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金一上位把小马哥给放出去了?”
同样发出震惊的还有跟丹丘生并行的卫咎。
就在扶苏被家丁咬耳朵的时候,他们两个骑着马路过那家酒肆,前往小马哥在临淄的秘密据点。
先让我们看一下在出发之前卫咎都听到了什么。
黑海棠娥眉一立,大声道:“他一定是去找马帮了!”在场所有人默然不语。
鲁济担任大夫几十年,尽知临淄城内虚实,如果他为卷土从来的马帮做指路前导,危害极大。
黑海棠接着说:“鲁济很明显是安插在马帮的卧底,让马帮以黄金为诱饵,再次擒获小马哥。树立容易对付的对手,老金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稳。”
卫咎见众人都不说话,拍手笑道:“我有一计,或许可解诸位的困境。”众人对他已是十分信任,都一齐朝他看去。
这份信任感不亚于黑海棠,因为眼前这个扶苏公子本可以做完使者安然回国,不想他居然为了完成承诺不惜留在这陪着大家共进退。
卫咎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跟随执事去到马帮的大本营中,把那小马哥都杀掉,岂不就成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说吃饭走路睡觉一般,不过看到鲁冰在场,也不好把黑名单上的鲁济说出来。卫咎性格简单,凡事都朝着最直接的路子去想,并不觉杀几个人有什么为难。
他可是在荆轲阴影下挣扎过来的。
黑海棠愕然道:“马帮不比你去过的各处府衙,戒备必然森严,不异于龙潭虎穴,你功夫再高,又怎能杀掉小马哥?好歹也是传奇人物吧?”
卫咎微微一笑:“既然我已经答应过你们,你们也想要在那些老不死手里抢到一个未来。索性我坏人做到底,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在不疯狂一把,我们也要老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少壮派个个热血沸腾,纷纷拔出剑来叫道:“公子说的对!同去同去!”
黑海棠见群情激昂,不由也动了热血。她本是个冷淡之人,但也对杀夫仇人义愤填膺,她攥拳大声道:“好好,在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说的好!不如我也学小白杀几个马帮匪子,胜过憋在这城里发霉!”
倾羽郡主悄悄拽了拽她衣袖,低声道:“黑海棠姐姐,你怎么去凑这个热闹。”黑海棠知道自己不过只是说说罢了,她身为巡翎师教头,又岂能扔下一干巡翎以身犯险。倾羽郡主这一提醒,她只得悻悻把拳头松开。
卫咎不免又在心里对这个郡主的善解人意又打了一个大钩。
丹丘生这时站了出来,朗声道:“扶苏公子不熟临淄城附近地形,我可陪他作个向导。”
倾羽郡主道:“你既然要去,我也要跟着!”
其余几名少壮派也叫嚷着算我一个。
丹丘生环顾一周,把长剑一横,肃然道:“刺杀小马哥,事非寻常。倘若学艺不精,反而只会拖累扶苏公子。你们谁觉得可以胜过我手中长剑的,我愿拱手相让。”
这一席话说得少壮派一片默然。少壮派这一代中的高手,除了岑杰、黑海棠和已经失踪的小白以外,就要属丹丘生为派中翘楚。
倾羽郡主气道:“你这样不公平!”
丹丘生笑道:“我辈习武之人,以剑而论,有何不妥?我这作哥哥的平日处处都让着你,今日就让我占一回先吧。”
卫咎伸手摸摸倾羽郡主的长发,宽慰道:“不用怕,还有我在嘛,就算刺杀不了小马哥,就是逃跑,我也会把丹丘生背回来。”
丹丘生暗暗踢了一下卫咎,卫咎很灵活的躲开了,而且跟倾羽郡主靠得更近了。
黑海棠道:“至于黄金的动向,本教头会作彻查;老金和岑杰也会派人监视,你们不必有后顾之忧。”
卫咎与丹丘生问清马帮据点后,跨上骏马,双双纵骑而去,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倾羽郡主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双眸星闪,似有无穷言语。鲁冰拍拍她肩膀,沉声道:“我打算把他们两个写进我的《龙阳合经》,所以他们要是得胜归来的,放心吧!”
一路上,丹丘生跟卫咎说起了老金放归小马哥之后发生的事。
老金放走小马哥这件事原本极少人知道,可能是因为老金在畏惧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白,所以纵虎归山,借小马哥之手干掉小白。
小白当时也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杀掉小马哥的儿子,所以他给自己发了一个毒誓,以后再杀生,就要接受天谴。所以世人也为他不回避自己的污点而更喜爱小白。
后来,巡翎师要选拔新的教头,一直是全民偶像的小白被认为是实至名归的最佳人选,可是草根出身的黑海棠犹如一匹黑马跟小白站在了对立面。
命运永远爱跟人开玩笑,对立的冤家变成守望的情人,所有人都不例外的不赞成这段感情,前途与爱情,小白选择了后者,并坦然接受军方的苛责。
小白替黑海棠抗住这场风暴的所有撞击,自己伤痕累累的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潜伏逆势崛起的马帮。
马帮死灰复燃,老金依然稳坐到鱼台,小白无奈再度面对老对手,落得一个尊严尽失的下场。
正说间,两人已经快到马帮据点了。
他们很识趣的下马,趁着夜色摸黑过去。听到外面两个守卫在聊天解闷:
“居然带着鲁济回山洞了,那小子真够走运的”
“走运的屁,明晚就要动手了,富贵险中求,这个大买卖放着不干,送一个糟老头,没用的家伙。”
“听说,小马哥请来的黄雀十分了得。”
“那是,谁的价钱高,谁就能请的动。咱小马哥根本不拿钱当回事,当然请得起了。”
很明显,马帮打算在今晚来一场黄金大劫案。丹丘生跟卫咎权衡一番利弊后,还是决定追上鲁济。
反正黑海棠还在临淄城,就先让老金碰碰这个小马哥分身——叫做黄雀的硬茬。
二人悄悄离开,带着黑海棠以防万一的出城手令,赚开城门,前往小马哥的真正的藏身之处——熊耳山。
那时候已经是七天七夜后的事了,我们可以在回头看看扶苏在什么地方。
扶苏喝完酒,独自一人在没有宵禁的临淄城内瞎逛,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找鲁大小姐。
冥冥之中,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菏华的寓所。那里被名叫夜幕的黑色天鹅绒布笼盖着,充满神秘与诡异。扶苏站在那儿不动,想了一会,还是走了上去。
菏华的寓所是个二层建筑,菏华住在二楼。扶苏走上楼梯,穿过走廊,来到菏华门口,想着是要推开呢,还是敲一下再进去好。
我的建议是先敲门,一般情况下,没人会虚掩着门等着不速之客闯进来。
扶苏见门是虚掩的,感觉有古怪。立刻竖起所有的警惕,缓缓的推开门,手里抄着门外的扫把,如果有人袭击,可以第一时间施展秦家剑法反击。
客厅很空旷,扶苏不敢弄出火光,只能凭着记忆勾勒着寓所内的陈设,他索性闭上眼睛,用耳朵极力摸索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突然一阵尖利笑声破空传来,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十分诡异。扶苏陡然变色,掣出兵器。笑声忽远忽近,却不曾中断,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却分明是发自一个人声。
扶苏凝神静听,笑声稍退,他猛然睁眼,用脚挑起身旁一把木椅朝着某一角落飞去。木椅撞到墙上“哗啦”一声化成一堆碎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椅子撞墙的瞬间,一个黑影从角落“嗖”地一下飞出,直直扑上扶苏。
来着究竟是何方刺客?为什么会出现在荷华寓所?扶苏心里突然冒出一万个问号,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