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旋忐忑不安了好几天。直到那天在院子里,看到林雨研将烫水泼到韦安儿身上,向天问急忙拉开她衣服查看伤势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韦安儿的肩膀上面有三颗三角形的血痣。
那瞬间,冷幽旋只觉得五雷轰顶。让人去调查过,韦安儿的确有一块宝贝到睡觉都带着的玉佩,小小的角落雕刻着个乌字。
冷幽旋再怎么傻。她都猜得到韦安儿就是真正的大小姐了。
这个让她震惊不已,想不到这么多年,她就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和乌天晴的关系那么好,如果事情败露了,那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能让韦安儿继续在这里呆了,她在这里一天,身份就有可能暴露,毕竟乌天晴还那么喜欢她。
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她离开这里才行,但是这个理由必须绝对的充分,所以府里的丫鬟很多,她想要赶走一个小丫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平时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自己突然这么做会让人觉得怀疑。而且她是乌天晴身边的人,乌天晴毕竟是正牌夫人,她还没有这个权力。思来想去,她觉得唯一的最好的人选就是林雨研。
看来这样林雨研针对韦安儿也不是没有道理,原来是林雨研从小就感觉到韦安儿的身份和她不对头,肯定会夺走她什么,所以才这样针对韦安儿。
让林雨研来对付韦安儿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她才找来了那什么白莲花,要将韦安儿带到一个不知名无人可及的地方去,只要她离开就好,如果逼不得已,那只能除掉韦安儿,无论怎样,韦安儿不能留!
冷幽旋下定决心。
但是这一切却全都被刘月庭给听到了,她是奉了乌天晴之命,来给林雨研送补品的,炖的上好红枣燕窝汤。
但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消息,起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正好林雨研的房间附近没有其他丫鬟,刘月庭就楞楞的站在了门外听完了全部过程。
最后被冷幽旋重重放下茶杯的声音给惊醒了,慌忙逃走,无论怎样不能被林雨研发现她在偷听,不然按照林雨研这坏脾气肯定不会轻饶她,而且想不到小夫人竟然这么的恶毒。落到这两人手里,她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冷幽旋两人也没有发现门外的动静,还在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刘月庭在途中遇到了林雨研的丫鬟,就把食盒塞给她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跑走了,小月奇怪的看着她,“什么呀,说是大夫人给的补汤给我干嘛呀,怎么不给小姐送去,真是的。我可不想去受小姐那份气呢!”
林雨研要把韦安儿给陷害进柴房。然后推说安儿犯了大错让老爷把韦安儿赶出府,然后冷幽旋安排的人就把韦安儿带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其中一点事都不管林雨研两人的事,完全可以只手遮天的躲过去。
“夫人,夫人!我有事禀告。”刘月庭慌忙的冲进了乌天晴的房间,差点害乌天晴把绣针给扎到了自己手上,乌天晴一皱眉,把绣花针给放在绢面上。
刘月庭这丫头就是改不了大惊小怪的坏毛病。乌天晴有些头疼,“你慢点说话,这里人少,你不要吼那么大声,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的。”
听到乌天晴的呵斥,刘月庭下意识的收敛了声音,随后反应过来,慌忙的一跺脚。“先不说这个。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又想要我陷害安儿出府了!你可要为安儿做主啊!”
乌天晴皱起眉头,眼前这小丫头和安儿关系挺好的,就算是为了帮韦安儿出气,也不至于扯这种弥天大谎。所以可能又是真的?乌天晴想起自己的女儿,本以为她改过自新了,想不到还是本性不改!
“她又做了什么?你慢慢道来。”乌天晴阴沉着脸,这林雨研不治治是不行的了,十大板子还没够她受的吗?这时候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毫无脸色好讲。犯错的人就要惩罚。
刘月庭看着乌天晴阴沉的脸色,心里暗道夫人生气的模样真恐怖,她服侍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夫人生气。赶紧把事情的起始原因都说了个明白。
乌天晴的眉头紧锁,这事怎么还管冷幽旋的事了?雨轩平时也不见和她关系多好啊,怎么这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夫人?”刘月庭看乌天晴一直沉默着,不开口,以为她是不想为韦安儿做主,心里着急就催了一声。
“她们现在可还在一起?”
“奴婢离开的时候,她们确实还在屋里,现在就不知道了。”
“好,你让安儿去若兰寺住上几日,就说是我让她去沐浴些佛气,然后让她带点若兰寺的香回来。一定要是主持开光的。”
刘月庭奇怪的看了乌天晴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她不该说什么。这是大夫人的决定,大夫人不想唇膏责骂大小姐也是应该的,只要安儿没事就好了。
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乌天晴宁愿不说。不然毁了的岂止是林雨研的名声,也是林家的名声啊。
乌天晴看似平静,心里却都波涛汹涌起来。冷幽旋为什么又要针对韦安儿?难道是为了讨好雨轩而已?韦安儿到底什么身份让她们两个不顾形象的都要把她给陷害出府?
