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很快便到来,这一日郑成仁同吴蔓奉旨回宫上报结果,李沁涵等人一早便来到翽鸷国等候结果。
方芷灵来到大殿时魏宗还同顾泠在后面的寝殿,见到耶律杰娜,方芷灵只是笑了笑,她注意到不远处站的笔直的郑成仁正同方为忠不知在聊着什么,而上首偏椅上的吴蔓正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方贵妃这几日睡得可好?”
“托长公主的福,臣妾睡的还算安稳。”
方芷灵不知吴蔓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但她敢肯定吴蔓并不友善。
见方芷灵的面色依旧,吴蔓不屑地笑了笑。
“青兮入牢三日方贵妃尚可睡的安稳,想来方贵妃对自己的妹妹也不算是太过伤心啊!”
“臣妾相信青兮是被冤枉的,如若不吃好睡好岂不是让小人得逞了去?”
“方贵妃就这么肯定青兮不会有事?不知方贵妃能否用项上人头做担保,与自己的妹妹同生共死?”
吴蔓的话说的认真,殿内几人皆向她二人看去,就连方为忠同郑成仁都被如此诡异的氛围打断。
“方兄,看来令爱在宫中的日子不大好过呀!”
“那是贵妃娘娘的事,老夫无权插手。”
“方兄就不去帮忙?她可是方家的女儿。”
“不,她是陛下的女人。”
方为忠话里的语气十分平静,对他而言方芷灵也好,方青兮也罢,她们都不能成为方家的绊脚石,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对不会出面。
见方为忠如此坚决,郑成仁也不再多言,将目光放在方芷灵同吴蔓之间。
吴蔓咄咄逼人的气势令方芷灵心中略有慌张,对于此事上她还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种话可不是乱说就能答应的,她现在是方芷灵,不是灵雨,她的果敢只能在灵雨身上体现。
注意到方芷灵的脸色越发地不好,一旁的耶律杰娜开了口。
“长公主又何必同贵妃娘娘打趣呢?贵妃娘娘这会儿子脸色已有些不大好了。”
耶律杰娜的解围令周遭的氛围缓和许多,吴蔓不再言语,方芷灵却是尴尬地笑了笑,她打心底里感激耶律杰娜,心道也只有耶律杰娜敢当着吴蔓的面如此说话,想来她二人定是打成了某种共识。
见此,郑成仁在方为忠耳边打趣到:
“方兄,看来贵妃娘娘是有贵人相帮的。”
“她,不过是借了青兮的光。”
耶律杰娜与方青兮的姐妹情深早已在都城中流传,如今已成为一段佳话,耶律杰娜会看在方青兮的面子上帮方芷灵说话,这并不奇怪。
就在此时魏宗在顾泠的陪同下来到翽鸷殿,鉴于今日一事算半个家事,魏宗也没有要避讳顾泠的意思,吴蔓见到顾泠却是有些不大高兴。
“父王昨夜睡的可好?”
“好。”
魏宗知道吴蔓在想些什么,心道这丫头看谁都不顺眼,为了不惹这丫头,魏宗只好将顾泠打发回去。
“顾妃,你先回宫去。”
“是。”
被魏宗撵走,顾泠多少有些不甘心,只是在场之人身份皆是尊贵,加之魏宗在此她也不好放肆,只能讪讪离开。
顾泠带侍女离开,魏宗正坐在龙椅上,神情恢复到往日的平静,那双凝眸看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郑爱卿,龙袍一事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魏宗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郑成仁的身上,他们迫切地想要得到结果,唯有吴蔓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见魏宗问自己,郑成仁不好不认真回答。
“启禀陛下,此事不是方二小姐所为,老臣同长公主查出是方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念珠所为,是那念珠将龙袍上的一爪拆掉。”
“一个丫鬟,意欲何为?”
“回陛下,那念珠已死,现下是死无对证。”
郑成仁赶到方青兮住所时念珠已是服毒自尽,彻查也就此结束。
“好一个死无对证!即是死无对证,尔等又怎好说此事同方青兮没关系!”
念珠已死,谁都不能肯定这件事情同方青兮没有关系,遭魏宗的质问众人皆是不语。见此,吴蔓却是开了口。
“父王所言甚是在理,只是父王一向是以理服人,在这件事情上不好一概而论吧?”
“那依蔓儿所言应当如何?”
