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醉忙走过来,满脸堆笑,低头哈腰的表明立场——
“顾大侠!顾老爷子!我们都是凤尾帮的穿山鬼,土里刨食,替枭爷抡短柄锄打盗洞。对匣子山忠心耿耿!枭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致使我们湘西龙虎蛇。”
顾黑砂自鸣得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抬眼看了看面前对自己低头哈腰的罗醉,不屑一顾地说:“哼,算你小子识时务,我顾黑砂从来不杀识趣之人。你的这条小命算是保护住了。”然后抬眼看了看旁边冯鼎,也用同样不屑口吻,问:“你呢?”
冯鼎举起两把短枪,用对天发誓的口吻,斩钉截铁的大声说:“我这两把枪,枭爷让打谁我就打谁!谁让枭爷一时不痛快,我湘西虎让谁一辈子不痛快!……枭爷您说,谁让您不痛快了?”
旁边的顾黑砂满意点头,然后以炫耀口气对我,说:“你看到了!只要你娶了我女儿顾翎羽,谁也不敢对你图谋不轨。”
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顾黑砂这些话上,之前没有他我不也都遇难呈祥,化险为夷了。只是当面不好说出来。于是就不接他的茬儿,对着赵太极的“紫金琼玉尸”打量——
只见这具“紫金琼玉尸”通体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跟《湘西山术?僵尸篇》里头的紫僵略有不同。
一具出墓之后的黑尸跳僵吸了八字全阴之人的血,眼睛会变为一对血瞳,但是“紫金琼玉尸”的瞳孔没有变为血瞳,而是……像人面猴尸一样,变为淡蓝色?
——对此我满腹狐疑?
……在《湘西山术?僵尸篇》里头找不到合理解释,瞅着那对儿淡蓝色的尸瞳,只怕即便是我想破头,也想不出缘由。
顾黑砂见状,极为不解?——问我为何刚刚阻拦他毁掉赵太极尸身,说留着是祸害。
我只能用《湘西山术?养尸篇》里的秘术说给他听,但是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得他是一头雾水?
——不过,或许是见我说得头头是道,顾黑砂开口说了句:“翁婿……你说的什么养尸,岳父是不懂!只听过养猪、养狗,这死了的死人也能养?”
罗醉见状出来,替我给顾黑砂解释道理。他其实也不懂《湘西山术?养尸篇》里的养尸,不过他总归是土生土长的湘西人,对于神鬼之事“湘西三邪”深信不疑!说了不少草鬼婆蛊毒杀人、落洞女赎魂、苗族法师湘西定鸡术压邪这类的诡异莫测之事。
顾黑砂尽管心里半信半疑,但是刚刚是亲眼见我用一张不起眼朱砂定尸符咒,定住了他都打不倒的“紫金琼玉尸”。又听了罗醉的一番叨咕,也不再过问。
见顾黑砂不加阻拦过问,于是就让干过背尸的罗醉,把“紫金琼玉尸”背进“淮定王墓”去。……等找到山顶公窖存,再在他们跟前显露一下,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湘西养尸墓是如何养尸的。到时候,大功告成之时,这帮没开过眼的家伙见“紫金琼玉尸”对我惟命是从,必定都会对我噤若寒蝉。
——发丘贼高老猴子和他侄儿高骜,胆敢不交出“大西国宝藏”和“北京古猿人头盖骨”,我就把他们变成第二个赵兀儿!……说不定,也许高老猴子见到“紫金琼玉尸”,就会痛哭流涕,跪在我脚下哭诉忏悔。
顾黑砂放眼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鬼子兵尸体,以难以置信的口吻问我:“翁婿?这些鬼子兵死尸都……都是赵太极尸身所杀?”
我走过去察看几具鬼子兵死尸,有的脖子根儿有筷子大小的血洞,有的被子弹打死。大概是慌乱之余,被他们射杀误伤致死。总之死了二十多个鬼子兵。
在我察看鬼子兵死尸的时候,冯鼎几步走过来,迟疑了下问我:“枭爷……鬼子兵都死了。我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还找不找山顶公窖存?”
——被冯鼎一提醒,我这才意识到来此目的是寻找天地会宝藏的。
本以为山顶公会把岭南帮窖存藏于这座明代藩王墓里,不想天不遂人愿,又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冥冥之中,我湘西刘枭跟着天地会宝藏没有缘分。
低头转念一想,自己都难以相信!谁不知道,我湘西刘枭,堂堂“三奇贵人”,命理不俗。不然,我若是寻常人,能机缘巧合下混盗墓圈,能每次遇难呈祥,化险为夷吗。
顾黑砂见我犯难,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我说:“翁婿找不到天地会宝藏也无妨。”
听他口气,似乎他知道有比天地会宝藏更大的宝藏。果然不出我之只所料,顾黑砂卖关子问我了一个问题。
“翁婿可知这天地会宝藏由来?”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很识趣,明知故问……问了句:“不是跟十八窖宝藏……”不等我把话说完,顾黑砂立刻截断我的话头,说:“翁婿没错!根据十八窖宝藏木牌上的记载,孙权一共给后人留下了十八窖宝藏,每一窖宝藏都价值连城。天地会当年只是找到了其中一窖宝藏,用来当做反清复明的经费。……剩余十七窖宝藏还沉睡在竹海村的某些山洞里……”言下之意是劝我,打消寻找被山顶公盗挖的天地会宝藏念头,改寻十八窖宝藏。
山顶公窖存在何处,茫无头绪!黄头坟、淮定王墓两处地方都没有。即便是我不死心,眼下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于是——
当顾黑砂说起剩余的东吴十八窖宝藏的时候,我心底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这碧眼儿孙权坐领江东,为了敛财跟魏国、蜀国抗衡,曾让手底下官员,查遍史书。盗挖汉代诸侯王的大墓巨冢,瞬间从捉襟见肘的穷帝王,变为富甲一方的有钱帝王。其中就有南越王赵佗墓。而东吴最后是被西晋司马氏灭的,而西晋皇帝也曾经追问孙皓十八窖宝藏下落。
孙皓不肯吐露十八窖宝藏下落,因此引得西晋皇帝大发雷霆之怒!从此就没给过孙皓好脸色!以至孙皓郁郁寡欢,没几年病死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好比之前的太平天国宝藏和大西国宝藏。都被不少人盯上,事实证明并非空穴来风!
