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当时二爹问这话,是在问他想一起n,还是想忠于朝廷。二爹也真是的,n找一太监能顶什么用”
“我觉得,爹爹问这话,是因为想n的另有其人。”
张本煜不自觉地颦起眉头,对于唐三的解读,却是不敢苟同。
“我所不解的是,他一再地说咸阳王要害爹爹,可咸阳王究竟是为何要害爹爹呢?”
“不急不急,咱们回去慢慢想,我帮着你一块想”
唐三劝道:
“二哥你别想得太用力,当心脑壳又疼起来。”
张本煜似根本未听见他的话,继续分析道:
“他说这仇我已经替你报了!虽然迟是迟了些,可总算没让那老家伙好过。这话中的老家伙,会不会就是咸阳王?小五,你这几日替我打听下,咸阳王是怎么死的?”
唐三先应下来才疑惑道:
“这老太监看上去可不像会动刀子的人呀!再说,要真是他杀了咸阳王,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活得好端端的?”
“杀人不见得要动刀子,不动刀子的法子,往往更厉害。”
张本煜淡淡道。
唐三挠挠头:
“这倒也是。”
张本煜停了半晌,又道:
“我们明日就离开武威吧。
“我们要走了?”
唐三宅异道:
“二哥,老太监那边,咱们可还没弄明白呢,不再问了吗?”
张本煜摇头:
“不问了。”
虽然只与沈红雨见过两次,但从他的言谈之中,张本煜都能感觉到他与爹爹张若均的情义,非同一般。
若他是平常人,张本煜倒可以坦率相问,可他偏偏是个半疯之人
张本煜不忍相欺,更怕因自己的缘故,而让沈红雨陷入,更加不可收拾的疯癫之中。
“二哥?”
唐三不解。
“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硬是要他去回忆当年之事。”
“可这关系到二爹的事情”
“那也不行。”
张本煜语气有些恼怒,却是在恼怒自己。
唐三不便再说,陪着他往客栈走。
刚用完了午饭,便起了风,带着隐约的啸声,在长空四处肆虐,卷得街面上也没多少人。
这风直到夜里,方才见缓,随之而来的便是“沙沙沙”的动静,打在窗上
唐三特地从隔壁跑了过来,替他关好窗子。
“下雪子了?”
张本煜半卧在床上,淡淡问道。
“嗯,这里今年的第一场雪,看样子来势不小呢。”
唐三呼出口气,道:
“马车我已经让店小二雇好了,只怕明日,路上不好走啊。”
张本煜未语。
“二哥,要不咱们再逗留两日?”
“怎么,你有事要办?”
“那倒不是,二爹的事情,咱们还没弄明白。现下就这么走了,我怕你日后要后悔哩。”
唐三劝道。
张本煜仍旧不语,静默半晌,翻身朝里,闷声说道:
“明日早些起身。”
知道二哥性子甚倔,再劝亦是无用,唐三无法,只得应了他。
听见师弟拉门出去的声响,张本煜才复翻过身来,窗外“沙沙”声渐想是雪粒子转为雪片。
又听见桌上的烛火发出噼啪之声,他暗叹口气。
师弟师妹似乎总是忘记他是瞎子,总是替他把灯点着。
他摸索着下了床,走到桌旁,循着微热之源,将烛火吹熄,顺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唐三所劝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进去。
明明知道二十二年前的真相,就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自己却要抽身离去
是的,日后,他定会后悔。
可日后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子夜时分,雪越下越急,武威城的街道上,已经积起半尺余厚的积雪。
有辆马车急匆匆地在路上飞驰,车轮碾过处,雪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