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真的心痛,尽管自己复杂的情感世界中,喜欢做她的情感面首,而她何尝不是自己的精神女人呢?自己用全身每个活力细胞感知和品嗅的女人啊,能是一般的分量吗?要不是自己卑微,要不是自己渺小,自己一定会如张生那样做个至情至性的情种。外表看,我的表现阔达,可是内心就是极端自私。那一刻,我竟然不为自己的自私脸红,是那样理直气壮。
然而,我还是否定了自己的自私。真正的爱,未必是占有,只要她幸福,就足够了。这样一来,我心下便默默祝愿她,希望她美丽的人生有个美满的归宿,英雄不问出处,美女不看来路。
可转瞬,我又焦虑,欧阳香子一旦有了真正的归宿,她还会这样风情万种吗?这个世界里,有数不清的美丽女人,一旦结了婚,哪个男人哪怕只看她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失身失节一般正经的让你想吐。
忽然,欧阳香子来电话,“你还忙吗?”话里有事。我说,“要我做啥吗?”她说,“明天早晨,市长来视察,牛区长要汇报,需要咱们写一个材料,很紧急的,别人还写不了,咋整呢?”我说,“我现在就去加班。”她柔柔的说,“你心情不好,能干了吗?”我竟然笑说,“一切围你转,你放心养病,这事我会处理好的。”然而,到了办公室,空空的大楼里,独自一人,我父丧之痛,才得以畅快淋漓的涌现出来,“父亲,您在天之灵不会责怪儿子吧?我今夜的工作,算是对您特殊的祭奠!”
五天后的19日清晨,父亲出殡。哀乐低回的告别厅里,几十个亲朋静静肃立,区委区政府的领导站在前排。没想到牛区长,高大的身躯披着大氅,缓步站在中间,一个副市级干部,相当于副市长啊!父亲泉下幽灵,一定会阿q式的喜形于色。很多葬礼的场合,我都不见牛区长。父亲也算是哀荣备至。
主持人悄悄问我,可以开始吗?我刚要点头,工委李书记急匆匆进来!这真是我没想到的。自那次他耍酒疯后,我极其厌恶他,尽管我遵守机关上下级规则,但是距离是遥远的,我很鄙视他!有一次他跟我显摆,“我这人脾气可不好,你欧阳局长,我就训哭好几回!”他不说还好,说完,我更恨他!然而,李书记参加父亲的葬礼,我受到莫大安慰!
主持人悄悄问我,可以开始吗?悲伤之中,我抬望眼,欧阳香子肯定不能来了。她几乎任何人的葬礼都不出席。据说出席一次,她回家就得病几天。而且,她还在住院。牛区长也好,李书记也好,我最盼着欧阳香子出现!她肯定不能来了,瞬间我无限悲催,我清晰的知道,这悲催不包含父丧之痛!
我刚要点头,厅外台阶上几个熟悉的身影摇摇出现在我渴盼的视线里。门一推,欧阳香子来了,洁白厚重翻毛大衣裹衬浑圆丰腴的身姿,齐耳短发,透体弥散妖娆,如热浪般汩汩散开。欧阳明丽也来了,扶着姐姐来的,一袭长襟洁白羽绒服,白皮靴,长发高束脑后。欧阳憧霞陪着妹妹一起来,半身白色羽绒服,波浪长发披肩。再后面是姚艳春,一袭白色皮大衣,秀发盘头,银簪直插脑后!四大美女一水透体白色,我暗暗代替父亲感念啊!
人群中传簌簌议论声,赞美四大美女的娇艳。再后面进来的丽丽,一袭淡粉红色骄傲,窈窕身姿,才算略略岔开颜色。美女们簇拥在欧阳香子身边,挨着区政府领导站在最前排。四大美女各自一身缟素,遗世而独立般傲然。我的视野也在瞬间遥接八荒,不大的告别厅,仿佛比天地还阔大。
这回主持人不再问了,静静的等着。我有了笑的心理,暗示可以开始。主持人这才宣布告别仪式开始。可是,介绍完父亲简单的生平,就在主持人要宣布告别开始,奏哀乐的时候,尹怡梦跌跌撞撞进来,哭倒在父亲灵前,哭泣的强烈气流伴着哀乐在告别厅上空盘旋!
低缓的哀乐中,欧阳香子走来,欧阳明丽和欧阳憧霞扶着她的胳膊。我与她握手的刹那,她的极品凉气瞬间传遍全身。而且,她暗自用力,重重握了我一下。就这一下,美好的我全然忘记了丧痛。她目光凝然,深切之情随秋波涌起。我也清晰的看见她粉面鲜活靓丽之下掩盖不住的娇乏和虚弱。欧阳憧霞泪花已经滚落腮边,欧阳明丽红着烟圈,表情格外凝重。
到晚间,亲朋散去,我发现一个未接电话,是欧阳香子打来的。我给她打过去电话,“今天累着了吧?看着你的精神头好足啊!”她热辣率性的说,“我强挺着去的,都疼啥样了,还看着好,你啥眼神啊?纯粹神经病!家事处理完了吗?” 我哈哈一笑。
这种美好,怎不让人受用?这样的氛围,让我当夜没有梦见已经随风而逝的父亲,欧阳香子依旧进入我的梦境,她开着车,纤润小手在转向上有些瑟瑟发颤,娇怜之态,让我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