我尽管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但是还是回到淮定王墓,把寻找十八窖宝藏一事,说给足智多谋的闭眼狐狸听,看看兰大先生有何高见。
闭眼狐狸听了我的说辞,想了会儿,就开口问顾黑砂,十八窖宝藏可有什么线索。
顾黑砂想了想回答说:“当年天地会找到其中一窖宝藏,其实也是没有线索。”不过顾黑砂说竹海村有许多山洞,当时天地会找到其中一窖宝藏,得意忘形急忙忙把宝藏运回天地会总舵“船型古屋”,后来也没有人提及继续寻找剩余宝藏。
顾黑砂认为,竹海村附近大山里除了张公洞外,还有不少大小不一山洞,或许还有宝藏沉睡在某个黑黢黢山洞里,等着寻宝人来取拿。
这些话听起来,模棱两可。但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眼下反正找寻天地会宝藏也茫无头绪。——不如另辟蹊径,说不定能歪打正着,让我找寻到十八窖宝藏剩余的十七窖宝藏。
罗醉、冯鼎、钱莽都赞同,也愿意前往效犬马之劳。旁边的老狼眼感觉到竹海村寻找十八窖宝藏剩余十七窖,把握也不大,说到是否前往竹海村,他面有难色。
山顶公窖存之前在绊脚马眼里,差不多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他不想前功尽弃!
闭眼狐狸默不作声,看他样子也不赞同前往竹海村寻宝。
顾黑砂似乎对闭眼狐狸、老狼眼、绊脚马他们是否同意前往并不在意。稍稍迟疑了下,提出一个万全之策。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湖州村,一路前往竹海村。”然后指了指他闺女顾翎羽,大声说:“丫头你跟爹,还有你夫婿刘枭一起到竹海村寻宝如何?”
顾翎羽躲在墓室一角,对父亲顾黑砂的话,充耳不闻。
“哈哈……丫头生爹气了!你傻呀!爹这都是为你好,爹能一辈子照顾你。傻丫头!”说着回视着我,问我是否同意。
我感觉没什么不妥。转脸问闭眼狐狸。——他想了想,不轻不重说了句没有反对的话。……颇有疑虑?
众人在淮定王墓里又等了小半天,然后并没有见鬼子兵再次骚扰。……不过我心底还是有个疑团?
那就是鲁狗子既然不是跟顾黑砂父女一伙,他怎么知道天地会宝藏不在船型古屋,而在这座不起眼的道观里?
对此,王八卦给出了合理解释。其实除了顾黑砂外,诸葛子虚还有一个徒弟“泥腿道人”!此人曾是个乞丐,被诸葛子虚看中收为徒弟,传授他武功。诸葛子虚死后,他也离开了船型古屋总舵,但是泥腿道人绝不会打消天地会宝藏的念头。或许……鲁狗子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泥腿道人,甚至说泥腿道人一直没有离开湖州村,结识了一伙地痞匪帮,等待时机打算“坐收渔人之利”。
王八卦的推测,得到了顾黑砂的认同。之前赵太极活着,泥腿道人武功远远不敌赵太极,故此一直不敢出手。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待双方两败俱伤,他……想到这里的顾黑砂,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拍巴掌,对众人说:“泥腿道人八成想出了借刀杀人之计,指使手下匪兵鲁狗子替鬼子兵引路。让日本人替他探虚实。”
老狼眼听了感觉不妙。他说:“枭爷!倘若泥腿道人真的跟日本人勾结,那么想离开这座道观到竹海村寻宝,只怕难了。”
老狼眼的意思,我明白——
泥腿道人跟顾黑砂一样,都还认为天地会宝藏依旧藏在“淮定王墓”,并不知道在几年前已经被山顶公岭南帮盗掘。现在下落不明?
闭眼狐狸则是呵呵一笑,可见他有了妙计。果然!闭眼狐狸说出了一条万全之策。——成地仙!第一步用盗墓利器“短柄锄”将淮定王墓挖个底朝天,然后将土从通道运出,隐藏在道观里,然后抛砖引玉,诱敌深入。
众人假装要离开道观。倘若真如刚刚王八卦、顾黑砂推测,泥腿道人跟日本人勾结图谋“淮定王墓”宝藏。那么见到我们离开一定会借用鬼子兵之手,杀死我们所有人。然后搬运天地会宝藏。
一旦离开道观遭遇到鬼子兵,且战且退。佯装败退,趁机绕道回到道观,隐藏起来。
在闭眼狐狸看来——
鬼子兵见打退我们,必定进入“淮定王墓”搬运宝藏。
到时候,将事先准备好的土,填堵住通道口。如此一来,鬼子兵连同泥腿道人就被“成地仙”了。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罗醉、冯鼎、钱莽、老狼眼甚至是顾黑砂都抡起短柄锄,开始挖“淮定王墓”,然后将挖出的土运出通道,堆在一边,经过一天一夜的挖,感觉土差不多够了。
众人一起往道观外走,果然不出闭眼狐狸所料,刚刚离开道观不到二里,背后早已埋伏好的鬼子兵和土匪就,一起朝我们开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