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山看着元琀:“五皇子若是想要存心想对付什么人,当然没人能拦得住您。只是您出手前肯定会将利害得失细细思量一番。不是吗?!”
“好!那苏大人就回去好好的等着本王思量的结果吧。”元琀狞笑着,高声送客:“来人,送苏大人出府。”
苏远山被元琀赶出了五皇子府,在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看五皇子的反应,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不过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边苏远山才离开,五皇子府却又来了访客。五皇子元琀听了下人的禀报,气的砸了手中的茶盏。报信之人吓的连忙跪下:“主子息怒,息怒。我这就赶那人离开。”
“赶什么赶!一个两个真当我是纸糊的。让他进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为了那个寒祈,还有多大的本事,敢跟我在这死磕!”元琀咬着牙,眯着眼睛吩咐下人。心里对寒祈越发的愤恨,他元琀,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自己!
虽然苏远山已经尽力在保全寒祈,可是寒祈自己也清楚,那五皇子元琀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也暗自筹谋了一番,他虽不知元琀届时会如何发作,却也不再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寒祈却没等来元琀的报复,反而等来了自己二叔寒归朗的召见。当然,是苏莫帮他去见的寒归朗。
那日叔侄二人在寒归朗的书房,面面相对,一坐一立。
寒归朗看着苏莫,叹了口气:“五皇子那边你不用再担心。不过以后离着他远一些。”
寒祈闻言愣住了,苏莫有些干瞪眼,便急急的唤了寒祈好几声,寒祈这才回神。让苏莫代他问话:“二叔答应了那五皇子什么?!”
寒归朗看了苏莫一眼:“没有什么大事,你不用管。你管好自己,别再招惹五皇子就是了。”
“在二叔眼里,五皇子是可以跟随的一代圣明君主,还是二叔只为了保全我的性命。若是后者,那么寒祈宁愿此刻便死在二叔的面前。”苏莫一字一句的转述着寒祈的话,虽然经过了她的过滤,可仍能感觉到寒祈的激动和愤怒。
寒归朗看着自家的侄子,在他眼里的寒祈也是一副明明激动得要死,却在极力隐忍的模样。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祈哥,你这孩子心思太重。投奔五皇子的事与你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不用管。”
“二叔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用管。二叔怎么忽然这般热心。六年间对我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就把全府人的前程和命运都因我的原因,押在了五皇子的身上。二叔可有问过我的想法。”苏莫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话,她直觉寒祈此时应该是非常非常激动的。虽然她尚且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莫猜的没错,寒祈现在确实很激动。他一直觉得五皇子之所以折磨他而不要了他的性命,是因为要用他去牵制一个很重要的人。
只是寒祈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的二叔。二叔现在是兵部侍郎。官职虽小,却有实权。如果五皇子真的搞定了苏远山再搞定了二叔,那么苏莫所说的那个结局便不会出现。五皇子一定会宫变成功。
可是,苏远山已经知道五皇子在算计他的女儿,五皇子的船他是不会上的。甚至会专门跟五皇子作对,按照苏莫的说法三皇子也对大位有兴趣。如果历史未变,那么二叔此时的投靠,便会将寒府放在新皇的对立面。抄家灭族是跑不了的。
苏莫没有活到元珆登基,寒府一众人的结局,寒祈无法从苏莫口中得知,不过若是二叔真的投靠了五皇子,那么结局,便是显而易见的。
而寒府会落到那种结局,完全是因为他的原因,二叔是为了保全他才投靠的五皇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寒归朗沉默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这些年,你终究还是怨我了。怨就怨吧。此事就这样了,你无需再多言。”
寒归朗说着起身离开了书房。留下苏莫一人。
寒归朗的话让苏莫鼻头一算,那句我没有,怎么都没能说出口。而寒祈也沉默着。他的沉默像是一把未曾开刃的刀。拉的苏莫的心钝钝的疼。
“寒祈,你别担心,我们总能想到办法保全住寒家的。”苏莫开口劝说。寒祈只是淡淡的恩了声便不再说话。
