,就带着友明、凤英高高兴兴地奔静海武科场去了。
乾隆十六年春,三月,春和景明,天气十分暖润。路边的杨柳吐出新绿。和煦的春风里,摇曳妩媚的枝条。人们沐浴着春光。兴致勃勃地前来观看比武大会。静海御带街上人山人海,人们围拢在一个用木料搭起的,高大的擂台旁。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和呐喊声。程天效他们挤进人群来到擂台下,看到擂台上红灯串串,彩旗飘飘,在擂台门柱两旁。张贴一幅通红的隶书对联,上联是拳打南山斑斓虎,下联是脚踢东海混江龙,横批是以武会友。
只见擂台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大汉正和一个农夫打扮的青年比武。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那农夫突然抱住黑脸大汉的后背,想用力把他扔下去,没想到那黑脸大汉猛然拽住那青年的胳膊来了个背口袋,把那青年扔到台下。
那黑脸大汉以为自己是常胜将军,便冲台下喊:“哪位还敢上来?”
话音还没落,忽然又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飞身跳上擂台,双手一抱拳,见过礼后和黑脸大汉交上了手。
二人走了三个回合,青年被黑脸大汉像抓小鸡似的抓起来扔在台下。就这样连三并四打下来几个。又狂傲地冲台下喊:“那位想上来陪我走上几合。一时间,台下无没有应答,有人议论说,这黑大个真够厉害的。要问这大汉是谁?他是本县令陈世相的小舅子李龙。此人身材高大武术高强,受过高人指点,就是傲气太大。陈世相为达到把他提为衙役督头的目地,就以选武庠生的名义显示一下他的本领。此人为了争武庠生,利用他姐夫的权势,勾通吏官豪绅推做了擂主。他连打了三天,打伤了数十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看到无人敢上台打擂气势更加嚣张起来,他冲着台下的观众口出狂言的的说:“大爷我一天没开张了,待得我手脚发痒,哪位上来给大爷手掌解解刺痒。”他喊了半天没有一个敢上台搭腔,胆子就更大了,又冲着台下说:“哪个不怕腿折胳膊掉的就上来,大爷我用单腿单掌。”
李龙一番话激怒了正在台下的周凤英,她忙和程天效打招呼说:“师兄,你看这小子多么嚣张,我上台教训教训他。”没等程天效分说,她已飞身上了擂台。
正在擂台叫阵的李龙,看见擂台上上来一个头戴瓜皮帽翅,长得英俊漂亮,化装的像少男儿一样的周凤英冷笑着说:“年轻娃娃,你乳毛未干,竟敢跑上台来,别伤了嫩骨头,嫩肉。”说完狂笑起来。
那周凤英看到满脸傲气的李龙说:“狂徒,你一连三天打伤了多少武林壮士,今天小爷要教训教训你。”说着周凤英舞动双拳奔李龙打去。那李龙从心中根本就没把周凤英看到眼里,他想玩耍一阵把周凤英抓住扔下台去,但事情不像他想象的,并没那么简单。转眼十几个回合过去,没分胜败。李龙觉得周凤英不是一般的俗人,他不敢轻敌,一招紧似一招,和周凤英动了狠手。因周凤英有病身体虚弱,一阵工夫,身上汗就下来了。一不小心头上的瓜皮帽被打落在地,露出女儿青丝发来。那李龙看到是个大姑娘,气就消了一半,他笑嘻嘻的说:“嗨,原来是个雌的。”他边和周凤英打着,两只贼眼盯着周凤英滴溜乱转。他见周凤英长得眉清目秀、柳叶眉、瓜子脸蛋白露粉,绺绺青丝黑又亮。上身穿白地、红边丝绸褂,下身穿灯笼裤子带红边,腰间扎大红色的巾帼带,脚上穿牛皮底快靴,细端详飒爽英姿,就好像宛如山水芙蓉,又似天仙下凡。他这么一走神,不料被周凤英照准脸上就是一脚。这一脚太狠了,正踢在李龙的鼻子上。顿时他头昏眼花,鲜血顺着鼻子流下来。那李龙看到鼻子流血,立刻就成了凶神一般,一把把周凤英的头发抓乱了。
