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委出来，韩东伟虽没有直接说要将“5号标的”拿下来，但意思也就透露了。杨冲锋自己知道，却也没有捅破这一点，既然韩东伟不说，他也就不说出来。
按杨冲锋的意思，要在市政府之下专门组建一个制度完整的“招标投工作小组”，将经济圈里所有项目都按照完整的制度进行操作，最大程度地杜绝幕后操作，使得大江流域经济建设再走进死胡同。这份方案也正在完善之中，第二期的所有工程之所以还没有招标投放出去，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方案还没有弄出来，通过常委之后形成过硬的制度。
回到市政府，杨冲锋将张政民请到办公室，两人面对面坐着。张政民也估计到了，市委那边的朋友到平通市两天了，他也是消息灵通的人。市长急匆匆从省里回来，自然是有目的的，书记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出大力，市政府自然会有所触动，都是应有之义。只是他不好先开口说什么，对于两位主要领导之间的碰撞，他是不想搅合到里面让水更浑的。张政民才从混水里冒头出来，可不想再领略一次那种滋味。工作肯定会配合，但态度一直都用观望的心态来处理立场问题。
在平通市里，这种态度的人不少，从某种程度上说又称为另一股力量，只是这样的力量都有自知之明，没有联合起来，各自为政才是安全的。省里对平通市里留下来的这部分人手，会有更多一些的关注，杀威棒或许早就高扬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打下来。这也是张政民等一批从盗矿风暴里留下来的一批任职的领导心里的隐忧，使得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
“政民市长，之前我们讨论的用制度来管理、用制度来完善我们的工作，方案做出来了吧。”杨冲锋笑着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却一直没有见张政民汇报结果，要不是市委那边有动静了，杨冲锋还想让张政民自己领悟到一些什么才好，更有利于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开展。张政民是常务副市长，很多工作也都要他主动承担才更有利，对他的一些思想负担，杨冲锋也是理解的，只是这些事情要靠自己领悟，直接说出来弄不好适得其反。
“市长，初稿已经拿出来。原准备等市长从省里回来请市长审阅。”张政民得知杨冲锋是关心之前商定的招标投制度方案，心里就在估摸着是不是市委那边的客人要包揽什么工程了。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中，仅仅国家投入就有二十个亿，省里和市里也会有一定的资金配套，自然会有很多的利益。特别是基础工程的建设，虽说从三年前就开始了的，张政民却看到更多的人在这些工程里获取利益。
制定这样的制度方案来，张政民也是有不少实际案例作为参考的，当然，市长要这一份东西，真能够落实下来，按照制度办事，对经济圈建设有不小的促进作用的。实际上会是怎么样的？
“市长，我有个提议，工作小组的组长还得由您来担任才合适……”张政民是主抓这方面工作的具体负责领导，这种得罪人的事，可不想由他来打头阵。有市长作为组长以后谁来打招呼，都可以将一切觉得权推给市长去，自己才能够离开那是非漩涡。张政民也不是怕事之人，只是他目前处境尴尬，上面的领导也曾告诫过他，要小心翼翼地做人。这一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对区域里的工程项目招呼过了，他一概唯唯诺诺地推着。
杨冲锋看着张政民，想知道他的真实意图，见张政民对他的目光躲闪着，也就猜出她的用心。什么都要他来任组长来主事，还要这些副手做什么？杨冲锋心里虽有些不满，对张政民工作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执行能力不错，思路也很切合实际，就是魄力不足什么都怕担担子。
杨冲锋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说“谁来执行都是其次，最终都要归结到领导小组里。方案经过常委会讨论成为规范之后，请书记来任组长或许更合适。”
“……”张政民见杨冲锋不肯担任组长，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不论是韩东伟请来的朋友还是省里一些领导介绍的人，都不是他能够拒绝得了的。“市长，那就先将这一项空下来？我让工作小组的立即将初稿拿来请市长审阅。”
看完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工作的相关工程招投标的制度方案，这一份算是不复杂的东西，张政民对于招投标过程的操作，倒是极为熟悉也很有操作性。公平公开之后，至少能够堵住不少人的想法。当然，制度是一回事，操作起来还是要人来操作的。实际工作上会怎么样落实这样的制度，使得制度不单单是一份宣传用的方案而已，还得费一些精神。
