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音竹音点头,然后双双站起,施展轻功掠上最近的宫瓦,蹑手蹑脚地翻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哈欠……”小竹屋中,沉睡中的人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竹梁,道:“这么快就一个月过去了……”他转头,外面漆黑一片,“已经入夜了?没想到这次醒来竟是夜间。”他一跃而起,正是那超凡脱俗的美少年。月光朦胧地照在他的脸上,更显现了一分空灵之美。
“不知道那女孩怎么样了……”美少年自言自语,“还有神虎,让它护着那女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至于牧溪冥,照常理推来,让我这么狠狠威胁了一下,应该与小羽和好如初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该找到那个女孩,把她送回去,然后,和神虎回耶风穆鲁山,这辈子都不要踏足可怕的中原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去。
山路很幽静,美少年款款走着,衣服翩迁,加上他貌若天仙的美颜,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天女下凡。走着走着,他的心口一悸,连忙伸出右手掐指一算,大惊失色:“糟糕!神虎不在那女孩身边,而那女孩却有性命之忧!等等,小羽似乎也遇到了危险,我估计错了,以牧溪冥阴沉的性格,怎么会甘心被我如此威胁?我竟然没想到!糟了,是先去救那女孩还是先去救小羽?这可如何是好?”他伤脑筋地拍拍自己的头。
突然,他眼睛一闪,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于是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道:“我向空中抛去,若是石块落在左边,我便先去救那女孩,若是右边,我就先去救小羽,但若是中间呢……那我便先去找神虎,让神虎作出决定。”于是他用力向上一炮,石块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重重地砸向地面。
美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石块滚落在地,然后非常没有骨气地碎了,它的一半在左边,一半在右边,还有一些细小的碎末在中间,美少年吐吐舌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天下真的有第四种可能啊。那现在该怎么办……”美少年伤脑筋地琢磨着。
“这位姑娘,冒昧打搅下,请问你是从山上来的吗?有没有看到过神医王爷?”忽然,从旁边冒出个脑袋来,正是黄有全和普良。
“真的是很难办啊……”美少年蹲下身对着手指。
“这位姑娘……”黄有全一叫不应,再叫道,可是美少年仍旧在一边纠结着没有回话。普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噔噔噔几步跑上去,拍了拍美少年的肩膀,说:“姑娘,叫你呢,你知道神医王爷在山上吗?”
美少年转过头,眨巴着眼,委屈地看着他们。
黄有全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猛然想到,现在是大半夜,怎么会有一个如花眷女在半山出现,而且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这样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妖!黄有全吓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看着美少年,问:“你、你是、人、是妖?”
美少年呵呵笑了,看着他们不说话。
普良眨眨眼看看他,低声问:“老哥,你说什么?什么人啊妖的?等等!”他倏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美少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说……她、她是妖?”两个人对视一眼,嚯地跳出三米远,戒备地盯着美少年。
美少年摇摇头,说:“我不是姑娘,也不是妖,我是神仙。”
看美少年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普良把黄有全拉到一边私语:“老哥,你说这姑娘会不会脑子有问题?你看她既不是妖,却敢一个人黑灯瞎火地上山,明明就是个姑娘家,却说自己不是姑娘,既然是个人,却又说自己是神仙,等会儿她是不是要说自己是棵草啊?”
黄有全捏了捏下巴,点点头,说:“有可能,我看八成是这姑娘随父母上山求医,但是偷偷跑了出来,说不定这会儿她的家人正在找她呢。不行,我们得把她送回去,万一遇着歹人,这姑娘的一辈子就毁了,瞧瞧那漂亮的脸蛋,和沫沫有一拼。”于是他走过去,弯了弯身,说,“姑娘,如今坏人当道,这世道实在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山上,要是碰到强匪硬要带你回去当压寨夫人,你可如何是好?哪里会有人来救你?姑娘的家人在山上求医吧?正好我们兄弟两也要上山求医,不如由我们护送姑娘回去,我们哥两定当保姑娘平安无恙。”
美少年再眨眼,无辜地说:“可是,我要下山啊。”
普良说:“姑娘,你独自下山太危险了,你父母一定在找你,别让他们急坏了。”
美少年笑说:“我没有父母,神仙不需要父母。”
黄有全和普良心有灵犀地同情地看着美少年,心想,这姑娘家病得不轻啊,难怪要上山求医。他们越发想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姑娘,可是这个姑娘虽然是傻子,脾气却很固执,执意要下山。不得已,黄有全只好趁普良转移她的注意力的时候,暗道一声“得罪了”,一手拐肘把美少年劈晕了。然后谁来背美少年的问题也冒出来凑热闹了。
黄有全说:“老普,就你背吧,我娘子要是知道我碰了别的姑娘家,会砍了我的。”
普良说:“不行,要是让我娘子知道我碰了别的姑娘家,不只是劈了我,说不定连我儿子都得遭殃!”光是想到儿子被娘子揪着耳朵数落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就心疼。
“那怎么办?”黄有全伤脑筋地问。
普良眼珠子一转,说:“老哥老哥,来来来,不如我们猜拳吧?”
“好。”黄有全满口答应。
“两只小蜇蛰啊,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啊哈!你输了输了!”黄有全手舞足蹈地跳起来。
普良讳气地拍拍自己的头,走过去,把美少年驮在背上。走了两步,他突然红了脸,吱吱唔唔地说:“老哥,这姑娘……似乎没有。”
“什么什么没有?”黄有全问。
普良的脸更红了,压低声音说:“就是那个……”
“那个到底是啥呀?”黄有全不耐烦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