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别说笑了,我们家鲍......”小二话没说完,目光落在了鲍鱼水池中顿时就傻眼了。
这原本一池子活络洛的海水池子竟然平白无故地结冰了,而且是一整池子都冻成一块,里面的鲍鱼更是被生生冻住,像是白色糕点中的黑色芝麻。
“你们快来看,这池子突然就结冰了......”卖鲍鱼的小二大声惊呼,把买家和小二都吸引了过去,纷纷凑过去看热闹。
方流则默默退出人群,去了别的的水池。奇怪的是他每看一个水池那池子便瞬间结成冰池,一时之间大虾、螃蟹、石斑、墨鱼等等数十个池子、水槽全部结冰,甚至连地下暗河也受了影响,成了冰河,外边的海水无法进入。
“怎么回事?”钱风人还没到便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原来那一对纱裙姐妹见形势不妙便差人去报告钱风,那钱风原本还在李家的醉蟹亭里耀武扬威听到小二的报告,一巴掌就把小二拍晕了过去,然后急匆匆地往纳海楼赶。
“东家出大事了,水池都结冰了,里面的鱼虾全冻住了......”那纱裙姐妹早已花容失色,钱风还没下马车就急忙扑上去说道。
“滚一边去!”钱风怒道。
那钱风坐着马车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因为是六月炎夏,外面酷热异常,那钱风满头大汗跟不要钱似的狂流不止。
但是他进入纳海楼便不可控制地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阵抖索,像是走进了冰窖。
“这...这...这他娘舅的,到底怎么回事?”钱风怒吼道。
方流暗自偷笑,却不动声色,准备退出纳海楼,溜之大吉。
“好像那位公子把手伸进水池里晃了晃,水池便瞬间结冰了。”突然一个小二指着方流说道。
让方流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还是被发现了。
原来方流暗自将寒珀冰玉握在掌心,然后再将手伸进池水之中,将寒珀冰玉垂入水中,那冰玉一离开了方流的身体,惊天寒气便宣泄而出,瞬间将水池冻成冰块。
所以出现了大热天水池结冰封冻的“奇景”。
“站住!”钱风怒斥道。
小二瞬间将门拦住,不让方流离开。
“我只是看看水池里的海产新不新鲜,我也奇怪为什么突然水池就结冰了。”方流解释道。
“既然跟你无关,那你为何匆匆离去,”钱风反问道。
“这海产都被冻住,无法买卖我自然要离去,换一家购买。”方流拒不承认,辩驳道。
“我认识他,他是方家海味阁方老板的公子。”突然又一小二认出了方流。
“你娘舅的方老板的公子,我前脚赶走,你后脚就跑我店里来使坏来了!你死定了,你们死定了!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
小二一声应和,便恶狗般冲了过去,将方流团团围住,三拳四爪地要把方流捉拿住。尤其那卖鲍鱼的小二最为卖力,他想好好表现一番将功补过。
方流见势不妙便本能地闪避,随手推了下鲍鱼小二,谁知一声惨叫传来,那鲍鱼小二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倒退,将身后一排的小二撞翻在地,一个个摔得东倒西歪,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方流也是一惊,什么时候自己的力气这么大了,只是随手一推,竟推翻了一堆人。
“你娘舅的,力还挺大!来人给我拿了这小子,打死打残不论。”钱风怒道。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毛头小子传出去他钱广的脸面可挂不住。
钱风的话音刚落就从后院冲进来一群打手,这群人有七八个之多,个个三大五粗,手上还提刀拿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些人都是纳海楼养在后院的打手,是钱风作威作福的依仗。
“小崽子受死吧!”为首一名打手怒斥道,看样子是这一群打手的领头。
方流见这一群人来者不善,脚下一动竟如生了风般出现在了钱风身旁,连他也难以置信,什么时候速度也变得这么快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查找原因,甩手就是两巴掌。
啪!
啪!
钱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那张肥硕的大饼脸就被狠狠抽了两耳光,那火辣辣的生疼简直要了他老命,就连牙根也松动了下。
“这是替我爹还给你的!”方流又是一闪,堪堪避过打手的棍棒,身体左右奔突像极了捣乱的顽猴。
“做人不能太钱风!”方流大吼一声,绕过打手的围堵,冒着被抓风险,又逼近了钱风。
啪!
“这是我送给你的!”方流大喝一声,又大大赏给钱风一耳光。
“啊...你娘舅...”钱风被打得晕头转向,满脸的手指印痕,嘴角血丝狂飙,想要咒骂却发现嘴里多了个东西,呸一声吐出来一看,竟是两颗黄牙。
“你娘舅的...谁要是抓住他,老子赏他一百两!”钱风简直要疯掉,一直以来都是他打别人耳光,那里轮到被人打,他已经下了决心,等下抓住方流,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看拳!”方流笨拙地冲出一拳,无招无式,他不指望这一拳能起到什么效果,最多就是吓唬吓唬围上来的打手。
“找死!”那领头的打手也挥出一拳,他那一拳可就势大力沉,单单那拳头就比方流的大上几圈,往常不知道多少的老百姓吃了这拳头的亏。
“砰!”