这些事，杨冲锋已经计划好了，倒是不要多费心思去应对。
在细节上稍做了些修改，杨冲锋让张政民做成文本稿，先交到市委去，并提请市委对方案进行讨论。
韩东伟之前见杨冲锋对他提到的“5号标的”没有做什么表示，下午却交过来这样一份制度，之前都没有跟市委进行通气，心里也就认定杨冲锋是在和自己较劲。这份方案，说不定是从市委回去之后才做出来的。
当然，心里虽说火起，但市政府提请用制度来规范工作，却也是江北省的一种声音，自己也不可能就直接压住。只是这样子演变，要怎么样跟李大嘴来解释？
没有满足李大嘴的要求，从京城来的这些人都会重新考虑他们的投资意向，对经济圈的建设进程就有很大的影响。从这个方面说来，韩东伟觉得之前在沿海那边工作时，工作的环境就要宽松很多。
这份及时的制度方案里，更深层的意思也很好让人理解出来。韩东伟觉得市政府那边也肯定知道他引来的这一批商家和他们的意向，是不是针对这一事才弄出的这个制度？或许真实的目的就是要拦阻这一批投资。用这样堂皇的理由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连大局都不顾及了，韩东伟觉得市政府不可理喻，但却有不好直接说这样的制度方案应该否决。
他们急急弄出这东西来，也是对此有了周密的思考了吧。
这样的方案，韩东伟之前在工作中已经做过，里面的内容用不着多看了。
问题的结症所在，还是市委在平通市的权威不足。韩东伟闷着在办公室里面对张政民交来的“招标投方案”，前思后想得出这样让他很不甘心的结论来。到平通市任职后，整个过程韩东伟还是很明白的。一到平通市里，很快就将市委市政府的思想统一起来，也看到绝大多数的领导们来市委汇报自己的工作和思想，一下子就呈现出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来，得到省里的肯定。随即，新市长到来，虽没有什么动作。市委市政府也都在江北省领导的暗示下双方密切配合，要将蜜月期拉长。
后来市政府里慢慢就形成一个新的核心，韩东伟也认可这样的存在，但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在市委领导之下的，是贯彻市委的工作意图的。可在工作大方向上，市委和市政府直接慢慢地就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望江县的人事，秘书陈雨苏的私事等，虽都是细节，可却能够从小处看到双方的分歧。之后虽没有直接的冲突，但是在到省里所作的工作汇报，和韩东伟的工作意图就有很大的冲突了。
“5号标的”的问题和这份制度，都只是细枝末节而已，主要的核心在于市委的权威。韩东伟想了后，就感觉到自己在平通市这边的工作上，有很多方面都手软了，都抱着从密切配合的从发达来思考问题，而市政府那边却在不断地破坏这种和谐和稳定。这不仅是他所不能够容忍的，也是完全违背了省里的工作意图的。
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够就直接反映到江北省里，什么事都往上反映对一把手说来也是一种悲哀。那是不能够掌控大局的表现，会让领导直接扣分的。
只有将更多的权力都收取上来，控制在市委里，今后才能够把住大方向。宏观控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体现在一件件具体的工作上，对市委工作意图的贯彻和影响力上。市委的核心作用主要就在于重大决策和大方向的把握，在韩东伟看来，招标投的制度并不是错，而是市政府那边的出发点和时机。
这份东西，用意就是专门来抵制他的。韩东伟虽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却心知肚明。
要怎么样才能加强市委的权威，将市里的大事都集中到市委来处理把握？市政府那边用制度做借口，要是他们死死进扣着制度不放，李大嘴的事还真不好怎么操作。
不过，市政府那边既然出招了，市委只能接招。既然用制度为招牌，打制度的幌子，那市委这边也做一个制度出来。这些招数，以前就已经玩过，韩东伟心里倒是笃实，有完整的范文要陈佳灿提请出来也算是扣紧了市政府那边的死穴。
陈佳灿是专职副书记，在平通市也是地位超然的人，和张政民有着共同之处就是都是在盗矿风暴里勉强过关的人，屁股里的屎擦的不怎么干净，省里虽还在任命但却是那种被观察着的人。唯有埋头将工作做好，将自己从政坛上尽量淡化，尽量消除自己的声音的那一类人。在平通市这类人虽多，但却都是孤立着，就算市委和市政府两大阵营都对他们伸出橄榄枝也未必就敢有所表示。
市政府将张政民支使出头，市委也可以将陈佳灿顶出来。韩东伟想着，嘴角也就露出几分笑来，这笑容却不轻松，有些生硬。
对杨冲锋这个年轻市长，他也做了一些工作的，制度他在京城里有着深厚的背景。当然，要韩东伟就这样屈服，却也是不可能，不过，总觉得杨冲锋的经历上，还是没有主持过什么大的工作。到大江流域经济圈来，理论和实践都是以他韩东伟为主，上层的意思也该是如此，让杨冲锋沾一点光，得到点政绩好为今后做准备罢了。
