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门口,此时已围了数名族地出生的乌鸦族人,他们高傲的抬着下巴,斜睨着南院众妖,颇有一些颐指气使的感觉,在族地出生的他们,从小被长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们面对孕育之地出生的乌鸦自然自觉高了一等。
但他们忘了,其实,他们中的很多,其长辈都是孕育之地出来,只是由于血脉有激发三足金乌之力的可能,他们的长辈选择彼此成婚,提高血脉浓度,使下一辈有更大可能激发血脉之力,修炼族中震族法诀,以便有更大可能达到强横境界。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乌鸦族依旧只有三位成功激发血脉者,老祖以及老祖的八世孙,加上前段时间刚激发血脉之力的乌君,这些被寄予厚望的族地出生的乌鸦,没有一个能成功激发血脉,这不得不说是个大讽刺。
乌鸦族其实有个严格的界定,当年妖皇城中真正意义上的乌鸦族,也就是身具金乌血脉者,他们族群失势,乌鸦族中群鸦四散,不少族人来了北地,只是,仇敌追杀下,很多乌鸦族死于非命,最后留下的,只有现在的乌鸦老祖。
死去的乌鸦族也没有白活,多多少少留下了一点血脉,只是,他们与普通乌鸦交合,留下的血脉毕竟不纯,这就造成了现在乌鸦族群中能激发血脉者更加稀少。这些乌鸦的后裔四散分布,不知身在何处,能够回到族地的更少。
于是,乌鸦老祖以大法力大神通建立乌鸦族地,将乌鸦族群聚集在乌峰之上,期待有一天能恢复乌鸦族荣光。
最早的一批身具血脉者,受到乌鸦老祖感召,便在乌峰上繁衍生息,留下血脉,成了如今的乌鸦族族地出生者。孕育之地出生的乌鸦,大多数不存在金乌血脉,所以为族地出生者看不起。不过这其中也有曾经身具金乌血脉者散落在外的后裔,他们亦身具金乌血脉,比如乌君。
乌羽便属于不存在金乌血脉者,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其实根本不算乌鸦老祖这一支血脉。曾经的万妖城中乌鸦族,号称金乌族,虽然名头有些大,根本无法与远古时期强横的通天彻地的金乌一族相提并论,但是,他们身具金乌血脉,可以激发金乌血脉之力,勉强也可以算作金乌一族。
世界上普通乌鸦千千万万,但身具金乌血脉者,少之又少,能激发金乌血脉者更少,乌羽这样的乌鸦,只能算作普通乌鸦,这也难怪身具金乌血脉者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身具金乌血脉,却无法将之激发,又要嘲笑普通乌鸦的,多少有些可笑,不能激发血脉,与普通乌鸦又有何异!
“乌羽!你打算缩到什么时候?今日你缩着,明日你缩着,我就不信你一辈子缩着!”外间,北院身具金乌血脉者仍在叫骂。
南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乌鸦,乌驰乌君赫然在列,他们听到声响,早就从各自房间出来了。
乌羽初至南院遇见的那个中年汉子也在,他脸上有些怒色,但明显忍耐着什么,结丹境高手面对这些族地出生的纨绔子弟竟也要弱三分,族地出生,到底是一面什么样的牌子,可以让这些家伙如此肆无忌惮!
黄昏的天色已经沉下,夜幕降临,夜风激荡起滚烫的凉意,将大漠中暴晒了一整天的沙子吹冷。
其实,乌鸦族老祖有过明文规定,不许将族地出生与孕育之地出生两个词挂在嘴边,但是,孕育之地出生的妖怪,长辈在族里位高权重,即使说了,也没人敢管,便是有想管的,也得忌惮着他们背后的长辈,说不定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还要得罪人,久而久之,峰上群妖便对这种情况听之任之。
“乌剑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老祖有规定,同族之人不得私自斗殴,你难道想违反族规不成?”中年结丹汉子终于忍耐不住,出声呵斥道,只是,他终究小看了这群纨绔的胆子!
“我哪有要私自斗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私自斗殴?我向乌羽挑战,这在族里可是允许的!”乌剑宇哈哈大笑,眼中精光游走,他盯着中年汉子的眼睛,神情恬淡,他的神情倒看不出倒多么嚣张,只是,他做的事,说的话,无不显示着他的张狂!
“对,我等不过要与乌羽正规比斗一番,见识见识他的实力,何来私自斗殴一说?”乌剑宇身后,一名明显与他关系极为密切的青年道。他们站在南院院门前,黑暗下,南院中几点灯火透窗而出,散进夜色中。
乌剑宇淡笑着,俊朗的脸上神色舒展,温文尔雅,浑身黑亮羽衣在黑暗下更加深邃,他腰间悬着一柄连鞘长剑,长剑上冒着丝丝火气,将他四周的空气灼得微微发烫,明显便是中品法器一级!
乌剑宇白天拦在上山的石阶上,被大长老阻住,无法与乌羽交手,现在,他趁着夜色,在乌羽刚刚下榻的时候赶来,势要打败被称为同辈第一的乌羽!
他望着天,天上星辰闪动着晶莹的光,心中思绪微转,他要打败乌羽,还有乌鸿,那个号称族地第一的人………
乌驰踏前一步,怒目圆瞪,就要上前与乌剑宇争辩一番。
“支呀………”身后,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虚掩着的南院门被推开,俊秀儒雅的少年踏着身后烛火的微光走出了院门。
他的脸色像一盏灯,有着飘忽不定的情绪,没有谁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他身上黑亮的羽衣在烛火下散着微光,幽暗的像永夜的沉淀。
天幕上无数闪亮的星辰在少年背后闪耀着晶莹柔和皎洁的光,一轮上弦弯月勾起夜色的静谧,坠在少年头顶,像古朴苍凉的韵律,少年踏着月光星光,安静的像从画中走出,他淡漠的神色一如背后的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