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寨中间是临时结成的防御圈,这群狐妖将宗祠牢牢的围住,在宗祠里面则有二十多只尚未化形的幼兽正紧张的趴在窗沿门缝那瞄着外面的战斗。
”十七哥,你看看人家。“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
”就是,你看看人家多厉害。“
小狐兽七嘴八舌的对着宗祠内唯一个站立着的少年唠叨,一些还不会说话的小狐兽也不落人后的在那咿咿呀呀、指指点点。
”嘿……嘿。”那被骂的少年尴尬的摸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狐寨由乔、周两姓组成,而这少年乔家排行十七名唤墨斐,是此间狐寨唯一的男丁,他的血脉驳杂,父亲据说是个落第书生,而他老娘紫薇夫人将他带在身边养大,从来没离开过狐寨。
乔墨斐两年前开始化形,如今长的是玉面朱唇,消瘦挺拔,一副上佳好皮囊。只不过修为嘛,实在是不敢恭维,否则也不至于跟一群小孩躲在宗祠里避难。
“怪哉!怪哉!”乔墨斐摇头晃脑的在那拽书袋,他怎么也想不通大家同为狐男,为什么这神秘来客如此凶悍,这不科学。
“这位前辈定是积年老妖无疑。”乔墨斐下了个结论顿时引得其他姊妹纷纷点头
这前辈一定驻颜有方才如此犀利,大家太心急错怪十七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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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清与聂力对着一招,被他轰的踉跄后退几步,新补进来的张护法乘机抓住破绽切进聂力身边准备刺他的心口,然而聂力却直接肉身硬接三棱刺法器,然后反手一拳打在张护法的手腕上。
咔嚓~张护法的腕骨被打折了,聂力肩头也被捅出了个血洞,看上去互有损伤。但是聂力的肩头之肉咕咕涌动,很快就止住了伤势,而那张护法却苦着脸抽身躲在一边正骨疗伤,谁占了便宜一目了然。
“大家稳住,先找出他要害!”
朽清大声呼喊同门不要冒进,这狐妖太邪门了,肉身出乎意料的强悍,看他肌肉虬结的模样,哪像是以肉身脆弱闻名的狐妖,简直就是头蛮牛。
“打他的尾骨!”
杨护法是个年岁颇大的老汉,他的搏杀经验丰富,见这狐妖身如鬼魅、拳硬皮厚颠覆常理,但有些规则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罩门要害。
妖族有内丹,这内丹在的地方就是罩门,内丹受损就跟人族丹田被废一个道理。
这老货怎么知道我的内丹罩门?聂力听见此话顿时一记妖尾卷着极热火焰甩向杨护法,他的内丹确实藏在尾椎骨长强穴,若是被伤到就麻烦了。
还用说嘛,狐妖的蛮荒祖相十有八九是多尾狐仙,蓄内丹于下腹才是主流做法,除非是玉妃这种晋阶无望的非主流选手才藏在手腕大陵穴苦练那什么腥风血爪,而冥火会的人又被他的赤焰妖尾抽的********,两个因素综合一判断,很明显就能推断出他的罩门所在。
“打不了呀!”朽真满头大汗的抱怨,聂力的罩门同时也是他最强的妖尾所在,这帮人躲着还来不及,又怎么能攻破?
赤焰妖尾卷着极热火焰,就跟带火的大铁棒一样,交锋时要么被抽飞,要么是烧焦,冥火会的人可没挡刀给同伴创造机会的觉悟。
”你们闪开!“
吕入冥沉寂了片刻后终于出手了,一股阴寒尸气卷了过来,他刚刚趁着门人拖住聂力的那点功夫终于催动起了【白骨幡旗】。
吕入冥神情慎重的捏着法诀在那念念有词,而阴魂分身握着根细小苍白的腓骨一声长叹,接着用嘶哑的声音唱起了一曲悲凉的冥界挽歌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
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
一曲唱完,吕入冥与阴魂分身同声念了句“魂归来兮”,腓骨暴涨数倍变成了根七尺人高的大骨棒,接着一片皮革旗面从骨棒上长了出来。
这皮革破破烂烂,满是坑洞,从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但那股恐怖的气息让谁也不敢小觑。
法宝!而且品阶不低,之前聂力虽然看过吕入冥御使过几次,但今天才见识到它的真正风采。
聂力虽然是敌人,但听着挽歌,他心头居然也升起了股夹杂着悲凉、遗憾、伤感的情绪。
斯人既已逝,亲友吟挽歌,生死本无常,来世再与合。
“好词!”聂力不禁击掌称赞,这区挽歌写的真好,伤感中蕴含着生死看淡的豁达,冥火会的传承不简单,这法宝的原主一定是个文采飞扬的风流人物。
难怪冥火会敢吹嘘化冥真气能逆转生死,挽歌所表达的蕴意当真上档次,可惜----现如今的冥火会只是一群鬼里鬼气的墓中行尸,不上台面,不足为惧。
“我不足你妹呀!”草头菊开骂了,它感受到了开战以来最大的威胁,能杀死它的威胁。
听见聂力这个敌人都在夸奖白骨幡旗,吕入冥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得色,这法宝太难操纵了,他本尊加分身全力以赴下都只能勉强施展,实在是没有精神与聂力来个君子唱和。
皮质幡旗展开、变大,朝着聂力卷过来,远远的就有股浩荡死气将聂力压着,让他无法逃窜。
聂力突然间有点放松,他感觉此次的任务已经有了眉目,也许黎如渊并不是像推测中那样被吕入冥所杀,因为这白骨幡旗虽然是标准的鬼道法宝,但其本身并不邪恶,这样就与黎如渊的死状对不上了。
不靠法宝的吕入冥决计杀不死同阶的黎如渊,聂力有这自信。
幡旗遮天,将聂力笼罩进去,而冥火会的人则全力催发化冥真气,然后游荡在聂力周围,伺机寻找漏洞。
尘归尘,土归土……一股柔和的气息拂来,聂力的全身毛发开始枯萎,然后被风一吹就噗噗的往下掉落,护体罡气一点用都没有,好像这股气息不是威胁,而是岁月时光的洗刷。
“干!”聂力怒了,他好不容易蓄出来的头发又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