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静握着拳,低吼:“沐沫沫!沐沫沫!我一定要除掉你!”原本她在茶中放了“娘子药”,一种从西域传来的药性十分强烈的眉药,她指望这一次一定要怀上牧溪冥的龙种,没料到,严焰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带来了沐沫沫的消息,自然把公孙静气炸了。
“娘娘保重身体。”宝儿只管喊,她的额上早吓出了一层冷汗。
公孙静平复了下心情,道:“去,把他给我叫来,我一刻都不能容忍沐沫沫的存在了,这个妖精必须要尽早除掉,否则我会一直噩梦缠身的。”
“是。”宝儿磕了头跑下去。
公孙静冷笑一声,道:“沐沫沫,咱们走着瞧。”
“你想动那个丫头?”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公孙静吓了一大跳,转回身看到熟悉的身影,拍着胸脯压惊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出个声,吓着了本宫,你担得起吗?”
那人走到公孙静面前,全身都裹在黑衣黑布里,仅剩两只眼睛裸露在外,重复了一遍:“你想动那个丫头?”
公孙静柳眉一扬,点头,说:“对,我等不了了。”
那人笑道:“就这样让她死,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公孙静问:“那你的意思是?”
那人说:“那丫头最喜欢的人是谁?不是皇帝,是旋玑王爷牧流羽,但现在,牧流羽在皇帝手中,而皇帝,正要狠狠地报复他,若是让那个丫头亲眼看到旋玑王爷是怎么被皇帝折磨的,岂不是比杀了她还痛快?”
公孙静道:“好主意。”她又横眼看向那人,问,“你似乎很恨沐沫沫?”她不是傻子。
那人说:“管好你的事,别让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什么,否则,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活久的。”
公孙静听了,别过头去,心里却在开始思量了。
牧溪冥换下了龙袍,穿了件黑色的衣服,就像是那日沐沫沫第一眼看到他的装束,然后,他将放在梳妆台上的一支白凤玉簪拿起,说:“严焰,你先去吩咐了‘聚花楼’,朕随后就到。”
“是。”严焰微一躬身,走出去。
牧溪冥将玉簪捂在怀中,低声说:“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严焰领着口谕向“聚花楼”飞驰而去,路上,又碰到了闲逛的薛二公子,他背着身,站在一处卖首饰的摊位前摇晃,看来是喝了酒了。严焰勒住马,叫了声道:“薛二公子。”
薛二公子转过身来,手里拎着酒,甩了甩头,说:“原来是严大人。这急匆匆的,是上哪儿去呀?”
严焰看着他,不解,薛二公子向来洁身自好,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醉酒?于是他未回答,而是问:“薛二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喝醉了酒?”
从薛二公子的银质面具下传来他的轻笑,他说:“心情郁结,满腹心事,便看哪儿都是酒馆。严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严焰跳下马,附到薛二公子的耳边,说:“皇上要出宫。”
“哦?”薛二公子挑了眉毛。
严焰复问:“你是不是没有找到末妃娘娘?”
薛二公子点点头。就因为他找遍了“清心苑”都没有找到末妃,想见她的女儿的希望落了空,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喝酒。薛二公子仰头,看天,问:“你怎么知道?”
严焰说:“因为皇上正是要去接末妃娘娘。”
薛二公子这回没有再轻笑,而是立刻恢复了常态,皱了眉,问:“娘娘在哪儿?”
严焰再度压低了声音,说:“‘聚花楼’。”
薛二公子诧异地道:“‘聚花楼’?娘娘怎么会在‘聚花楼’?”
严焰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薛二公子若有兴趣,可一同去,但注意不要让皇上看到了,否则你我都会受牵连,毕竟皇上对你也还是有戒心的。”
薛二公子点点头,说:“严大人,你先走一步,我随后赶到。”
严焰应了声,翻身上马,奔向“聚花楼”。
薛二公子扔了酒,左右看了看,便走向了另一条路。
严焰走进“聚花楼”。妈妈桑见过他,知道他是薛二公子的贵客,于是原本满是阴霾的脸在那一刻开了花,迎上来,道:“哟,这不是薛二公子的贵客严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里边请,阿甲阿乙,去把璧儿珧儿叫出来接客。”她直觉这看似两袖清风的官儿是为了璧儿珧儿来的,不然那薛二公子又不在,他怎么会想到来?
严焰忙抬手制止她,道:“妈妈桑,我是来找你的。”
谁知妈妈桑竟然红了脸,手绢一挥,说:“严大人说笑了,你看我,虽说风韵犹存,但是从不亲身侍人,大人叫小女子好生为难……”言尽,还轻轻咬了咬手绢,只当自己还是良家妇女。
严焰忍住喉间上涌的秽物,说:“妈妈桑说笑,严某不好寻花问柳,只是想与妈妈桑说点事,请。”
妈妈桑白他一眼,扭着腰肢走进里屋。严焰连忙追上去,身后响起了那些听到他们对话的客人的笑声。妈妈桑走到里面,开门见山地问:“严大人如此慎重,是有什么事吗?”
严焰说:“一会儿,皇上要来。”
妈妈桑没留神,一屁股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看着严焰:“你、你说什么?”
严焰说:“皇上一会儿要来接末妃娘娘回宫,你把外面的人全部请走,再把末妃娘娘打扮了亲自送出来,还有,要是末妃娘娘掉了一根头发,皇上就会拆了‘聚花楼’,你侍候好了。”
妈妈桑扶着一边的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昏过去,哆哆嗦嗦地问:“严、严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娘娘那么金贵的身子,怎么会到我们这烟花之地呢?”
严焰道:“这我也不知道,但今天我们接到消息,末妃娘娘就在‘聚花楼’。我想你在这里也有多年了,漂亮的姑娘见了不少,就没有见过一个特别美的姑娘,大约十三岁的年纪?”
妈妈桑思忖着“特别漂亮”这四个字,突然一拍大腿,说:“难道是小小?”美若天仙,看起来还没有及笄,那小小便是如严大人所说的那样,当时自己怎么会以为是找了棵摇钱树呢?明眼人都知道这么美的姑娘一定是来历不凡的,都怪自己当时被钱这一字蒙了眼。想到她平时对待苏小小的态度,还有她生病时她的不管不顾,再加上最近几天因为那几个大夫一直住在这里,她对苏小小的冷嘲热讽,妈妈桑吓得六神无主,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去。当她跨了两步台阶后,一个不稳差点掉下来,幸亏一边的阿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