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胡子你说什么呢?——不中!”赵阎王瞪着眼把朱三胡子一顿臭骂,就差暴跳如雷走下宝床揪住他抽他几个大嘴巴了。然后赵阎王这个盗墓圈老滑头拍着黄匣子叫嚷:“谁怕死现在都滚出去!”
沉底车见气氛很僵,轻咳一声,凑过去劝赵阎王。而赵阎王也压了压肚子里的火气,再看众人都已经围拢在黄匣子四周。伸手捏住那颗子弹,然后用力一转,就见子弹飞快旋转开了!
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飞速旋转的子弹,屏住呼吸!那一瞬间,我就感觉有些后悔!我湘西刘枭跟这帮盗墓贼不同!我只要找到奇珍丹珠凤凰胆,就可以换回八箱康熙财宝。一旦这次不走运,歪鼻子……我向谁喊冤叫屈!可是子弹已经转动,我早已骑虎难下,若是提出退出,只怕这群盗墓贼就连党五爷都会看不起我!身为“三奇贵人“的我,怎么能丢得起这脸呢。
闭着眼想的时候,就听朱三胡子大叫:“啊!——怎么是我!”
忙睁开眼,就见黄匣子上的那颗子弹弹头尖儿,不偏不倚指着沉底车和掘地虎中间的朱三胡子!见朱三胡子如此叫嚷,身后几十名红枪会匪贼围在朱三胡子身后,意思在明显不过,谁敢动他们大当家的一下,就把谁捅成蚂蜂窝!
赵阎王恶狠狠看着朱三胡子,用指头戳着黄匣子,质问他:“朱大当家的,你也是一方豪杰!身后站着的都是你们红枪会兄弟,你可以让他们把我们这些盗墓贼都捅死!然后劈棺扬尸,摸取黄匣子珍宝。”
此话说完,赵阎王把腰间的短枪递给朱三胡子,但见他食指扣在扳机上。朱三胡子低着头,然后一拳砸在黄匣子上,对身后红枪会匪贼怒喝:“别丢人啦!我朱三胡子也不是怕死的孬种!”然后从身后一名匪贼手里夺过一杆红缨枪,用膝盖折断,把明晃晃枪尖对准自己咽喉,眼一闭就捅了进去。
“大当家的……”身后红枪会匪贼忙搀扶朱三胡子,却被朱三胡子甩开。他想说话,又说不出。脸憋得通红,直到嘴里吐出血才瘫坐在黄匣子旁,头抵着黄匣子瞪着眼死了。
赵阎王见朱三胡子就这么死了。摸出五块大洋,推到朱三胡子刚刚站的位置。补充说:“朱老弟是俺请哩。他的棺材本俺赵阎王出啦。”
红枪会匪贼拿了赵阎王大洋,很识趣把朱三胡子尸体抬到一边去。
赵阎王扫过众人,忽然高声问:“谁怕,可以退出这场赌局。没啥,不丢人!”但是,不知何故,没有人胆怯退出。
见状我也只好装下去。一个念头!这次不死的话,我回老宅一定给祖师爷磕头,磕一百个响头。
赵阎王再次捏住了那颗子弹,再次使出全身力气,转动了下子弹,就见子弹飞速旋转,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儿,闭着眼刚刚朱三胡子临死前的狰狞表情,浮现出来。
子弹在黄匣子上旋转而发出的声音,令我心慌意乱。真想堵住耳朵,就在我难以忍受之际。子弹再次停住——
我睁开眼,但见子弹头儿这次指住了沉底车旁边的住地虎!他面色凝重,看着那颗子弹,陡然发声大笑起来。
“大哥……”侧面虎、掘地虎不约而同叫了声。但见住地虎笑声突然停顿,抓起赵阎王推给他的短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然后就听“砰”地一声,血迸溅了沉底车一脸,吓得他一哆嗦。
住地虎扣动扳机的瞬间,赵阎王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影。——秦情跑上宝床,抱住自己大伯尸体抽泣起来。
掘地虎咬着牙狠声对赵阎王说:“——再来!我们兄弟有三条命!就不信你命比我们大!再来!”
赵阎王冷笑不语。再次捏住那颗子弹,一拧子弹弹身,子弹第三次飞转起来。
沉底车面色煞白,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往下流,下巴尖不停往下滴,陡然惊呼,倒地挣扎呻吟了几声,不动了?……是死了吗。
子弹逐渐慢了下来。这次竟然恰巧指向沉底车!赵阎王示意红枪会匪贼试了试沉底车鼻息,结果这个曾经叱咤盗墓圈的盗墓贼竟然被活活吓死了。
赵阎王擦了把额头的汗,让红枪会匪贼把沉底车尸体拖下宝床。
那颗子弹第四次转动的时候,我只觉两腿发软。手抓住了莫邪剑剑柄,只要这次子弹指向我,我就立马拔剑砍了赵阎王!试想我杀了赵阎王,关中帮侧面虎跟他女儿秦情应该不会跟我为敌。
——住地虎死在这场赌局上,我杀赵阎王也算替住地虎报仇。毕竟这种赌局是赵阎王想出来的。人之常情,关中帮侧面虎他们理应迁怒赵阎王才对。想到这里,子弹渐渐变为静止。
莫邪剑“唰”地一声被抽出,但是赵阎王不愧为盗墓圈的老滑头!他似乎猜出我会有此招。居然已经握枪在手,而且枪口冲着我的胸膛!意思是只要我一动,他就扣动扳机——
“小子!你跟我姓赵的玩这种伎俩!你还嫩!怎么不砍我?看看你剑快还是我子弹快!”
我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这么“死”太憋屈!