而苏莫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劝说他,也只得陪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寒祈养伤养了半个月才康复。情绪却依然低落。苏远山邀他过府一叙。寒祈才不得不出了门。
因第二日寒祈便要正式去御前当值,所以苏远山细细的将一些规矩要求给寒祈讲了讲。苏莫一一应了下来。二人又聊了些旁的事。
苏莫看着心情颇佳的苏远山忍不住道:“义父气色不错,想来丫头最近甚是乖巧。”
苏远山摸着胡子笑眯眯道:“是啊,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转了性。这段时间乖的不得了。昨日竟然还亲自下厨给我整治了一桌子的菜,说是要慰劳我连日的辛苦。你别说,那菜的味道还真不错,颇有几分她母亲当年的味道。”
苏莫闻言却是一愣,追问道:“丫头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好的手艺。我记得义母故去的早,她是跟谁学的。”
苏远山笑着摆了摆手:“这丫头还真跟我说了,说是无意中发现了你义母的手札,便自己学着做了几道。顺便让我鉴赏鉴赏,她好回去改进。”
苏莫闻言愣住了,母亲的手札她前世也曾见过,只是那是在她嫁给元珆之后,元珆在大婚当天送她的。如此贴心的礼物,她还为此感动了许久。而现在那手札竟然提前出现了,这让苏莫没来由的有些心慌,那手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丫头的手里,除非是元珆送她,讨她欢心的。
可如果真的是元珆送的,那么事情便大发了。
“苏莫,别慌,我们先去看看丫头再说。”寒祈的声音响起打算了苏莫的沉思。
苏莫打起了精神,扬起笑:“说来我有好久没见到丫头了。看来今日我有口福了,怎么着都得逼着丫头亲自下次厨。”
苏远山哈哈大笑便打发苏莫赶紧去找丫头,并扬言听者有份,晚上他也要过来一起凑凑热闹。
苏莫来到丫头房里,想想一见苏莫便露出欢喜的笑,刚要开口便被苏莫制止了。想想会意的点了点头,打了帘子,让苏莫进门。苏莫一进门便见丫头正在低头绣着什么。神情极为专注。连苏莫走到了身边,她都没有发觉。
苏莫站在丫头身边看了看,那是一件大红的嫁衣。大正有风俗,女孩子的嫁衣必须由自己亲手缝制,不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皇族公主。
说来丫头的婚期有些紧,所以此时赶制嫁衣也不为过。可是苏莫看着那一抹红色,却怎么都觉得不妥。
一直专心在手中嫁衣的丫头,忽然有所感般的抬了头,只见苏莫站在她的身边。丫头欢喜的叫了声哥哥,丢了那嫁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苏莫。
苏莫微微一笑,心里稍稍平复了些,伸手在丫头的头上揉了揉:“才短短半月不见,我家丫头越发的漂亮可爱了。我听说你现在学会做菜了。怎么?今天晚上你难道不亲自下厨,慰劳慰劳你大病初愈的哥哥吗?!”
丫头闻言脸上露出微微的羞赧,往后退了退,嘟着小嘴斜睨着苏莫:“哥哥病了半月,父亲又不许我去探望,可把我闷坏了。如今哥哥来看我,竟然张口就来讨吃的。那苏府没给哥哥粮食吗?!嘴巴竟然这样馋。”
苏莫闻言大笑:“丫头的嘴巴越发厉害了!”
丫头闻言捂着嘴也咯咯的笑了。
苏莫看着丫头,只觉得半月未见,丫头的脸上除了天真懵懂还有一丝她未曾见过的风情。她有些不敢确定,因为那风情显得那么陌生,她似乎从未在自己脸上看见过。苏莫于是偷偷的问寒祈:“寒祈,你觉得丫头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寒祈恩了一声:“一会你找机会跟想想问问,这半月丫头可有什么异常。对了你不是来看过几次,都没发现什么不同吗?”
苏莫仔细回想,却毫无头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想想身上。打着小解的幌子,将想想偷偷叫到了一边,想想仔细回想了半晌,却也只得说没什么异常。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小姐偶尔会自己坐在那发呆。
偶尔还叹气。不过想想以为她是因不想嫁给元珆做侧妃才这般伤怀。
苏莫和寒祈商量了半晌,最后寒祈道:“晚上你装醉,留在苏府。咱们守上一夜,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不提晚上丫头亲自下属,大家的宾主尽欢。只说苏莫装醉在苏府过夜。待到万籁俱静,苏莫便爬起来,悄悄潜入了丫头的院子。趴在院中的树上,仔细的盯着丫头的闺房。就这样溜溜的等了一夜。
终于在月上中天之时,一个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丫头的院子里,他轻车熟路的跃到了丫头的窗下,然后翻窗而入。
苏莫震惊的看着那打开又合上的窗户,只觉天都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