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学习?哟,那倒还真是罕见。我刚才出去你也没有发现?”若无其事地撩了一下头发,锦瑟弯着眼睛看着我笑。
“是啊,好不容易专心一回嘛。”自己也知道自己平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我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
“既然你自己也有自知之明,那就别写了,赶快跟我出去。”对我扬了扬下巴,锦瑟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
“好吧……”虽然不怎么情愿,但却毕竟还要仰仗于人,我也只能选择老实听话,跟在锦瑟的后面走出了家门。
晚上十点过后的街道上空旷无人,就连路灯的光线看起来也有气无力的,朦朦胧胧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原本困意正浓,我却被突然袭来的一股凉爽夜风激得打了个激灵。
“我说,正经事还没开始做,你可别睡着了。”虽然走在前面,锦瑟却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对我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能边走边睡的本事。”回了锦瑟一句,我这才注意到他竟然选择了人形,而不是真身。
“已经这么晚了,不会有几个人看见的。就算是被看见了,也会以为我无非是个喜欢穿着奇装异服的社会青年而已。”对于我的问题,锦瑟勾起嘴角,报以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以为你是在哪个发廊里打工的小弟。”在脑海中简单设想了一下锦瑟为人服务的场面,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困意也立即跑了个无影无踪。
扭头看了我一眼,锦瑟用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表情看了我几秒钟之后,立即转头继续在前面走。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和我生气,还是只不过在做做样子,我低头闭嘴,紧随在了他的身后。
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向着偏僻的地方走,锦瑟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处。也不说话,就只是地静静沉思着,锦瑟那双金绿色的眼睛,在灯光昏暗的夜里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你的眼睛……”这样的锦瑟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抖着声音叫了他一声。
“怎么,吓着你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锦瑟仿佛傀儡般麻木的表情吓得我向后退了一大步。
“还好吧。”虽然真的害怕到了极点,但我嘴上却不愿意承认。“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做事吗?怎么一个人思考起人生来了?”为了缓解一下这种恐怖、诡异的气氛,我尝试着和锦瑟开了一个玩笑。
“还好?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嘿嘿笑了一声,锦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那叠厚厚的纸钱。“我把它给你,一会儿你就在这路口随便找个地方烧。”
“可是,你也没说要用火啊。我没带打火机……”为了不挨骂,我立即将责任推卸在了锦瑟的身上。
“没关系,有我在,还需要打火机那种东西吗?”这样说着,锦瑟留下了几张纸钱,将剩下的所有纸钱都放在了我的手上。
“你真有办法?”锦瑟的话让我顿时从心中生出了一股崇拜之情,两只眼睛里也冒出了星星。
微微一笑,锦瑟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扬了扬手中的纸钱。奇迹就在我的眼前发生了,虽然并没有看见锦瑟手里有什么火种,但那一小叠纸钱却真的在他的手中燃着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口结舌地看着锦瑟,我甚至忘记了要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
“少说废话,赶快把你手里的纸钱点着。”皱眉催促了我一句,锦瑟用眼神示意我赶快照做。
“哦。”应了一声,我将手中那叠厚厚的纸钱放在了地上,堆出了一个小纸堆。
“一点一点的烧,不要一下全部烧完。”因为纸的燃烧速度很快,锦瑟手里的纸钱很快就要烧尽,所以他急忙蹲下去,用手中那即将烧完的火种点燃了地上的一小部分纸钱。
“嗯。”生怕那点“星星之火”很快就会燎原,我急忙将那叠燃着的纸钱从那一大堆中分开。一点一点地向燃着的火堆中添加着余下的纸钱,我不明白锦瑟到底有什么用意。
“少说话,不该问的也不要问。”还没等我开口,锦瑟就好像能读懂人心一般,将我的问题直接给堵了回去。
听锦瑟这么说,我只好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响地烧着纸钱,好像影视剧中财主家里的烧火丫头。默默地烧了不知道多久,眼看所有的纸钱都要变成飞灰,感到就要大功告成的我,稍稍挪动了一下早已蹲麻了的双腿。
“咦?”这么一动,我才惊讶地发现,一双黑色的布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在离我不远的路口处,鞋尖正对着我和锦瑟的方向。
当然,那并不是一双孤零零的布鞋,鞋里面有脚,证明这应该并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有人刚好经过这里,搞不好正在看我和锦瑟的热闹。
才懒得去管那双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专心地烧着余下的纸钱,却莫名其妙地总是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反复在脑海中寻求着这个问题的解答。
“不对,莫非……”寒意好像蛇一样悄无声息缠了上来,让我突然感到窒息。不祥的预感让我感觉全身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强打起精神看向了那双鞋所在的方向。
“啊……”目光不断向上移动,当看清了那双布鞋的主人的脸的时候,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仿佛我的一切反应都在意料之中,锦瑟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一片幽暗之中,用那双发着光的金绿色眼睛冷冷看着所有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只正悄然潜伏于黑暗之中的野兽。
“他就是我今天见到过的那个……老头……”不明白锦瑟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我现在所能够倚靠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于是我只好声音颤抖地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喏,他已经走过来了。”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锦瑟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淡淡地提醒了我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