——白狐狸还没有找到,难道我堂堂三奇贵人就死在这姓赵的盗墓贼手里?莫非天下姓赵的都是我的克星不成。……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我命理不俗!不该就此死掉才对。但是,赵阎王手里的短枪枪口赫然已经对准我的胸膛,即使我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秦情这时候猛然站起身,踏足宝床。手里竟然拎着一把黑黝黝短枪,对准赵阎王额头,一个字一个字警告赵阎王——
“你敢开枪,我就开枪!”
侧面虎一把夺过他女儿秦情手里的短枪,怒喝:“小情!我们秦家行走盗墓江湖,要像你大伯一样顶天立地,言而有信!死不可怕,你明白吗。”
忽然感觉赵阎王短枪枪口对准我胸膛的位置。不禁心里窃喜!丢掉莫邪剑,大义凛然对赵阎王说:“你开枪!命理不俗的我是‘三奇贵人’,你这颗子弹打不死我!一定打不死我!你开枪呀!开呀!”
“啪!”子弹飞射而出,朝我胸膛飞射而来。陡然觉得子弹撞击我胸膛的八门浑元盘上,然后弹跳到黄匣子上,滚动到赵阎王眼前。
——心有不甘或者难以置信的赵阎王,接连开了数枪,四五颗子弹都被弹落在黄匣子上,滚动弹跳不止。
我纵声大笑,用大拇指一戳我的鼻梁,气势汹汹告诉赵阎王:“你家枭爷会《六甲天书》能扶清灭洋,能请神附体,刀枪不入!老匹夫你怎么不开枪了?”
赵阎王并不知道我胸膛之所以子弹打不进去,是因为有一块“八门浑元盘”挡住了。瞠目结舌之余的赵阎王,惊慌之余后退好几步,靠在墓墙上气喘吁吁,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住我看?
……莫邪剑被我捡起来,我逼近赵阎王,却被郭三才喝住——
“刘枭师侄你想干什么?这场赌局还没有结束呢。”但见郭三才走到赵阎王跟前,提醒赵阎王现在生死全在那颗子弹上,任何人不得犯规。
赵阎王见到郭三才,似乎有了底气。前走一步,用短枪指着黄匣子上的那颗子弹,说:“你想杀我姓赵的,要看那颗子弹答不答应。有种我们再赌?”
郭三才煽风点火,冷笑了下,带着嘲讽之意,跟我说:“没错!你如果不按规矩就是对死者的不敬。”
我看了眼侧面虎、掘地虎和秦情,收起莫邪剑,重新站到黄匣子旁。这时候赵阎王第五次把微微颤抖的手伸向那颗子弹,一拧之下子弹再次飞旋,同时他闭着眼,只等旋转声音停下。
掘地虎眼睛一直瞪着飞旋的子弹,眼睁睁看着子弹头对准他!满脸无奈之余,对面赵阎王呵呵大笑,指着掘地虎嘲弄起来:“哈哈……你们兄弟我看这次刨古董没有叩拜五大仙,掘地虎你自我了断吧。”
侧面虎、秦情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那颗子弹头,在他们父女还没回过神儿之际。掘地虎含着泪,抓起赵阎王刚刚推到他跟前的短枪,死死抵住自己脑门儿,大声喊叫着:“二哥一定要跟赵阎王赌到底!替我跟大哥讨回公道!”
“啪!”掘地虎倒下宝床,血滴溅落黄匣子上。——秦情哭声再次响起。
赵阎王运气的确不错!这次当他把手伸向那颗子弹的时候,却被侧面虎叫住。
“——我来!”赵阎王抬眼看了下侧面虎,缩回手。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侧面虎含着泪,用颤抖的手,死死捏住那颗子弹,然后用力一拧,子弹第六次飞转起来。
“哗啦啦……”这种声音,已经变为催命符咒。……不知这次是我们三人中的谁?或许真如赵阎王所说,关中帮这次盗墓没有拜“五大仙”,子弹头赫然指向侧面虎!竟然不偏不倚!
“爹!……”秦情一把抓住侧面虎胳膊,这次是他自己把他自己送进鬼门关。对面的赵阎王不得不再次大笑:“我这次出门前,给五大仙磕了整整一百个响头!”
感觉我这次回到老宅也要给我的祖师爷画像前磕一百个响头!而且每次盗墓卸岭前,都要磕他一百个!少一个都不行!侧面虎咯咯直笑,难以置信笑完之后,心灰意懒对这黄匣子说:“这是雍正爷怨灵诅咒!是盗墓贼的报应!”说完他扣动扳机,倒在黄匣子旁,死不瞑目。
秦情这次放声大哭,抱着侧面虎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我越看越觉得秦情越像李十九妹,她……伤心欲绝!
赵阎王看着那颗子弹他不得不得意大笑:“谁敢跟我赌!谁说要跟我姓赵的赌到底的?哈哈……”秦情擦掉泪痕,站了起来。
——她走到他父亲侧面虎站的空位置上,面沉似水!极为镇静看着那颗子弹,伸出葱白玉手!被我一把攥住,我盯着那颗子弹对她说:“我替你赌!”
秦情没有回答我,她还是捏住了那颗子弹!然后才对我说:“刘枭……我如果这次活下去的话,你会娶我当婆娘吗?”
我想到了“李十九妹”,我知道她不是“李十九妹”,但是她已经失去了三位亲人,而且极有可能……也会被这颗子弹……然而那颗子弹已经在秦情扭动下第七次转动起来。
北派盗墓贼信奉“五大仙”,每次盗墓前都要叩拜。或许,这都是“命”!子弹头再次不可思议般指向秦情的时候,她泪水划过白皙脸颊,这次对面的赵阎王拍着“黄匣子”大笑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