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织造账本一案,审理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当口。
目前各种证据,皆指向当朝三司使雷佳音
乃是此案的背后主使人!
包拯上书皇帝,弹劾雷佳音。
更指出,当下正是国家用命之际,西征北战之时,继续任用雷佳音这等贪婪庸人才,后果不堪设想。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李渊虹见状,为求息事宁人,只好任命雷佳音为延安节度使。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投案自首,自认是杀害甄士隐的凶手,说是只为图财,失手才害的姓名。
包拯虽然猜出,此人定是雷佳音安排的替死鬼,目的是想尽快了结甄士隐的命案。
怎奈却找不出其他证据,无法指证雷佳音才是真凶。
虽然雷佳音已被贬官,但包拯仍不依不饶,再次弹劾雷佳音!
李渊虹气恼包拯,雷佳音毕竟是岳丈,便固执道:
“节度使只是粗官,又有何妨?”
包拯不卑不亢回道:
“节度使为地方军事长官,太宗、高宗皆曾为之,恐非粗官!”
李渊虹无奈,暂时打消念头。
却又封了雷佳音为幽州渔阳诸曹参军。
包拯第三次上奏,渔阳战事吃紧,半点马虎不得,要求让雷佳音出守崖州陵水,且终生不得回京供职,更不得担任使相!
李渊虹终是无可奈何,遂从了他,此事才算暂时完了。
一时案子审理完毕,包拯因屡屡弹劾雷佳音,于朝野间,继“包黑炭”又得一绰号“包劾弹”。
佟湘玉在外堂听李思文说起这一绰号时,笑得前仰后合。
她从未想到,堂堂探圣,从一品大员居然有这么多有趣的绰号。
这些日子以来,因知皇兄心烦意乱,李思文一直留在宫中,顺便也替包拯敲敲边鼓,打点一番。
待诸事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溜出宫来,首先便来瞧佟湘玉。
“你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他瞧着佟湘玉笑罢,微微喘气,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由问道。
“那当然,这点小伤,根本不在话下。”
李思文又复看了她两眼。
那日他与佟湘玉被杀手逼得急了,跳入渭水,两人失散。
他精疲力竭地上岸后,昏死在河边的芦苇丛中,万万没想到,佟湘玉竟然受了如此重伤。
回宫后,他曾特地派了太医,到六扇门中为佟湘玉诊治。
太医归后回禀,狄大人早已对症下药,伤者无碍,他方才放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思文笑道:
“我在皇兄面前,替你和方白羽美言了几句,皇兄打算钦点你们,当六扇门的探马,你们都可以在京城任职了。”
“探马?”
佟湘玉丝毫没有李思文期待中的惊喜,反而是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要回西岭唐门了连捕快都不当,哪里还能当探马呢。”
李思文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问道:
“你要回西岭?”
“嗯,我二哥说,最迟后日便回去了。”
佟湘玉也很无奈,抬头正看见白展堂进来,面色凝重,似有烦心之事。
见李思文在此,白展堂拱手施礼道:
“白展堂参见晋王殿下。”
“怎么?前面可是出什么事了?”
李思文奇道。
他知道前面六扇门正殿之上,包拯正审判相关犯案官员。
扬州大大小以甄士隐为首的九名官员,皆被革职抄家,却是罪有应得,只是白展堂如此表情,倒是有些奇怪。
“没什么事”
白展堂淡淡一笑。
“不知包大人审得如何了?”
“除了前任国师,也就是你大哥李长安,其他皆已服罪。”
李思文冷冷哼了一声道:
“我这王兄还真挺硬的。”
白展堂颦眉不解道:
“奇怪的是,看他说话的模样,倒真不像在撒谎,而且他已经退出朝堂多年,明王府势力不而且甚是富裕,按理不应趟这次浑水才对。”
“有钱人,是不会嫌银子少的。”
佟湘玉不在意道:
“再说了,甄士隐的账册里,不是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么?”
白展堂点头道:
“不错,而且他的家中也确实搜出账册上所注的部分物件,强弩劲弓等等。”
“人证物证确凿,他还不认罪?”
佟湘玉奇道。
“难就难在这里。明王府本就走开府置官,建立军队的权利。”
佟湘玉不服气的说道:
“哼!想来那私挖矿藏定也是他的命令呢,江陵那矿藏虽然不大,但是所得铁矿,装备一只军队绰绰有余的!说不定他是想要谋反呢!”
李思文皱着眉头说道:
“我朝乃是府兵制,我大哥装备府兵,并无差错,倒是私挖矿藏却是重罪,若要他伏法,恐怕还是要以此来定罪。”
白展堂摇着头说道:
“他说这些兵器皆是甄士下赠予,他本不想收下,可是考虑到终究是军中物资,若是落了旁处,恐怕不利于李家江山,所以才收下了。按他所说,倒像是甄士隐故意陷害他,存心拖他下水。”
“难道甄士隐和他有仇?”
佟湘玉皱眉回想:
“这不应该啊。”
白展堂摇摇头:
“不知道,门主也十分头疼,眼下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正明王与私挖矿藏有关,也只好打算奏请圣上裁断。”
佟湘玉探究地望着他,忽然想起一人,忙问道:
“对了甄小姐呢?她家被抄了,那她怎么办?”
白展堂正是因此事烦恼。
关于甄玉秀的发落。
他曾向门主求情,但包拯亦是依律例行事,又岂会因人情而枉法。
况且甄玉秀本应充当官妓,但念她肯当堂为供,方才罪减一等,从轻发落。
见白展堂不答,佟湘玉异想天开道:
“她无家可归,若愿意的话,正好可以和我,一道回西岭中去。”
一路与甄玉秀同行,又感念她交出账册,佟湘玉当然不忍心她凄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