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吴疫的嘱咐,杜瑶别无他言,或许她是在逃避什么吧。
见杜瑶如此吴疫也不好说些什么,端起杜瑶递来的茶,小饮一口,心忽的一跳。
“这茶……”
“高山鸣意。”
“你怎么会有这茶?”
“这茶本是极不易得的,好在臣妾的师姐与斜雨楼多了几分渊源。”
迎上吴疫略显诧异的眼眸,杜瑶只是笑了笑。
“殿下不是早就派人查过师姐的身份了吗?”
“你都知道了。”
“臣妾想知道这些又有何难?殿下可是忘了臣妾在江湖中结识了不少豪杰。”
“花弄影素来不遮掩身份,我想知道轻而易举。”
“遮掩身份岂是豪杰应做的?师姐如今执掌斜雨楼岂会有所顾忌?”
“你师姐是斜雨楼的阁主,那你又是谁?”
“祈炎国的三公主,翽鸷国的太子妃,神医去不留的弟子,仅此而已。”
面对吴疫试探的眼眸,杜瑶丝毫不加闪躲。
“是吗?”
“殿下是信不过臣妾吗?”
“你要知道与斜雨楼牵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只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从来不把皇亲国戚当做一回事。”
“神医与你不同。”
“可翽鸷国没了臣妾也不行,殿下难道没接到陛下的命令吗?”
“你,什么都知道了。”
“陛下的旨意下来时是两份,殿下觉得能够瞒得住臣妾吗?”
魏宗下令命杜瑶在半月之内将止血化瘀、防毒去毒的良药药方交出来。魏宗深知无法从去不留那个老东西身上得到什么,他便将主意打到杜瑶身上来了。
刚得到这个消息时杜瑶与花弄影甚是气愤,这几个药方是去不留明令禁止她们交于皇家的。
此类药方是战场上的良药,有了此等良药翽鸷国的大军便又多了几分保障,但是同样也会给其他的国家带来灾难。
杜瑶是绝对不会允许此类事情发生的,不管吴疫会对她说些什么,这药方她是断然不会交的。
“那你会……”
“不会,殿下,就是要交出药方,这药方也是祈炎国,臣妾没有将此类药方交给皇兄,想必殿下能够明白臣妾的用意。”
“你的用意我懂,只是父王那里……”
“陛下那里臣妾自有妙计,殿下不必担心。”
“你竟如此肯定?”
“肯定如何?不肯定又如何?该来的还是要来,难不成陛下会因此事处决了臣妾不成?”
言罢,杜瑶有意看向吴疫,注意到杜瑶眼中的那抹自信,吴疫的心也没有先前那般紧张。
杜瑶说的对,魏宗现在是拿她没有办法,杜瑶有祈炎国撑腰,又是他的妻子,魏宗在做任何之前都是要做一些慎重的考虑的。
“你有方法应对就好,今夜我就在你这里歇着了。”
吴疫的话说得甚是平常,一旁的杜瑶却是变了脸色。
“殿下的意思是……”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注意到杜瑶的紧张,吴疫故意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双眸凝视间杜瑶险些被这一幕打动。
“殿下,臣妾的病……”
“我知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现在你的身子不好,我也不忍心与你行夫妻之礼,只是这太子府种耳目众多,你我若是不住在一起,只怕又多嘴的会传到父王那里,到时父王借此怪罪于你便不好了。”
听了吴疫的话,杜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她又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他似乎处处为了她好,而她……
“殿下,谢谢你。”
这句谢谢是杜瑶发自内心说出来的,也许吴疫不会在意,但是她很清楚这句谢谢改变了什么。
“你我本是夫妻,这些是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今晚你便睡在里间,我在外间对付一晚便可。”
“殿下若是不嫌弃还是同臣妾住在里间吧,毕竟府内耳目众多,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好。”
见杜瑶如此明事理吴疫对她又多了几分高看,心道杜瑶是越发地令他沉迷了。
“素锦。”
一声轻唤,内室外的素锦连忙进屋。
“公主。”
“素锦,今夜殿下在此歇息,多抱一床被子,莫叫殿下冻着了。”
“是。”
得了吩咐,素锦小心翼翼看了眼一旁的吴疫,见吴疫心情大好的样子,素锦心中便有了分寸。
从内室出来到外室素锦刚好遇到花弄影,见素锦匆匆忙忙的样子,花弄影难免心生好奇。
“素锦,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被花弄影这么一问,素锦立刻喜上眉梢。
“弄影姑娘,今晚殿下在公主这里睡下了。”
乍一听素锦的话,花弄影先是一愣,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杜瑶与吴疫的进展会如此之快,她甚至有些担心,担心今夜过后发生的一切。
注意到花弄影有半分的呆愣,素锦在一旁小心提醒着。
“弄影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这是要……”
“公主要奴婢抱床被子。”
“那你快去吧,既然殿下在里面我便不进去了。”
“姑娘若是有急事奴婢可以帮您通传。”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晚了公主该怪罪了。”
“是。”
从杜瑶的房间出来,花弄影不作半分的停留纵身飞出院外。
斜雨楼内,赫连琛正看着斜雨楼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还有近期行刺名单和相应定金。
一阵轻快的步伐惹得他的眉头紧促。
“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疫今晚要与瑶儿行夫妻之礼。”
此话一出,赫连琛手中的笔一顿,而后摇头笑着说到:
“他二人是夫妻,如此也不奇怪。”
“赫连琛,你能不能不把话说的那么轻巧,瑶儿她本就没有想好,这样只能是毁了她!”
