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上有血腥的味道，但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馨香。
“姜红月到底塞给了我什么！？”异物进入喉咙，直接进入到了肠胃，根本没有吐出来的机会。
不过，此时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对面的黑袍人向姜红月迈开近，冯格又连续三枪，让他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什么？快跑啊！”姜红月能发出的已是气声。
“跑什么？要不是你推我，我们可以一起的！”冯格很生气，不明白姜红月为何在看到希望的时刻自毁机会。
“你是不是傻？”冯格想要骂她几句，但他看到姜红月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以及痛惜。
“她不傻。”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冯格汗毛立了起来。
紧接着，脸颊上擦过一丝凉风，一条黑影倏尔从背后出现，接着又倏尔消失。
下一刻，钻心的疼痛就从右手上传来，当右手再次出现在他视线里，它已经被攥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骨茬钻出，手腕反拧，手指和手掌完全失去了本来的形态，而手中的枪更是不翼而飞。巨大的疼痛让冯格身体顷刻遍布了无力感，那是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企图用麻痹中和那种剧烈的痛楚。
冯格没有转身，他勉强用被肾上腺素激荡得不停颤抖的双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片刻，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金属坠地的声响。
不用想，那便是那只不翼而飞的手枪。
脚步声响起，冯格的身旁走过一个穿着皮衣迷彩裤的男人，他带着蛤蟆墨镜，留着精干的短发，冷峭的脸廓，给人一种军人的感觉。
但冯格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一名军人，至少不是这个国度的军人。
因为他的语气，他的行为，都无不透着一股邪气。
男人当冯格仿佛不存在一样，走过他的身旁，背对着冯格，弯腰打量起萎顿在地的姜红月。
“哈哈，终于出现了一个，还是一个女的，啧啧啧，真是不容易啊……”
男人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姜红月的下巴。
“之前很低调很能掩饰嘛，差点骗了过去，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拿开你的脏手！”姜红月甩开了男人的手指。
“这个混蛋是什么意思？什么‘掩饰’什么‘低调’？”冯格的脑袋在快速的处理着这些信息，而他更是看到那些黑袍人在“混蛋”出现之后，全部安静的站在原地，如同在等候“混蛋”的下一个命令。
“你是谁？！”既然想不明白，就直接问好了。
听到冯格的质问，男人转过了身，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
“他是金华？”这是冯格能想象到的回答。
然而结果并不是。
“警察先生，你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蝼蚁，一个不想再被假象碾压下去的蝼蚁，和你们这些高大上的存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一道汗水划过冯格的睫毛，那男人的形象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努力保持着镇定，他能听得出对方是在说反话，于是问道：“事已至此，何必再卖关子？”
“也是……”男人走回冯格身旁，转身搂住了他的肩膀。
“你觉得她是谁？”伸手指了指姜红月，男人看来仍要继续卖关子。
“一个弱女子？”看着眼前虚弱的姜红月，冯格只想到了这个词。
“如果我再加一句，她赤手空拳的打倒了一小部落的所有勇士，你觉得她是谁？或者说她是什么？”
“小部落”、“勇士”？男人的话让冯格越来越困惑。
难道说，那黑袍人团体在他眼里是一个个“部落”？而黑袍人个体本身是所谓的“勇士”？
“这就是沉默的力量，人们在沉默中忘记了太多太多……”
男人刻意感慨的样子。
“……好吧，直接说吧，她是一只狐妖……”男人将“狐妖”二字的音拉得很长，说完就观察起冯格的表情变化。
果然，冯格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
冯格将目光落在姜红月身上，她虽脸色惨白，但依然楚楚动人。如果不是大白天，而是在一个夜晚的森林深处碰到她，也许会想到那个词。
但是眼下，加之冯格的原本正常的世界观，他认为那男人的话无论怎么听，都是一个笑话。
“你不信吗？”
“信不信的放一边，只是我相信了你是个疯子！”
“哈哈哈……随便你吧，反正你马上是一个死人。”
冯格瞬间预感到一股力道即将传来，他迅速抓住了那男人的左手，想要来一记反擒拿。
按照早先的训练，敌人如此放松的时刻，冯格绝对能一击制胜。
然而当抓住对方耷在左肩上的手掌，冯格感觉像是攥住了一只铁块，更别提扭动他的手臂了，简直像是在扭一根木头。
招数失败，而对方的力度却爆发出来，冯格的脖子连同左手被狠狠勒住。
“还想抵抗？”
“放了他!”姜红月突然发声，她抬起头，绝望的望着那个男人，“没必要伤害那么多的凡人。”
“没必要？！”男人似乎是听到了一句最可笑的话。
“他们把我们当成蝼蚁一样，从来没有停止过抹杀我们的存在，对于我们九黎部落来说，他们就是罪人！”
“九黎部落？”冯格呼吸困难之际，好奇心仍然被引了出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九黎部落？”
“千万年过去了，何必再提那个名字？又何必重新勾起冲突和仇恨？”姜红月质问，她的双眸扫过周边坐落的楼宇，“现在早已不是古代，为什么不在新世界中好好活着？”
“就因为，他们不配！”男人目光落向对面的那些黑袍人，“你瞧瞧他们，像猪一样吃着肮脏的食物，像蝗虫一样糟蹋着这片土地，贪婪、无耻，没有一点对上天的敬畏，更没有一丝对这副皮囊的珍爱，他们不配活着，不配继续主宰这个世界，即便世界变了，那就将它变回去好了。”
坚硬的手臂慢慢收紧，男子将话语转向冯格，“说实在……我敬佩你还算是一名勇敢的凡人，就让你在临死前，看一看真正的世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