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鬼”纠缠(2)
张沁芳收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一柄桃木剑和一些符纸,其实带这些都是充充场面,她平时捉鬼根本用不到它们,只需要父亲的天符和开了光的心锁,念上几句咒语就好了。
听母亲说,那块镶着玉的心锁是她出生时就戴着的,父亲怕她是什么神石转世的,来这世上受劫历难,便把心锁拿去道观开了光,希望能护佑她。
张沁芳每次摸到心锁上那石榴花形状的翠玉时,心里总会咯噔一下,每次都那样。
“庆喜,这几天你别去工地上干活了,在家照顾娘,还有那两头猪,姐这两天要去一趟省城。”
“姐,你去省城干嘛?”
“姐去给你赚学费哩,这一趟要是成了,你明年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张庆喜知道姐姐没读多少书没什么本事,她会的不过就是种田养猪还有封建迷信忽悠人的捉鬼。
张庆喜没想到省城竟然也有人封建迷信,开玩笑道:“姐,你就不怕省城的鬼跟村子里的不一样,省城的人都说普通话哩,省城的鬼说不定听不懂姐你念的符咒哩。”
张沁芳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笑道:“姐也会普通话哩,姐虽然没有你读书多,可好歹也读过几年书的。”
张庆喜笑了笑:“姐,去省城的时候给我买个录音机吧,我想练英语口语,我英语口语一点都不标准,就跟姐你的普通话一样,我怕去京城会被人笑话哩。”
张沁芳“买,姐给你买,不就是个收音机嘛,说不定这次从省城回来,姐还要给家里装电话哩。我怕娘会想你,京城那么远,你过年才能回来,装个电话,娘就不会那么想你了。”
张庆喜有点不敢相信:“电话很贵的,姐。咱们村也就老刘头和村长家装了呢。”
张沁芳笑了笑:“要是这次省城的人真的给他说的报酬,咱家装得起哩。”
一直在内屋缝鞋垫子的母亲听到厅里姐弟俩的说笑声,慢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沁芳,是不是庆喜的学费筹到了?”
张沁芳接过母亲手中的针线和鞋垫子:“娘,是的哩,这几天就能拿到。您这下可以放心了,别再缝鞋垫子了,赚不了几个子,又伤眼睛哩。”
张沁芳的母亲欣慰地笑了笑:“娘现在就这副眼睛好使哩,能多赚一个子是一个,你现在还能在家帮忙赚钱,过两年你嫁出去,就得给婆家赚哩。”
张沁芳摇了摇头:“娘,沁芳不嫁人,沁芳要在家照顾娘亲一辈子。”
张沁芳的母亲拍了拍女儿的手:“傻孩子,哪能不嫁人,你爹要是听到你说这话,该托梦来怪娘哩。”
张庆喜打趣道:“姐姐不是不想嫁哩,是村里根本没配的上姐姐的,没有姐姐喜欢的人,说不定这次姐姐去省城能遇到个喜欢的哩。”
张沁芳的母亲点了点头笑道:“你姐这次要真能在省城遇个喜欢的也好,这村里真没能配得上你姐的,你姐将来一定要嫁个好婆家,去婆家享享福。”
听到弟弟和母亲都这样说,张沁芳还真期待这次去省城能遇到个心仪的人。
没过多久村长就来回话了,说那边已经派人开车来了,明天中午就能到村子。张沁芳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辗转反侧的,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了,还是为了送庆喜去学校。
听村里在外打工的人说,城里的人都很瞧不起村里的人,城里的人心眼多,城里有很多高楼大厦,城里到处都是车……
张沁芳做了个奇怪的梦,心锁上的玉石榴花化成了一个穿得很奇怪的蒙了面的男子,他在跟她说不要去城里。
张沁芳正要靠近他,去问他为什么,他就消失了。
张沁芳醒来,摸了摸胸前的心锁,指腹碰到玉石榴花的时候,一股阴寒之气袭来。那股阴寒之气跟之前遇到过的鬼魂的气息很像,可是又不同,明明是千万倍的强烈,却一点也没有侵入到她体内。
梦里那个黑衣男子不是鬼?是鬼?还是什么极阴寒的妖怪?反正不是神仙就是了,张沁芳的父亲以前给她算过一卦,她这辈子跟人无缘,跟神仙更无缘,跟妖魔鬼怪倒是纠缠不休,这辈子注定要嫁给妖魔鬼怪。
那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心锁真正的主人,张沁芳前世的丈夫——幽冥地府的大皇子阎聿。
阎聿通过心锁听到张沁芳要去城里捉鬼,便给她卜算了一卦,他没有想到玉屏(张沁芳前世的名字)的小跟班白桦竟然是妖。
这一趟,张沁芳去城里不仅会和他遇上,还会和他生出一段情。
阎聿只恨自己禁足期未过,他无法离开幽冥地府。
他本想托梦阻止张沁芳去城里,却未曾想到张沁芳身上的那股奇怪的煞气竟灼得他昏了过去。
张沁芳的父亲制作了一个木头人,放在屋后埋着,让张沁芳跟它拜堂成亲了,说是让它吸收阴寒之气生出魂魄,等张沁芳要嫁人的时候,再用张沁芳的血制作一个纸偶人,到时候跟那木头人一起烧了。
那是个禁术,父亲就是在制作木头人后不久暴病去世的,制作木偶人的方法只有张沁芳的父亲会。
张沁芳的父亲死的时候,张沁芳都没见着父亲的尸体,母亲不让她和弟弟进去看,她还是听别人说父亲的死相很怪异。
自从学习道术后,张沁芳就开始怀疑父亲的死跟屋后的木头人有关系,可她试过很多法子去引出木头人的魂想问个清楚,只是木头人根本就真的是个木头,并没有生出魂魄。
张沁芳摆了个阵法,直接把它烧了。虽然张沁芳信鬼怪,信道术,可她唯独对命这东西一向不是那么信的。
张沁芳跟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做饭,喂猪,洗衣服。张庆喜听了她的话没有去工地上做小工,在屋里看书。母亲依旧还是在缝鞋垫子。
“沁芳她娘,省城老太太家来的人提前到了,让你家沁芳现在就拿上东西跟他们走。”
“村长,我姐在河边洗衣服哩,我这就去喊她。”
“让沁芳快点哩,那些人急着走哩。”
“我知道了。”张庆喜边跑边回道。
村里那条小河离张沁芳家有些远,张庆喜一路狂跑,一个踉跄摔了一脚,昨天才下过大雨的小路上还有些泥泞,张庆喜沾了一身的泥巴,他瞧了一眼,爬起来又接着跑。
张庆喜还没到河边就开始喊张沁芳:“姐,你别洗了,省城的人来了,他们让你现在就走。”
张沁芳朝张庆喜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弟弟一身泥巴,摇了摇头:“庆喜,你咋这傻,他们说现在就非得现在啊,他们可是来请我去的。你看你摔的一身泥,快脱下来,姐给你洗。”
张庆喜摇了摇头:“姐,我自己会洗,你还是回去吧,你要是去晚了,他们肯定会给你脸色,城里的人最喜欢给人脸色了。”
张沁芳扬起脸,一副泼辣劲儿:“姐不怕,说好中午的,是他们提前了,给脸色就给脸色,我也不给好脸给他们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