这事太奇怪了,尤其是冷幽旋,乌天晴皱眉,从此对于冷幽旋就留了一份心眼,有了乌天晴的暗中阻止,林雨研和冷幽旋的计划当然没有成功,根本就没有找到人,让冷幽旋白白给了白莲花银两。
冷幽旋不甘心的跺脚,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不行,无论怎样韦安儿这个人都不可以留!林雨研太没用了,平时就懂得动些小手脚,关键时候却派不上用场,看来她要靠她自己了。
还有那个人也一定要解决。
冷幽旋的眼睛里闪动着冰冷的光芒。
林雨研对于这次计划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信心,所以失败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冷幽旋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大殿上是一片幽静,静的几乎只可以听见司徒魅的呼吸声,宽大的宫殿内并未掌灯,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格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斑驳细碎。殿外的树影晃动,带着地上的光影也悉悉索索摆动不止。
已近中年的帝王独自一人坐在大殿内,宽阔的宫殿将帝王衬得似乎有些孤单而落寞,司徒魅的目光停在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幽暗角落中,角落中恭肃的立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司徒皓轩垂目守在宫殿的角落里,身形和呼吸声都掩饰的极好,作为皇帝的暗卫,他本就该这样处于黑暗之中,他是由司徒魅从小培养长大的,那么,他的生命,自然应该全部用来奉献给他。
“皓轩,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你去一趟。”司徒魅突然开口说道,声音虽是极小,但仍旧被司徒皓轩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
司徒皓轩闻言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司徒魅,显然不明白一向与武林井水不犯河水的朝廷帝王,为何突然派自己前往武林大会。
司徒魅领会出了司徒皓轩的疑惑,眼神忽然凛冽了几分,缓缓开口道:“你此次前去,若查知有异心者,给我除去便是!”
司徒皓轩闻言,初始有些震惊,不过不用细想他也明白了司徒魅真正的用意所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帝王的司徒魅,又怎会容忍有一块地方,是自己的权力所不能触及的?
这种强烈的占有感,本就是帝王生来该有的霸气与风范。
“是!”司徒皓轩说完这一句,便又从黑暗的角落中隐去。
秋风萧肃,落叶漫天,然而武林大会的会址却是热闹非凡,周围的客栈早已被来自各地的江湖客们挤满,剩下的几间客房也是极为抢手,甚至有人为了争得一间客房而发生口角甚至打斗的。
司徒皓轩此时正身处福来客栈,客栈内十分喧嚣。这乡野中的酒菜并比不得大内宫中,不过司徒皓轩仍然举着茶杯啜饮着,但是眼神早已飘到了另一处。
客栈西南角的一桌上坐着几个彪形大汉,喝酒行酒令的声音极其之大,某些门派中有人好静,自然是极为不满,然而这几个大汉分明是毫不在意,旁若无人般的大事喧嚣。谁说不是什么大恶之事,但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不快。
如此情景,旁人自然是觉得与他们相隔越远越好,司徒皓轩却是对这一波人起了兴趣。这群人虽然毫无文雅可言,甚至于过分的粗蛮,可是在眉眼间却毫无凶恶感觉,反而不乏凛然正气。
让司徒皓轩注意到他们的其实是坐在上位的一位为首的男子,一柄九环大刀被那大汉随意搁置在桌上,看外形与别的大刀并与两样,可是材质却十分奇妙,刀身通体呈现出黑色,从中却泛出隐隐精光。
司徒皓轩看了看自己的长剑,大致也明了了。自己的剑乃是当世名匠鬼斧子所铸造,当年鬼斧子与司徒魅在民间偶遇,鬼斧子的铸造技艺虽然无人可及,但是于武功方面却没有什么造诣,当时正在被仇家追杀,微服私访路过的司徒魅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是那帮凶徒胁迫鬼斧子为自己铸造兵器,鬼斧子不从,他铸造的兵器从来都只入正道之人手中,铸成之后更是需要浩然正气养之,怎么可以入这帮宵小之徒手中?凶徒见此情景,恶性大发,心想既然这鬼斧子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将他除了去。
得知事情原委的司徒魅当即便派人处理了那帮恶徒,鬼斧子感于司徒魅救命的恩情,又观见了司徒魅眉宇间隐隐的真龙之气,便为他打造了一柄宝剑作为谢礼。
这柄宝剑,现在就在司徒皓轩的手中,在司徒皓轩成年之时,司徒魅将这柄宝剑赠与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