陈佳灿很快就进来韩东伟的办公室里，两人不时会见面，韩东伟早就想陈佳灿伸出了友谊之手，只是陈佳灿却反应迟钝，小心着左右回顾而不表示。这让韩东伟心里有些看不起他，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够放弃，特别是洪义友的态度已经明确了，更让韩东伟对陈佳灿的态度放好多了。争取到一个，今后在平通市里就多一分力量。就算不能够完全将陈佳灿拉进阵营里，也不能将他推到对方阵营去。
韩东伟将笑脸放出来，两人喝着茶，韩东伟是到平通市后才学会绕着弯子说话表态度的，时日不长，对这种之前让他很蔑视的工作方法，如今还没有运用熟悉。之前原职是任市长，多做的是具体工作，将工作的意图按自己的意思落实下去，就有种按序意义落实到位的感觉。但如今却不他了，更多的是要讲政治讲策略。
“……佳灿书记，我有一个想法。”韩东伟和陈佳灿说来一阵弯弯绕，总算要就爱那个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中央、省里的文件精神，再结合平通的具体情况和之前的经验教训，就有一个感想。望江县发生让人心痛的事，主要根源就在于缺乏监督，权力泛滥，导致市委最终失控。这是血的教训啊。”感叹一句后看着陈佳灿，陈佳灿哪敢和韩东伟讨论之前的盗矿案件？
“要怎么样才能够规范我们的决策，就显得非常紧要。我想实行市委常委会议事规程，形成常委会议事制度是很有必要的。”说着将之前的一个范本递给陈佳灿，要他尽快拿出适合平通市的常委会议事规程来。
陈佳灿看着手里的材料，是一份韩东伟之前任职的那个市的复印稿：XXX市常委会议事规程。听明白了书记的意思后，陈佳灿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虽说是专职副书记，但在平通市里还有自己的位子？就算有，那也只是一尊放在那里做样子的泥菩萨而已。要想趟过大江，风大水急的，自己可不能参与。
对之前市委和市政府之间的小碰撞，陈佳灿已经看出一些名目来。以自己的处境，最适宜的就是隔岸观火。两边都不参与，那才是自保的手段。可实际情况真不容许自己安闲自在，手里拿着这文稿，虽不忘里面看，陈佳灿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内容。这样的东西拿出来，那边会有什么反响？韩东伟将这交给自己来做，等开会是环保得要自己提议出来？
这时直接推肯定不行，向那边透露一些事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会猪八戒照镜子两面都不是人，处境会更加尴尬。只有从其他方面来做出一些表示，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了。陈佳灿沉默着一言不发，看着文稿就像看金庸大师的小说一样，头也不抬。自己主动是一种态度，韩东伟强加给自己又是另一种态度。
就算不反抗，强jian还是强jian，要是自己主动迎合，那就是通奸了。
这个市委常委会议事规程从内容到形式上看，都对市委书记极为有利的，对全市的重大完全掌控，还将市里其他一些涉及面稍大的事也都会交由市委常委会来决定。而常委会议事的时间和机会，主要是市委书记来决定的。其中还涉及到民主集中制，在市委常委会里，集中制和民主结合起来，更加将全市的主要处理权都收揽在市委书记手里。依据这份文稿市委书记的权力将被放大，所有的人与事都不能够逾越，也都要经过常委会也就是市委书记最后把总关口。
看过一遍，陈佳灿心里更是发毛，觉得这样的东西这时候拿出来显然不切实际。韩东伟对于市里的掌控里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急切地拿出这东西，想要凭借一份制度就来约束所有的人，未必就能够办到。利益的碰撞里，谁肯就甘愿屈服？
民主和集中制是一对矛盾与对立的谐和体，运用得如何完全看主导者在群体里的威信与人脉，也看对大家利益的均衡情况。文本和操作做得再好，终究要能够执行运作才算是成功。当然，手里有这份东西，对市委书记说来就占据了主动权。市里通过之后，必然会上交省里报备，之后上面会怎么样做也是透着很多东西的。
今后市委常委会每一次议事过程，必然会有会议记录，谁说过什么采取态度是怎么样的，都会有文字依据可查。常委会里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此时还说不清楚，但对市委书记而言明显地占足先机。每一次常委会的召开，由谁来提议议题，上不上常委会讨论，也都有程序的，甚至在常委会里议事的发言顺次情况，都写进文本里。
看到第二遍后，陈佳灿还是选择不作声。韩东伟虽说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却也笃定，陈佳灿这位副手就算不肯积极主动来担担子，但也不敢将压在肩上的担子给撂了丢开。没有那份魄力和胆力，也是基于他自己的处境决定的，韩东伟对此有很清楚的把握，才会将这一一件事交由陈佳灿来做。
