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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梦魇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3086 2024-11-19 03:19

  尚娘子自从出了屋内后,脸色便一直不好,身边的女婢不由得紧紧追而上:“娘子,您在里面有没有跟老爷解释一下,外边的传言,肯定又是那秦乔传出去的,她定然是嫉妒着你,故意让老爷误会?”

  冷冷的笑声从她嘴里轻轻地吟出:“他误不误会又关我什么事,我们早就合离了,管他什么感受。”

  奴婢追着她的步子踱在身后,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底难过得发紧。

  “那秦乔可真是太坏了,老爷真是太坏了,娘子,您受委屈了。”

  女婢拭着眼角蓄起的泪珠道:“徐海已经被放出来了,就在外面马车上等着我们。”

  她得叫娘子警惕点,快点离开这个狼窝,这里的人都冤枉娘子,都对她不好,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过来这里了。

  尚娘子脸色淡漠,“委屈,我不委屈,解释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那些话便是秦乔让人传的,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其势已成。”

  “那您明明知道怎么还......”

  她脚步微怔,竟是兀自笑了起来,笑意却未达心底:“其实我还真想看他到底会不会信。”

  可还真是又赌错了呢!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她心底的白月光,秦乔那位新人才是,而自己这续弦便是再泼上多少脏水他似乎也不在意。

  否则,当时那话便不够仅仅把她标注为只是于家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先是杀人,后是荡妇,以后又会有多多少少的屎盆子往自己头顶上扣?

  如今她已不是于家妇,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抬着脚往前走着,一步步地似是赘在脚边上那沉甸甸的小沙包,便似那心也沉沉地拉着拽着,似是要将她拖入深谷。

  可渐渐的,脚步声随着她的走动越发地轻盈如风,裙袂轻扬,丝履迈上马车,车轱辘代替了她余下的长长一串低叹。

  ......

  ......

  朱红御笔落下最后一划,他抬手将奏折放起,不知不觉地,四面高高的奏折垒砌着,像是一堵厚实的高墙,他为自己砌砖,将自己锁在密闭的空间里,挣脱不出。

  脚下是泥泞的淤泥,双腿愈来愈沉陷,他挣动一下,淤泥越发地往下直直地堕落,而他的身体,一半在淤泥中挣扎。

  他大叫着,挣动着,呛声唤着侍卫前来救命,求生的意识下,他的身子朝前猛撞过去。

  倏忽间,眼睛的一切陡然消逝。

  没有淤泥,没有城墙,一切都是他假想出来的梦境。

  “陛下,您梦魇了?”身旁伺候的人说道。

  他伏着案沿揉了揉额角,将那时恐惧那丝怯弱从心底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挪开,对身旁的人道:“孤睡了多久?”

  “陛下只睡不到半个时辰,您早朝时便没什么精神,该多休息才对,身子受损了,那可就糟了。”

  魏帝伏在龙椅上,闻言哑声道:“半个时辰,怎么可能......”

  他话语一顿,抬头往这陌生的声音看去,“你是谁?”

  一声冷呵吟出。

  他抓住御案上的砚台,却也躲不过那凌厉的寒风袭面而过。

  呼呼!

  呼呼!

  ......

  ......

  呼呼!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被扔在案边便会失去呼吸的鱼。

  晒着猛烈的骄阳,如同被剖皮抽鳞。

  “陛下,你梦魇了?”

  胡明的话方一出口,眼前便被一道猝不及防的寒芒伤中。

  他扑哧一声倒下,眼前血滴子从左眼角往右边脸延长着,形状可怖且渗人。

  他忍着疼痛,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

  血花,啪嗒,啪嗒地从他脸上滴落下,开出诡丽的绝色。

  鲜血噗地将眼蒙起,似乎一起又恢复了正常。

  魏帝坐回龙椅上,收了手上的利器,胸腔的起伏却是久久未能平息。

  余光稍稍在四面空荡荡的大殿内留意着,直到确信了没有危险的存在,才恩赐一般地将目光落回在了胡明身上。

  拇指在食指上不断地摩挲着,直到那跟抽搐的青筋平缓下来,直到心底的暴戾退却:“去包扎一下吧!流了那么多血不疼?”

  胡明大喜,迫不及待地磕头谢恩,“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出了大殿,胡明扶着脸跌跌撞撞地靠在一小太监身上,惨白着脸说:“快,快扶我见太医......”

  “公公,您这脸是......”

  小太监吃惊地往内里看了一眼,余下的话却也再在胡明的一片自圆其说的解释中含糊而去。

  “我没事,我不小心弄碎瓷片,脸划到了。”

  “你再继续问些没完没了的,本公公的血便要被你耗尽了......”

  ......

  ......

  皇宫里的事便如风一样,吹都那里那里便抬起了头。

  王休忽地便扬声笑了起来,放下手上的杯盏,“那胡明说自己摔在了弄碎的瓷片上。”

  “前些日子那大理寺卿也是自己给摔在了石阶上。”

  “这些事怎么一个一个还凑在一块了?”

  王琅扬唇:“爹,您也年事已高,走路小心点。”

  年事已高,他才四十岁出头,五十岁不到。

  他这年事已高还真是满心眼的讽刺。

  王休抬眼看了看他,冷唇一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诅咒我。”

  王琅打着哈哈说:“多思无益,多思无益,还会给自己沾上一身病,您现在既然已经却官离职了,就该早点享受享受老年生涯。”

  王休斟着茶,朗声道:“不用你担心,你还是担心自个儿不要在外面随随便便地就给仇家给刺杀了便成。”

  王琅撅着唇,得意地反讥道:“反正我死了,王家也不会断了香火传承不是?你不是说在外面找了个替代品来代替我,把我随随便便地扔给戚淳那个老不死。”

  王休放下茶盏,冷眼瞅他。

  真是孽子才生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

  王琅见他已经是满腔怒火,便知道这玩笑已然是开过了头,忙替他斟起了茶,“爹,我还真是好奇阿弗跟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放弃便放弃,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要让你放掉身上好不容易挣来的家业,无异于剐你的肉。”

  王休抬眸,落在了清浅的茶叶上,好似有些嫌弃。

  王琅便招了招小厮,给他又冲上一泡。

  “你亲手来。”

  王琅扁扁嘴,“来就来,儿子今日便伺候上你一遭,免得明日便被外面那个不起眼的人给刺杀了,你要喝上我一泡亲自冲的茶还没机会呢!”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狗嘴,你呢?”

  “......”

  待亲手茶叶、冲泡、斟茶,一系列动作完成地行云流水,王琅摊开手作请的姿势,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王休浅浅而抿,淡淡而笑:“别看她才六岁,但那孩子与你想象的不一样,比同龄的孩子更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就算现在强加她,她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王琅点了点头,心道这点还用你说,他早八百年就将阿弗的性子摸得透透的。

  “但她只有是人,就有一个弱点。”

  “是什么?”王琅皱紧了眉,蓦地便倾过了身,给他再斟了一杯。

  “你这茶不够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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