在擂台下的程天效看到周凤英要遭毒手,急忙蹿出人群,冲着擂台上高声喝道:“大胆狂徒,休要猖狂,某家来也。”说完“噌”的一声跳上擂台,用身子挡住了周凤英。那黑大汉李龙看到台上来的这个身材高大的小和尚来解救了周凤英的围,气得他刚要动手,突然看出此人是今年秋天打御粮军的那个小和尚。他急忙放开周凤英向程天效喝问:“好一个小秃驴,不好好在寺院待着,竟敢来搅乱武场。”说着李龙举拳猛的奔程天效打去。程天效躲过双拳和李龙打在一起。这一个来了个鹰拿兔,那个来了个兔蹬鹰。这一个来了个大鹏展翅,那个来了个怪蟒翻身。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败。
他们斗着斗着,猛然李龙抱住了程天效后腰,想把程天效扔下台去。哪知程天效猛然使了个猛虎翻身,一猫腰把李龙摔在台上。李龙就着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想抱住程天效的双腿,想把程天效拉下台去。程天效看到李龙双手奔他的双腿抱来,一纵身形来了个旱地拔葱,噌的,跳跃起来,没等李龙站直身形,顺势在身后照准李龙后背就是一脚。只听啪的一声,把李龙踢出足有两丈多远,一个大马趴把李龙摔了个嘴啃地,这下摔得太重了,差点把门牙摔掉。
程天效看到李龙摔得重了些,有点不好意思,急忙喊了声:“朋友,没事吗?”就要上前去扶起来。
哪知那李龙趁程天效不防备,从靴子筒里拔出尖刀,奔程天效猛刺过去。
程天效一闪身,猛地躲过,转身一脚把匕首踢飞,来了个顺手牵羊,照准李龙软肋就是一拳,只见李龙咚咚咚倒退了几步,仰面朝天摔倒在擂台上。
程天效用脚蹬在他的前胸上,正要举拳废了他的武功,忽然台下有人向他大喊:“程师傅,快住手!”程天效定睛观看,原来是陈县令和励大人走上擂台。在陈县令和励大人的劝说下,才放了这个狂徒。
比武就这样结束了。陈县令和励大人召集了各武林门派的人,在静海县衙内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陈县令和励大人坐在酒席宴上,陪着各门派武林人士喝了庆功酒。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陈世相说:“程师傅好样的,从何处练的一身好拳脚?”
程天效一笑说:“小僧不才,从小长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受过恩师智空调教。”
励大人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说:“好啊,咱静海有你这样的武庠生我们也觉得脸上有光啊。”
陈县令接过话茬又说:“程师傅武功好,人品好,本县非常佩服。今天在擂台上和程师傅比武之人是本县的内弟,因不知深浅,得罪了程师傅。请程师傅看在本县的面子上,就甭和他一般见识了。”
“没关系,没关系。”程天效说。
陈世相听了笑呵呵的端起酒杯说:“程师傅为了今后我们更好地合作,我敬你一杯。”
程天效听了忙端起酒杯来说:“多谢陈县令的厚爱。”说完一饮而尽。
陈县令放下酒杯说:“凭程师傅的武功满可以在静海设一个精武馆,给大清培养一批新的武术人才来。”
励宗万听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酒席后陈县令陪着励大人和程天效来到衙门门前,当着各门派武林人士给程天效颁发了武庠生证书。在鞭炮和掌声下一些武林门派的练家把程天效围拢起来。在陈县令的介绍下,程天效认识了许多的武林朋友。
一场武林大聚会结束了。程天效、周凤英和程友明辞别了陈县令、励大人和各门派武林朋友,满怀喜悦奔家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