很有些信心地看着陈佳灿，从他那脸色上能够看到他的心思，韩东伟在心里就有些得意地搞怪。这次等陈佳灿提出这样的东西来之后，谁还会相信陈佳灿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立场上？他想辩解也都没有用的了。对于张政民在市政府那边搞这样一份招标投制度化，成立招标投中心，一看就知道是那年轻市长玩出来的把戏，还不就是要将大江流域所有项目都统统收到自己手里？
市里的决定权，始终都应该在市委，在市委书记手里。要制衡其他人，韩东伟觉得用常委会议事规程来约束就占了完全的主动。上不上常委会议事在于市委，通过不通过也在于市委。谁要私下做出什么来，那就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事，都在体制里，这样的底线不会有人去碰触的。
两人在办公室里就这样静默地坐着，陈佳灿装着将注意力放在对文稿的阅读和领悟上，而韩东伟带着一种俯视感看着陈佳灿，要看看他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才会开口。这又是一种较量与比试，韩东伟有上位者的心态，坦然中带着逼迫，就比陈佳灿更超然些。
僵持二十几分钟，陈佳灿将文稿反复地翻阅，其实也就是第一遍能够读进去。后来都是在装样子而已，他总之不想先开口说话。对书记韩东伟的用意很明白，也明白这时就算自己对他有所表示，对自己也未必就好。先不说今后在平通市里到底谁更占主导权，单凭现在韩东伟的用意，也不过是利用自己而已，没有一点诚意的。做出这样的事，自己会更加被动。
没有选定立场，才会让两方都有所顾忌，一旦选定了反而会淡出人们的视野的。
韩东伟见陈佳灿打定主意，心里那种超然的心态一点一点地散失，取而代之的是怒火，是威信受到挑战的尊严伤害。这是他不可容忍的事，就算真的陈佳灿不可能站到另一阵营里去，韩东伟还是怒火高涨。不过，这时候还不是将怒火表示出来的时候，万一将陈佳灿推向对方怀里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强忍住在强忍住。韩东伟不断地提醒自己，脸上的神色虽然僵硬却将笑容挤出来。说“佳灿书记，平通市之前的教训太惨重了，我们再不吸取经验，以史为戒，那就是人民的罪人。怎么样克制权力的泛滥？民主集中制就是最科学的模式，落实在我们市里的具体情况，实现常委会议事规程就是贯彻民主集中制。请你辛苦辛苦，在两天里将我市的常委会议事规程初稿拿出来，争取三天后过常委会讨论，报请省里备案。”
韩东伟说着站立起来，就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来。陈佳灿要是在多在办公室里呆着，顾忌韩东伟会因为压制的怒火而烧伤。等陈佳灿不声不响地走出办公室后，韩东伟长长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总算平静下来。
来平通市之前，一些朋友知道自己性子急躁，曾反复提出要对所有的事都要忍。而深呼吸将心里的怒火释放出来是有不错的效果的，韩东伟见自己心里渐渐平息，转念一想，和陈佳灿这只病猫做什么计较？那不是给对方机会吗。想着先前自己硬是忍住了，不面就有些得意。
可想到要怎么样面对李大嘴的要求和京城来的这些朋友，心里不免有些黯然。张政民送交过来的那份东西，就是市政府那边的态度，自己能不能绕开市政府，将李大嘴的事办下来？张政民态度暧昧，而刘振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见谁都打哈哈，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副市长魏诚态度已经明显。魏诚不是常委会里的成员，韩东伟还不怎么将他看在眼里。
张政民和刘振中都是常委之一，今后都有一票的。对市政府本来还不怎么看中，可由于上次为陈雨苏的事，洪义友主动站出来做工作，就算没有和市政府那边联手，这个信号对市委而言也是很不妙的。韩东伟不敢预期洪义友还会站在自己这一阵营里。
市委的动作，很及时地传到市政府那边。对于常委会议事规程，杨冲锋得知后没有放在心上。市委做这样的东西出来，肯定是针对市政府这边要成立的招标投中心，是以市政府的矛攻市政府的盾，要将制度管理，那大家都以制度来操作。这一核心问题杨冲锋自然能够看得出来的，从柳泽县一开始走进经济小组起，就参与了斗争，对这样的事自然是一眼就看到本质的。
常委会议事规程虽说对市里有着监督作用，看起来对市委极为有利，但对杨冲锋说来，本来就不想为自己谋什么私利。就算银河天集团、万利集团或者成作东与黑牛的建筑集团到平通市来，都不会做什么违规操作。对于这些介入平通市的运作，只要按照正规操作，他们有很好的系统和厚实的资源，能够将运作成本降到一定的程度，利润空间比起其他人而言就会大一些，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有这样的优势做保障，杨冲锋根本就不会走其他途径来实现他的目的，对于操作中的事，自然要用制度来维系。既能够保障自己的利益，又能够保证平通市的利益和发展。
