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崆峒山中,曾经以性命相搏的山生和王继坤也暂时相安无事,雪莹小师妹依旧调皮任性,玄空道长也是时常闲云野鹤般的出外云游。
只是回山之时教习王继坤的功夫越来越高级,由飞龙门渐渐进化到了追魂门,夺命门的功夫了。
而山生仍是没有学到正宗的崆峒派功夫,但是利用自己掌管崆峒药库的便利,悄悄的配置各种毒药,来偷偷的练习各类毒掌、毒手之类的狠辣的功夫,终于也练成了一批毒狠无比的功夫。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崆峒山中稚气未脱的孩童已经变成了清俊英武的少年,此时十六岁年纪的王继坤已经身高八尺,面色白如芊玉,一颗倒悬的瓜子脸,眉宇中透出一股清秀之气,两只眼睛犹如两弘秀气逼人的清泉,英鼻直挺,棱角分明。
虽然身处还甚是瘦削,但长期的习练武功还是使其全身孔武有力,搬抗数百斤的巨鼎 也不在话下。
而山生虽然身材也稍微长了一点,但也此时也不过是六尺出头的个头,面如黑炭,脸上的五官如同面团一般挤在其鼻子周围,而且鼻子还深深的塌陷着,脸上疙瘩丛生,毛孔犹如黄豆粒大小。乍一看之下,令人做呕,甚至有上山采药的姑娘无意中撞见了他,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跑开。
只有学莹小师妹因为见他见得多了,倒也习惯了,而且山生一直对雪莹百依百顺,恩宠备至,所以小雪莹便没有那么怕他了。
而雪莹此时已经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出落的格外水灵,皮肤犹如刚出水的芙蓉一般吹弹可破。两颗白亮的小虎牙一左一右对称的生长着,一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迷人心魄。她还梳着两个可爱的马尾小辫,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会说话一般。已经长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这一天,王继坤奉师傅之命下山去镇上购办一些日常的物什,本来打算自己独自下山去买办,但是拗不过贪玩的雪莹小师妹的软磨硬泡,便只有带她一起去,而山生担心自己小师妹的安危,也远远的悄悄的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了。
王继坤和小雪莹刚走到镇上,只看到一路上人烟稀少,街道上买货的人也甚少,隔三差五的才会有几个人来买东西,小商贩们大都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唐朝末年战火纷飞,此市镇距离西都长安也不过是百余里地,亦是饱受战火蹂躏。镇上的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虽然不至于到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那样的萧瑟惨状,但的确也是几乎十室九空了。
小雪莹此时仍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看见一个小摊上的蝴蝶结在风中翩翩起舞,下边有柔柔的风吹过,有如蜜蜂一般发出嗡嗡的叫声,便觉得异常喜欢,扯着王继坤的衣角,撒娇着嘟着小嘴道:“继坤师兄,人家好喜欢那个蝴蝶结,买一个给我呗!”
王继坤下意识的往口袋里摸了一下,只觉得囊中羞涩,便双手轻轻捧在雪莹晶莹剔透的小脸上,轻声的说道:“雪莹小师妹,咱们是出家人,四处化缘讨生活,这次下山带的钱不多,师傅给交代的物事不一定能置办的齐呐!哪有闲钱买这个啊,这样吧,回山以后,师兄摘最大最甜的果子给你吃,好不好啊?”
“我才不稀罕你的破果子来,继坤师兄坏,山生师兄好!要是山生师兄在,他肯定会给我买的!”小雪莹用小手擦着如雨滴般噗噗而下的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泪,时断时续的哭诉着。
“什么也是山生师兄好,你去找山生师兄就好了,何必来纠缠我呐!”一听山生师兄,他心中也升起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无名怒火,也没好气的说道。
小雪莹一看激将不成,所幸躺在地下耍起赖,打起滚,不肯起来了。
王继坤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往前稍微一迈步,突然感觉脚被被垫了一下,好像是脚踩到什么东西了。
王继坤定睛一看,脚底下竟然是一个扎的严严实实的包裹,便将这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一文文的碎钱。不禁心中大喜,拉起还在地上打滚的小雪莹道:“别哭了,小师妹,师兄给你买便是了。”
雪莹马上破涕为笑,发出了银铃一般动听的笑声,小雪莹便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个犹如响铃一般的蝴蝶结。
买完了片刻之后,王继坤本想拿着这些碎钱在街市上好好游乐一番。突然转念一想,这些钱都是一文一文积攒下来的,想必也是也是一个穷苦人家的钱袋,我这里如此胡吃海喝,说不定人家一家老小都衣食无着了呐,甚至可能会冻饿而死。
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方才给小雪莹买蝴蝶结所花的三文钱,放入那个钱袋之中扎好。他心想今天就是被师傅打砸责骂,也不能做有悖于良心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那个钱袋本是山生所丢,原来山生一直远远的跟踪着王继坤和雪莹,忽然听到雪莹小师妹好像在哭闹,便用一个破帽子遮住了脸,抄小路上前打听一下原委,得知原来小雪莹因为喜欢蝴蝶结,而王继坤因钱不够而不给他买,所以哭闹不止。
山生还隐约听到小师妹称赞自己的话,不禁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私房钱拿出来,快步穿过人群,趁王继坤和小师妹争执的面红耳赤之时,将钱包悄悄的掷于王继坤脚下,又才远远的隐去了。
可怜王继坤还领着小师妹在傻傻的等,等了半晌也不见着急的失主回来寻找,就在这时,忽听的“嘚”的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遥遥望见两匹高头大马远远驰来,马蹄起落处,腾起了滚滚的烟尘。
只见为首者是一个头戴白色毡帽,长脸阔耳,长髯及胸,剑眉横竖的年轻英武的汉子,虽然像是被追杀,但是仍然是临危不惧,眼神中没有闪烁出半丝的恐惧。
而第二匹马上骑马的是一个脸色黑红的圆脸汉子,虎背熊腰。身前夹着一个约莫有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王继坤只觉得此人在哪里的军营曾经见过一般,但是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
不自觉的回忆起往日里随父亲从军征战的生活中的点滴,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舐犊情深,想起了自己随父亲习武练枪的分分秒秒。
不自觉间,两行热泪已经从眼中涌出,在内心深处深情的呼唤着“爹爹,你现在身在何方?无论东西南北,天涯海角,继坤也要把你找寻!再过两年,我就要长大成人了,就可以完成和师傅的约定了,下山找您了!爹爹,你一定要等着孩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