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为姓,以天为名,武泰斗老师确实对你期望很高啊。”李乘风也很感慨。
武天苦笑:“可我却资质鲁钝,十年来毫无寸进,实在是对不起老师的一片苦心。”
李乘风也很为难,他没有这种烦恼,“气感”这东西他很容易就有了。
记得当时,他就练了一天还是两天?就练出了神风劲气,然后是虚云劲气、天霜劲气,再然后,就是水到渠成,三元合一,三分归元气成。
看来“气感”这东西还真是得看资质呢。
他根据自身的修炼感悟,有些不自信的向武天传授着经验:“气无处不在,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蕴含着气,就连整个宇宙都是由气组成的,我们人也一样,是由气构成的。”
“如果你实在无法感受到自身的气,不妨先试着感受下大自然中的气,二者本质相同,如果你能感受到自然中的气,那么离感悟到自身的气,也就不远了。”
“而且大自然中的气无处不在,更容易感受到。”
武天听得很认真,这可是和武泰斗老师,一个级别的武道家的指点。
李乘风突然停下脚步,对武天认真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修炼吧。”
武天愣了一下,接着欣喜若狂:“可以吗?我还没有修炼出气,可以参与您那更高层次的‘气的修炼’吗?”
不知不觉间,武天已经改变了称呼——用起了尊称“您”。
李乘风摇头:“气的修炼无所谓高层次、低层次。”他迈开了脚步,武天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我需要学习的,是如何驯服自身的气,而你需要学习的是如何感知自身的气……”
说道这里,他有些尴尬了:呃……好像就是层次不一样啊,哎呀,不管了,就这样吧,谁让他是龟仙人老爷爷呢。
“总之,都是气的修炼,明天早晨起床后,先跟我去后山炼气。”李乘风语气强硬地,掩饰着自身的尴尬。
武天高兴极了,他兴奋的说道:“那明天早上吃过饭后,我就在这里等您。”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东院门口了。
李乘风摇头:“不,我说的是起床后,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不是吃过饭后。”
武天呆住了:“为什么?”
李乘风解释道:“太阳初升之时,天地间的阴阳二气达到自然的平衡,此时最容易感受到天地之间的气。日落之时,也是同样如此。”
武天闻言似懂非懂,但还是郑重点头道:“我明白了。”
武天满怀希望的走了,他相信有了李乘风的指点,肯定能修炼出气。
李乘风推开木门,走进了东院。
这个用来接待贵宾的院子,很朴素,就一栋二层小木楼,小小的院子里,有个鹅卵石围成的池塘,水边有三棵松树。
此时,水中映月,松影婆娑。
小木楼是唐式建筑,木质地板光可鉴人。
李乘风在宽敞的一楼客厅,摆开了阵势,开始做饭。
吃了一次食堂后,他决定了,以后自己做。
晴空月儿明,小池松树挺。
天神殿
皎洁的月光,洒在白玉石板上,整个天神殿的广场,都笼罩在莹莹月光之中。
老天神站在广场边,看着人间的万家灯火,心绪起伏,满脸纠结的神情。
皮肤黑的能在黑夜里隐形的波波,来到老天神身边,陪着他。
清冷孤寂的天神殿,悬浮于云海之上,月光下,如梦如幻。
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老天神长出一口气,说道:“波波,拜托你一件事,等比克出来以后,把这根天神杖交给他。”
老天神虚弱沙哑的声音,听得波波心里很是难受。
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好的。”波波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
“比克是个好孩子。”老天神无限感慨,“我现在脑海里还清晰记得,他爬上卡林塔,来到天神殿的时候,那副自信飞扬、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老天神扭头看向精神时光屋的方向:“想不到,转眼间就已经长这么大了,马上又将承担起保护地球的重任,我相信,他一定能胜任这个地球神的职位。他肯定会做得比我好。”
风吹过,老天神身上飘出一片光点,洁白晶莹。
风渐急,老天神身上的光点越来越多,光点随风飞舞,仿佛银河。
“波波,能成为天神我很荣幸,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再见了,老朋友……”老天神的身体全部化为光点,随风直上九霄。
“能认识您,也是我的荣幸,能被您当作朋友,我也很开心……”波波面无表情的脸上,流下两行眼泪。
波波默默地捡起神杖,看着天空孤月高悬,有些不知所措。
精神时光屋里的比克正在静心打坐,突然一股焦躁的心绪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却反而更加焦虑。
比克跳起来,仰头大喊:“啊啊啊……”
一道道气功波被疯狂轰出,整个精神时光屋充斥着怒吼。
“不行,我做不到,我的心无法静下来,我的心灵已经不再纯洁,我不配做天神……”比克放弃了,他准备出去告诉师父。
比克出了精神时光屋,来到老天神的住所,老天神不在。
他又去了波波的房间,也不在。
比克感到有些奇怪,他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比克找遍了天神殿的场所,都没有二人的踪迹。
他来到殿外的广场上,看到了广场边缘,孤单的波波,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比克飞奔到波波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神杖,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波波,师父呢?”