“依儿臣看既已查出是那个念珠所为,这罪魁祸首便是那丫头,如今那丫头已死,咱们也无法追究什么,只能作罢,好在事情没有愈演愈烈,这便是最好的结果。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方青兮身为主子没有管教好下人,不得不罚。”
在场之人本以为吴蔓是在替方青兮求情,毕竟先前吴蔓认方青兮为义妹,谁都没有想到吴蔓会在这个时候让魏宗公事公办,毫不留情。
“朕罚方青兮,你心里可是痛快?”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不好包庇她,也不能纵容她。”
吴蔓的回答似乎令魏宗甚是满意,殿中其他人却是有着不小的担心。以魏宗的行事作风,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想来方青兮的官位要不保,官位不保,同样意味着成王正妃的身份也将不保。方青兮这辈子,或许就会毁在这件事情上。
“来人,去请成王来,朕要问问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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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痕来到翽鸷国时便注意到翽鸷殿中的氛围很是怪异,他已从吴公公那里得知先前在翽鸷殿发生的事情,吴蔓对方青兮为难,当真令她生气。他很清楚吴蔓会如此对待方青兮多半是因为他的关系,这样一来他对方青兮倒是多了几分愧疚,想来念珠那丫头是为了保方青兮而死的,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方青兮知道。
吴痕一边思考着一边来到魏宗跟前,此时的吴疫也从宫内赶来,正站在魏宗身旁。
“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
见到吴痕魏宗的脸色好了很对,他会如此对待吴痕多半是因为先帝的关系,先帝的遗子他岂能不照顾好。
吴痕一直以来都在拿自己的身份同魏宗对抗着,他知道魏宗是碍于面子和良心,不好对他多加为难。
“不知陛下把臣叫来所为何事?”
“朕以为吴培会把今日一事同你说个详尽。”
“吴公公的确同臣说了,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回陛下,既然陛下要罚方家二小姐,为何要问臣的意见?”
“她是你的准王妃,朕问问你的意见有错吗?”
魏宗从吴痕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耐烦,吴痕此举置他的脸面于何地!想到此处,魏宗便觉得心中气愤。
“陛下没有错,是臣无法做这个决定,臣本在一个月前就已写好折子递给陛下意在取消婚约,这便是陛下批回来的折子。”
吴痕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吴公公小心翼翼地将折子递给魏宗,魏宗打开奏折,上面大红的“准”字令他难以置信,他何时恩准了!如果有人敢在送来宫中的奏折上写字,那人非吴蔓莫属,想到此时魏宗看向吴蔓,吴蔓眼中的迟疑落入魏宗眼中,见此魏宗已是心知肚明。
不过,他是不会对旁人说这折子不是他批的。
“朕写这个准字时是想尊重你的意思,但圣旨未下你与方青兮的关系仍旧存在,此事你定要说出你的看法。”
魏宗的话不容置疑,吴痕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依臣看来削掉官位在方府待嫁便可,陛下的那道旨意便免了吧。”
“你想明白了?”
听到吴痕的话,魏宗算是比较满意,起码吴痕还算识相,没有拂了他的面子。
“臣想成王府确实该需要一个女主人。”
吴痕本是想就此放过方青兮,可老天爷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让方青兮再一次不得不嫁给他。
吴痕今日之举令在场之人为之刮目相看,尤其是耶律杰娜,她本以为吴痕就是个只懂得明哲保身,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想到吴痕会在这种时候替方青兮收拾烂摊子,这样的人,或许同样值得方青兮托付,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记得没错的话,今日便是斜雨楼劫牢的日子。
就在此时,殿外的侍卫急匆匆向魏宗禀报。
“报!”
“讲。”
“启禀陛下,斜雨楼的人杀进内牢,将,将……”
“将什么!”
“将,将方大人劫走了!”
侍卫的禀报令殿中众人皆是一惊,魏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就连方为忠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斜雨楼,那是翽鸷国中最不受管束的前朝江湖组织,其音攻被江湖人士传的神乎其神,就连魏宗都不敢派军围剿,方为忠更是不愿意听到那三个字。那日在方府,方为忠险些死在斜雨楼的人手中,如今斜雨楼明显是冲着方青兮来的,这下子方青兮便是什么也说不清了。
同前朝江湖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样的人怎可流下活口!
“朕倒要看看你们谁还要再为那妖女求情!”
“父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儿臣请命亲自带人把那妖女追回!”
“好,郑将军,你同太子一道儿前去,定要将那妖女追回!”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