如今在平通市里，最初的工作目标已经实现，将平通市平稳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对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的规划和建设，实现经济圈建设的战略目的。不过，实际情况却有些复杂，市委和市政府在对怎么样进行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的问题上，双方没有取得一致的看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演化，虽没有看到两放的直接碰撞，不过是平通市的大环境使得大家都尽力来维系这种蜜月状态。如今，平通市的环境有了改变，工作的重心也发生了转移，这种矛盾冲突自然而然会凸显出来，成为工作中矛盾的主要方面。
对于平通市怎么样发展，怎么样利用投入的资金来改善发展环境，杨冲锋的认识与韩东伟有着较大的冲突的。韩东伟主要就是将工业经济抓起来，成为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的主线，离开这一主线的其他事，都不能够将现有的资源分开去，使得工作主线受到削弱。工业经济抓起来了，大江流域的经济圈也就会得到应有的业绩，进而受到上级的认可。从而能够尽快地体现出他的工作能力来。杨冲锋却觉得工业经济固然是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的主线，这是一致的，但在发展过程中，必须要将农业和农村经济共同发展起来。工业经济能够提高数据，但却不能够使得整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得以提高。工业发展起来，但平通市受益的人众却不多，只有将农业经济一起抓起来，才能够让整个地区都共同富裕起来。
两种不同的知道思想，必然导致了对未来工作规划的不同。单纯的工业经济发展，就会将全部的资源集中起来，见效就会更快，给省里和上层可看到东西和数据上都能够在一两年里就做出来。而全面发展，在具体工作中就会复杂得多，现有资源也会分散一些。在农村作物开发、经济果林开发、养殖也、旅游业等开发中，都要分散开市政府这边的工作经历和资源利用。而这些工作，从市政府的角度而言，收效是很小的也是很隐形的。
农村的收益甚至不能够在数据上有什么体现。
两天之后，陈佳灿将平通市市委常委会议事规程做了出来。初稿出来后，自然要拿到韩东伟那里等他审阅。陈佳灿本来想要秘书拿去交送，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或许书记要见到的就是自己的态度，什么样的态度是韩东伟最希望的陈佳灿心里有数。手里这份东西，不单单是对市政府那边，对其他人何曾不是一种约束？
走进书记办公室里，韩东伟坐在办公桌后，见陈佳灿进了办公室来，明白他的来意。本想拖一拖，让陈佳灿冷落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冷遇，可想着这样也不好，毕竟他将事情给办了。两人坐到沙发上，韩东伟将交送来的初稿细致地翻看，之前的文稿他较为熟悉，这时看陈佳灿做出来的初稿，也就看主要的关键点。
关键的环节没有擅自调动，韩东伟用笔将其中两三处稍微改动，就签了名让秘书打印出来备用。
陈佳灿一直都不多说话，看着陈佳灿走出办公室的背影，韩东伟就想，胜利者终将是手握主导权的人。
杨冲锋再一次进市委大楼，将自己对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工作总体思路形成文本，提交市委与常委会，作为常委会的提案来操作。交给韩东伟后，其他市委常委成员手上也都人手一份，让常委成员先看到这规划的总体思路。虽说省里还没有明确态度，但经过常委会讨论之后的总体思路，要是被认可了，再报省里那就是集体决议，省里对此肯定会高度重视起来。
之前对大江流域经济圈的建设规划是省里认可了的，要进行调整自然不会轻松，在向省长张韬鹏汇报工作时，杨冲锋感觉到省长还是很赞赏这种设想的。只是他也不能够随口就表态，总要经过成熟的思考之后才会有倾向性选择的。工作主动一些，形成文本后，常委们肯定会和之前的工作规划进行比较，发现两者的区别。
至于在常委会里会有怎么样的讨论结果，杨冲锋并不怎么在意，就算没有通过，今后市政府进行具体工作时，要进行产业调整、引进资本和技改，市委也不可能强行干预。涉及到千家万户的生计，农村里的人见到有实惠之后，也不会拒绝政府的作为。同样的引进外资参与大江流域经济圈的建设，市委常委成员也会有自己的判断，站在什么立场上，真正摆到桌面上来辩论，杨冲锋觉得谁都会顾忌到自己的态度的。
当利益与身后名、与舆论有碰撞时，很多人都会谨慎地进行权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