波波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天神已经走了。”
比克眼前一黑,坐倒在地。
波波还在语气平静地说着:“老天神临终前吩咐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他把神杖递到了比克眼前。
看到这个师父从不离手的神杖,比克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对于孤儿比克而言,教导了他几十年的师父,就是真正的父。
……
……
很多年前
由于那美克星气候恶劣,父亲卡达兹不得不把年幼的比克送到地球上,可是在降落云泽比特高地时撞坏脑子,连自己的身世也忘了。
小比克在宇宙飞船上看到父亲让他等待的书信,于是等了三十年,可三十年后还是等不到人,小比克便外出修行。(参考剧场版:卡里克二世。)
小比克虽然在飞船里生活了三十年,但对于那美克星人来说,三四十岁依然是稚嫩的少年阶段。
少年比克从飞船里走出,举目四顾,孤独无助。
在流浪修行的几年里,他见识了太多地球人的丑恶。
战争、杀戮、奴役、背叛、欺凌……
因为脑海里残留的记忆与自身的天赋,他很快崭露头角,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少年武道家。
但是,他不满足自身的实力,他想要变得更强,然后,他去挑战了传说中卡林塔。
一天一夜,少年比克爬上了卡林塔,也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猫仙人自认没有什么能够教他的了,于是让他继续向上,来到了天神殿。
老天神看中了他的资质,收他为徒,并把他当作下一任天神培养。
几十年来,老天神就像父亲一样,指导他修行,照顾他生活,甚至在比克下界历练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他既是严父亦是慈母……
……
……
而今,父已不在,儿将何如?
比克双拳紧握,浑身青筋暴起,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仰天大喊,一股黑气渐渐聚集到他的左脸,渐渐的,比克左边的半颗头颅,已漆黑如墨。
比克抬起左手,并指成掌,尖利的指甲在月光下散发着摄人的寒光。
在波波震惊的目光中,比克把左手插进了脑袋的正中间,然后白光闪过,比克那漆黑的半边头颅被整齐的切了下来。
他左手紧握着漆黑的脑袋,剩下的半张嘴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波波没有听清,也没有人能听清。
比克此时在对老天神说话:
“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一定会做个合格的天神。”
比克随手把自己的半颗脑袋丢下天界,这半颗脑袋里是他在地球上经历过的,所有的,有关黑暗与邪恶的记忆。
或者也可以说,这半颗脑袋里,是他全部的邪念与魔念,以及他那被玷污了的精神,或者说……灵魂。
灵魂撕裂的痛苦,远比身体上剧烈的多。
但灵魂撕裂的痛苦,远比不上失去至亲的痛苦。
比克的伤口在慢慢蠕动,那美克星人的再生能力,缓缓的修复他的大脑损伤。
但不知,被分割的灵魂损伤能否治愈?
波波看着比克无限感慨道:“老天神说,你会是个合格的地球神,我信了。”
波波再一次把神杖递到比克眼前。
只剩下半个头的比克,紧紧地抱住了神杖。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
看不见罪的国度
请原谅我的自负
没人能说没人可说
好难承受
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闭上双眼我又看见
当年那梦的画面
天空是濛濛的雾
父亲牵着我的双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