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两人回到别墅,别墅里静悄悄的,港生将摩托推进库房里,走出门时,却看到比古熊呆呆地站在夜色下看着他。
港生走上前,歪了下头道:“怎么了?”
“刚刚……谢谢……”比古熊说道。
港生笑了,用拳击了比古熊的肩膀一下道:“这下我们两清了……”
“呵呵……”比古熊笑了一下,忽然觉得港生其实挺好的。
“要不要再跟我喝一杯,早知道会遇到吸血鬼,就不去那家店了……”港生忽然提议道。
“好……”比古熊点点头,当下港生重又回到车库里,从车库的一个旧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冻啤酒,递了一瓶给比古熊,自己用牙开了一瓶,两个人从车库外面的安全梯上爬上车库的屋顶。
此时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别墅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蹲伏在夜色中。
坐在屋顶上,感受着微咸的海风吹过脸旁,头顶的月亮那么大那么亮,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似的。
“人间,我回来了……”港生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整个人躺在屋顶上。
比古熊也学着港生的模样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这才感到放松。
“港生,你为什么相信我是你们这一边的?”比古熊忽然问道。
“因为我也做过你这样的傻事……”
“哦……能讲讲么?”
“好啊!不过,你也要讲讲你的事,你肯定不是查理陈!”
沉默中,一阵风吹过,气氛酝酿得不差,正是讲故事的时候。港生的故事,就从与今晚类似的一个夜晚开始。
那天夜里,月亮就像今天这样美。爸爸不在家,母亲又在家里开派对。
我觉得无聊,便到沙滩上散步。
忽然我听到枪声,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场凶杀现场。
海滩上,一个彪形大汉正用猎枪猎杀一个美丽的女孩。
那时我虽然小,但是却很有胆量。我跑了过去,想要帮助那个弱女子,但那个女子却忽然用手卡住我的脖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十六岁的我居然挣扎不开,那个女子把我推在她身前,面向那个彪形大汉。
女孩说如果男人再不放过她,她就杀了我。
那时,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也许那个彪形大汉会怜悯我,放过那个女人,也许我也会得救。
那个男人却并没有那么做,他对着我开了一枪,子弹射穿了我的肩膀,我疼得惨叫起来,而身后的女子也惨叫起来,然后那人冲上来推开我,用橡木桩刺穿那女人的心脏。
我又惊又痛,以为那个人会杀了我,但他却没有,他砍下那女人的头后,走回来,用刀割破我的上衣,然后掏出止血药给我包扎伤口。
我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笑笑反问我,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说我看到了他杀人的全部过程,我会去警局报案告发他。
他笑笑告诉我,他杀的不是人类,是吸血畜生。
他刚刚冲我开枪,是为了救我,他用的是穿甲弹,他早算好了,子弹会穿透我的身体打在那个吸血畜生身上,弹头镀了银,对我不会有太大伤害,却会要那畜生的命。
他是在救我。
我不信,我说如果他肯听那女孩的话,放她走,她未必会伤害我。
他笑笑,说我天真,如果他真相信那头吸血鬼的话,放她走,她一定不会放过我,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会吸干我的血疗伤,然后再杀了他,所以他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后来,我回到家里,因为受伤发了几天的高烧,但确实没死掉,我醒来后,开始追查那个男人,我雇佣了私家侦探,花了半年时候,才找到他,然后拜他为师……
“他是山姆?”比古熊问道。
“是啊!他就是山姆,后来我便跟着他,常年奔走在外猎魔,因为猎魔太危险了,所以后来也不得不和谈了一年恋爱的女友分手了,女友很伤心,分手时苦苦求我,但为了她的安全,我只得冷酷地拒绝了她,她是北京来港大的交换生,仅在香港呆了一年,然后便回了北京。”
“该你了……”港生回过头看着比古熊,“你究竟是什么……当时为什么帮我们?”
比古熊喝了一口啤酒道:“我不是查理陈……”
“我想也是……”港生撇撇嘴。
“我是一头熊精,出生在中国的卧熊山,为了学习人类的艺术,化成人来到北京,然后遇到了一些妖怪朋友,无意中得到了一支笔,有了这支笔我就能把任何我看到的东西画出来,变成实物,但是有时间限制,我也有个师父,他说如果勤奋,就可以成为最伟大的笔使,能够画造世界。就在几天前,我和朋友抽到北京至香港的来回机票,所以我们来香港玩,结果到港的当天,就不小心把钱弄丢了,我朋友只得表演杂技换取食物,结果她居然被你父亲当成流浪动物收养了。我千幸万苦寻来,希望我朋友能和我一起离开,但我朋友说,你爸爸对她好,她觉得你爸爸太孤单,想要撮合你父母合好,但我们却找不到你父母分开的原因,所以逗留于此。”
“你朋友?是什么?也是一头熊精?”李港生一头雾水。
“不!我朋友是一只猫精,就是整天晚饭给你父亲表演蹬碗杂技的那只黑猫。”
“啊哈!”李港生怪叫一声,忽然大笑起来,“简直是太神奇了……”
比古熊又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么掏心掏肺的兄弟,有件事你得帮帮兄弟我。”
“你说……”港生怔怔地道。
“你知道你父亲离婚的真正原因?”
港生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和父亲是很恩爱的……我记得父亲看母亲的眼神,那是看心爱女人的眼神,直到母亲和他离婚时,父亲整个人都变了……”
“因为离婚的事吗?”
“那到也不全是为离婚的事,当时父亲和母亲总是吵架。我当时心想,他们吵得这么凶,早晚会离婚的吧!结果没过多久,母亲就提出离婚,父亲居然同意了。我想他们俩都有点赌气的意思。然后便涉及到分财产,她要赤菟……”
“那匹马?”
“我父亲心爱的赛马,是从英国买来的纯血马,曾在香港赛马比赛中得过三次冠军,为我父亲赢得了将近八千万的奖金。我父亲很喜欢的一匹赛马,我大概也是那时候受了他的影响,一心想当个骑师的吧……”
“你母亲要了赤菟?”
“是啊!母亲要了父亲看得像命根子一样的赛马……其他一样没要,包括我在内……”港生无比沮丧地说道。
“然后呢?”比古熊听得一脸稀奇,多奇怪啊!放着儿子和财产不要,居然只要一匹马。
“然后……然后爸爸便一病不起……”港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爸爸他自那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他说母亲不爱他,母亲爱的是他的钱。之所以要那匹马,是因为那匹马可以比赛赢奖金。母亲宁可要马也不要他,说母亲是天底下最狠心绝情的女人,从此后父亲辞退了家里的女性工人,连公司里也不在采用女性员工,父亲忽然恨上了女性……”
比古熊听了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老爷子是被刺激的不轻啊。
“我知道了,问题在你父亲身上……”比古熊点点头,忽然道:“我有个办法,能解你父亲的心病……”
“什么办法?”港生问道。
“不就一匹马嘛!咱们把那匹马给你爸爸弄回来不就成了?”比古熊道。
“你是说从我母亲那里偷马?”港生想了一下,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母亲早就防到父亲会这么做,请了好多保全人员,天天盯着那匹马呢!”
“该不会连你也不能碰吧?”比古熊道。
“我倒是能时不时骑着赤菟去马场玩玩,玩够了时,就会把赤菟牵回母亲家,基本上没机会把赤菟牵回父亲这里……”港生道。
“我有个办法,咱们先这样,然后再那样……保证能骗过你母亲……”比古熊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那要是被母亲发现了……”
“她没证据……”
“也罢,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