“当初要与吴痕做交易的是她!要替大哥报仇的也是她!要嫁给吴疫的也是她!难不成你觉得是我毁了她!”
“可是你明明知道……”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再者她也损失不了什么,吴疫对她的心思你难道不明白?”
“可是瑶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花弄影,你就是不够狠心,平日里你疯疯癫癫,嚣张跋扈些也就罢了,只是在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犯那种傻气!倘若杜瑶心里对吴疫没有好感的话,以她的本事也能夺过此事,现在这个情形正是你我想看到的不是吗?”
“可是你不要忘记了瑶儿与吴痕的交易。”
“吴痕那个家伙又有什么本事!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对了,方青兮那里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听松堂的那群人向来不愿意同咱们斜雨楼过多交往,你觉得我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身为斜雨楼的阁主,你的本事只有这么些?再者你与冷绝傲的关系,他就不会对你说些什么?”
赫连琛一边说着一边向花弄影抛来意味不明的眼神,见此花弄影只好闪躲。
“你要是有问题找冷绝傲一问便知,他不是什么话都同我讲的。”
“弄影,我现在很担心斜雨楼有一日会被你送出去。”
“你还是把宫里那位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也是,你对灵雨的事情毫不在意,又怎会在意瑶儿?”
花弄影此话一出,赫连琛的脸色一变,身上的戾气越发明显,见此花弄影选择离开。
“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最近楼里的事你多费费心,我在太子府抽不开身。”
“滚吧。”
赫连琛的话令花弄影蹙眉,转念一想花弄影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当年灵雨嫁给魏宗多半是赫无极的一意孤行,在这件事情上赫连琛没有半分发言权,如今赫无极已在这世间消失,赫连琛却要做着自己的副使,这一切显得是多么地可笑!
想到此处,花弄影且知赫连琛也是可怜人便不过多追究他,只是匆匆离开。
翌日一早,杜瑶院子里的侍女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还在梦中的杜瑶感觉到身旁注视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眸,见在她眼前的是吴疫,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殿下,今日不去早朝吗?”
“父王知晓昨夜你我共枕,特下旨免了我今日早朝。”
吴疫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含情脉脉地看着杜瑶,吴疫的眼眸令杜瑶略显慌张。
“臣妾与殿下尚未发生什么……”
“可是所有人都已经认为我们发生了什么,瑶儿,你可不许抵赖哦!”
吴疫的一句“瑶儿”令杜瑶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句称呼她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反而是习以为常。这是吴疫第一次这么叫她,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缘由。
“殿下是要取笑臣妾吗?”
“我怎么会取笑你?好了,睡醒了便起身吧,再待一会儿只怕外面的丫鬟改着急了。”
“好。”
言罢,杜瑶准备起身,吴疫就在身旁注视着她。就在杜瑶起身之际,吴疫一下子将杜瑶按回原位。
灼热的吻缠绵且温存,杜瑶感受着吴疫的吻,心中好似猫挠一般,她没有挣扎,任凭吴疫在她的唇上做着文章。
杜瑶并不知道此时的她心早已给了这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