两拳相撞,一声闷响。
“嗯?”
结果竟是两人双双后退,方流胸口一闷,喉咙微腥,受了内伤。而那领头也是连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
就连方流自己也好奇,他只是随意打出一拳竟将凶神恶煞的领头打得后退,虽然自己被打伤,但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着倒退之势,方流冲出了纳海楼,然后潜入七弯八拐的小巷,消失不见。
“废物,废物!你娘舅的,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有个屁用......”钱风一边抚着生疼的脸,一边咆哮着。
他发誓要让方家付出代价。
方流进了小巷,擦去嘴角的血迹,强压着伤势,脚下如生了风一般,往家的方向跑。
他心中则在暗自猜想,是不是寒珀冰玉的缘故让自己力量大增,毕竟没有寒珀冰玉之前自己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方流心中想着,抬头却见巷子的尽头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点高大又有点孤独。
“爹!”方流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没错,站在巷子尽头的正是方流的父亲,方远山。
“你没事吧?”方远山淡淡地说道,脸上平静如常,看不出半点喜怒。
“我...我好像还好...爹您都知道了?”方流好奇,难道自己去纳海楼闹事的事情方远山都知道了。
“有点鲁莽!”方远山说着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笑意。
方流有些诧异,方远山并没有因为他的鲁莽或者是胡闹而大发雷霆,这跟他往常的风格大不相同。
“回家吧。”方远山淡淡地说道,也不多作解释。
方流跟在方远山身后,踏着夕阳的余晖,朝着家的方向慢慢前行,也不管身后是否还有人追杀他,因为他看着方远山宽大厚实的背,他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心安。
钱风的打手没有追来,但是并不代表钱风就这么算了,也许更大的一场阴谋在等着他们。
“娘!”方流推开院门,叫了一声。
却听见韩如淑在阁楼上答应,父子俩双双上了楼,看见韩如淑正在看一本残破的古籍。
这本古籍也就是方流五岁那年看的那本,苦思冥想间却被天雷击中,从此落下火毒的病根。从那以后方流对这本残破不堪的古籍莫名有了抵触的情绪,但是方韩夫妇却一再劝解,让方流务必苦读参悟。
“咦?你嘴角怎么有血迹,怎么了?”韩如淑发现方流嘴角留着血迹,顿时担心问道。
“不要担心,回来的路上我把过脉了,虽然流儿受了内伤,但是好像在自愈中,也许是寒珀冰玉有疗伤的效果,也可能火毒改变了流儿的体质。”方远山说道。
“孩儿知错了!”方流见韩如淑担心的样子急忙认错,毕竟是惹了麻烦,还不知道那钱风会如何才罢休。
当下方流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准备好韩如淑责备于他,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韩如淑只是用手巾替方流拭去嘴角的血迹,淡淡地说道:“其实大人的事,大人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心的。”
“流儿,这本古籍你看得如何了?”方远山拿过韩如淑手中的古籍问道。
方流摇头道:“这本古籍我五岁就日日苦读,夜夜冥思至今已经十年,但是可能是孩儿愚钝,至今无法领会真意。”
方流实话实说。
“这不怪你,传说这是一本上古遗书,书写的是一种叫作符篆的上古文字,每个字符就像小龙在漫空游走,相互之间自成大道至理。传言只要参悟其中真意就能学会绝世之武学。你五岁那年初读此书,也许是冥冥之中触动了天机,才引来天雷加身。”方远山一席话听得方流云里雾里。
“爹,你说我真是因为读了这书才被雷劈的,才导致我染上了火毒?”方流不敢相信。
“我们也不敢保证,这本古籍并不完整,很大一部分已经遗失,要解开古籍之谜还要靠你自己,也许这也是彻底解除火毒的唯一途径。”方远山呼了口气,似乎是将隐藏在心底的陈年秘密说了出来。
方流接过那本古籍,重新打量,但是不管他怎么翻阅,这古籍还是一样的残破不堪,字还是一样如游龙漫走,看不清、看不明、看不懂。
韩如淑见了方流愁眉紧锁的样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这本古籍叫作龙典,是一位故人临别所赠,他曾嘱咐:龙典现世,血光蔽日,铭刻于心,付之一炬。也许不一定是领会真意,而是记住每一个符篆的样子就好了。”
方流对于这本古籍并不怎么上心,一是根本看不懂,二是他心里还有被雷劈的阴影,所以他虽然翻阅了十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记了下来。
“流儿,这本古籍关系重大,一旦现世极可能带来一场腥风血雨,所以宁愿毁掉也不能流入他人之手!”方远山严肃道。
方流从方远山脸上读到了凝重,还有韩如淑脸上用轻松掩盖的忧心。他今年十五岁,虽然长年遭受火毒的折磨身体瘦弱,但是心志也经过了磨练,此刻他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爹娘,是不是......”方流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远山挥手打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