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扯了个笑容出来:
“国有国法,我听闻云阳剑士也在捉拿此人归案,陈统领这等作为,只怕是合情而不合法吧。”
陈琽冷淡道:
“这是我的事。”
说着,他提着苏乞便走,苏乞虽然瘦削,个子却也不低,被陈琽一提却浑若无物。
李寻欢忙道:
“等等,这人是我捉到的,告示上写得清楚,活的价值一千两黄金,你这么带走算怎么回事?”
陈琽哪里理他,脚步半分不曾停下。
李寻欢见此计不成,念头一转,又叫道:
“啊,云阳剑士,快来!”
陈琽仍未回头,反手一掌向后击出,劲力十足,李寻欢向后一跃,身后散发被掌风一带,呼的一声飘起。他不由叫道:
“来真的?陈统领不够意思啊。”
这么说着话,手里三枚银针悄无声息,已然发出。
这银针上淬了迷药,虽然细小,但迷倒一头水牛都不成问题。陈鹰这次终是停了脚步.沉声喝道:
“李寻欢!”
他半回过身,一手依然擒着苏乞,一手发力,指掌成鹰爪之势,三枚银针被他夹在指缝之间,随即劲力向外一吐,其中两枚当场断成两截,最后一枚倒飞出去,擦着李寻欢的面颊飞过,再多一分,倒下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陈琽冷然道:
“这是一个教训!李寻欢,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若说为友尽心,到这里也够了。今天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你速速离去吧!”
陈琽拎着苏乞转身离去,果然身后再无声息。
他正想李寻欢还算是个识趣之人,却见前方官道上,那个腰间束一条淡青带子的青年,站在那里,一扫方才玩笑之意,神色宁定肃穆:
“陈统领,既如此,请一战。”
他自衣下抽出数根黑色短棍,极迅速地一抽一压,一柄黑色长枪,霎时现于手中!
那枪身颜色晦暗,枪尖锋芒如雪!
一种杀气、血气似乎要顺着那枪尖硬挤出来,令人心胆俱裂!
这方是多情公子李寻欢的另一真实面目,他十三岁以这柄黑枪成名,四十五路银血霸王枪法,招招皆是杀手,江湖上人称“宁惹飞虹,莫碰银血”。
这其中飞虹是指兵器榜上排名第三,李寻欢的好友飞虹剑叶倾城,银血便是指这柄银血霸王枪。
陈琽起初一怔,随即神色转为凝重:
“也罢。”
苏乞本已被他点了穴道,他指掌一动,又加点了几处大穴,向身后一摔。
这一摔力道不小,苏乞受伤的左腿恰撞在一块尖石上,但他哑穴被点,只疼得一头冷汗,叫也叫不出来。
对战双方,皆无暇看他,陈琽不语,自腰间拔出一把小弯刀,长度只为平常弯刀的一半。
他左手持刀,右手成钩,如临大敌。
江湖人皆知陈琽是鹰爪门中第一把好手,却少有人知这弯刀方是他的看家本领。
李寻欢枪尖下探,微一点地,似有试探之意,这一招看似谦逊,陈琽凝神细看,正拟接招。
却见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枪尖如飞白,白森森竟有银骨之光,已奔他咽喉而来!
这一枪竟似来自阴曹地府,来无踪去无影,迅捷凄厉,不似人间所有。
陈琽素闻他银血霸王枪之名,但毕竟未曾亲身接触,今日方知: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侧身回步,弯刀一点枪杆,一爪向李寻欢左肩抓去。
陈琽内力何等强盛,这一点本欲先拨开枪杆,再行攻击。
孰知他这一招用了六分力,银血霸王枪不过是微微偏了半寸,霸气分毫未减。
李寻欢平素笑语温文,一柄枪却是凶猛强悍,以至于斯。
弯刀之功既未奏效,陈琽只得收回前招,再退一步。
李寻欢怎能放过这等时机,接连又是数枪,如巨蟒乍然出水,一道道黑光凶狠险恶,雪亮枪尖便如森森毒牙择人而噬。
招招抢先,势势争攻,陈琽一身硬功何等刚猛,被他逼到十招中只能回击三四招。
陈琽心中暗惊,世人皆知李寻欢为人风流,谁曾想一个常年迷恋软红之地的浪子,竟然锐狠如此!
他弯刀及鹰爪皆是近身合攻,银血霸王枪却是长兵器,直把他逼到一丈开外,近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