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身姿清瘦的女孩子,阿弗轻点下头,“会,我还是喜欢霸气一点的哥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宁怀瑾原以为阿弗会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没成想她还真的跟那些普通孩子一样,喜欢的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这简直是没能看见她的内在好吗?
痛定思痛之下,宁怀瑾道:“你放心,我绝对会成为大周最厉害的仵作,到时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制于人。”
阿弗想了想,还不容易诞生的希望之火还是不要让它陨落在自己手上好了,双手攥起拳头朝她道:“嗯!你要加油。”
“噔噔”的叩门声忽然响起。
“宁少爷,是我。”
是那船工的声音。
宁怀瑾朝门边走去,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的男人右手拄着木棍,左腿已经捆着木条绑了绷带,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靡靡而散。
宁怀瑾道:“伤势恢复得怎样?”
船工点头,咧嘴笑笑,“多谢宁少爷昨夜救命之恩,刚才已经让船上的老船医看过了。”
“老船医说我这腿扭伤得十分严重,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接好。但幸好有您,要不然,我这腿真的就要残了。”
宁怀瑾点头,“那就好,本也不当得你这么一说。而且....”
宁怀瑾纠正道:“而且,我真的不是正经的正骨大夫,碰巧而已。”
船工抬手,拄着木棍,弯腰行了一礼,道:“就知道您会这般说,老船医也说了,像您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才叫厉害,这些所谓的接骨,对您而言不过是小术尔。”
“您也别谦虚了,您这肯定是师从名家,专研的都是起死回生的大术,因而不屑于红尘凡世中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所以才一直隐姓埋名,这个我懂,我懂。”
“我当初就看出来了您身份不显,气势非凡,果然不是寻常人。”
说罢又是一礼,“恩公,请再受我一拜。”
宁怀瑾呵呵连声,盗用阿弗常说的那句话,对他道:“你开心就好。”
阿弗嘴皮子抽了一抽,拿起一个肉包喂进八公嘴里,摇头暗叹,道:“这近墨者黑啊!”
船工抬头,微愣,这他当然开心啊,怎么恩公好像不情不愿的样子?
或许高人通常都是这般....高冷吧!
宁怀瑾清了清嗓子,道:“还是说说正事要紧,你昨晚怎么出现在哪里的,又是怎么摔倒的?”
船工这才收起了不解之心,回道:“回恩人,是我家二当家病了,昨晚便由我照顾着他,那时我坐在小杌子上打着盹时,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子叫喊,这才急急忙忙地跑上了顶层,可刚从楼道口拐弯处,也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忽然一下子间就摔倒了。”
“踩到什么东西?”
船工摇头,“当时没看清,等到跌在地上因为痛得不行就更没那个心思去注意究竟是什么东西绊了我。”
“你家二当家病了?”宁怀瑾想起了那个嘴醉酒的男子,不就是那个意图骚扰她的人吗?
船工似乎也想起了他二当家的确曾醉酒犯下那一桩子事,幸好的是他家恩人也不是好惹的,要不然,如今的他怎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见死不救的才是正道。
船工丝毫没有隐瞒,道:“恩人,我家二当家的确是病了,他醉了酒就容易犯头疼,前晚被头疼折磨了一整夜,昨晚不过也是刚好一点,但一直哼哼唧唧的,现在还一直躺床上起不来呢!”
“起不来啊!”宁怀瑾抱着手,嘴角里喃喃自语地这几个字,“你确定他生病是真?”
船工十分肯定地点着头,“千真万确,如今苦无良药,现在还一直被那头疼给折磨着,要不他酒醒之后肯定会为日前冒犯您的事来跟您道歉。”
想到这事,想起二当家平日里待他不薄,船工又忙着替他解脱,“恩人,您千万不要以为我家二当家是什么混人,他不过也是好那么一口酒而已,嗜酒的人容易醉,容易犯浑,他那晚大概是醉糊涂了。”
宁怀瑾恍然想起前夜似乎总有莫名其妙的嗷嚎声,如果他没说谎,那哀嚎的声音势必就是由那病重的二当家发出。
宁怀瑾又问:“那昨晚船上客人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船工又是一愣,摇了摇头,道:“昨夜,许多客人都是被那卓小姐的叫喊声吵醒,但知道真相后大家也就是埋怨了几句而已,便也没再腹诽什么了。”
船工看着恩人一直询问昨晚事情的起由,不由纳闷地询问,“恩人,难道您认为昨晚的事不简单?”
宁怀瑾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阿弗时,却见她和八公一人一马,吃着肉包子,眼睛里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宁怀瑾摇头,也不指望她了,不过自己刚才那一瞬间似乎真的也很想从阿弗那里得到解疑。
不过,这个发现倒让宁怀瑾困惑了许久,她好端端的一个大人怎么会想着从一个孩子那里得到解疑呢?
她现在真是越发地奇怪了,转头看着船工,却见他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继而道:“你那二当家病重怎地不找大夫看看?”
船工一听恩公竟然主动提起这茬,想到他是隐世的神医,或许有办法才救治二当家的病症才是,只是不知道前回那桩事会不会导致二当家被恩人厌恶不喜。
于是故作叹气道:“大夫没用,药才有用,可是那药如今却用完了,如今我家二当家不过是凭着意志力在撑着罢了。”
说着抬头看了一下他,企图从他眼底看出什么悲天悯人的情绪出来。
可宁怀瑾却是一脸淡漠,“这样,还真是回天乏力。”
“恩人,您,您是真的没法子....还是....”
“难道我像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
船工见他说得这般坦然,自己若再不信那反倒显得自己是故意为难别人,于是连忙摆摆手,讪讪地说道:“不是不是,恩人您怎会是那种人呢?”
“哥,咱们不是有治疗头风痛的仙药吗?”缄默无言的阿弗忽然开口。
阿弗已经换了个糯米丸子在嚼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胡大夫说了,那是仙药,治头疼的,要省着点用,不给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