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弄玉忙着逃跑路线,这边南宫烈也不闲着,将之前早已布置好的战略部署下去,对于谢瑾成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他也做了相关的准备。
迪严按他的指令,向谢瑾成下战书,地点约在淮安,此处地形如同葫芦口,一旦两处出口被堵,身陷其中之人必然腹背受敌,即便没能完全消灭,也会损兵折将。
下战书的人是迪严,谢瑾成不疑有他,迪严虽说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可在军事上却是半吊子,根本不懂什么战事,说白了只是不识字的莽夫罢了。
再加上谢瑾成一心想攻下临安城,想尽快接回苏弄玉,这心急则乱,当真领兵进了淮安,结果中了南宫烈早已部署好的圈套,前面是迪严带领的军队,身后是夜海国的军队,上面是弓箭手,对于身后突然夹击的夜海国士兵,完全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一项最安分的夜海国在这时候也想分一杯羹。
一场硬战下来,死伤无数,据说鲜血染红了一地,可见其伤亡程度如何残酷。
那一天谢瑾成领着剩余的部队回去,天灰蒙蒙,还下起了小雨,似乎也在哀泣,为这满山遍野横竖躺着的无数尸体,无数亡魂无家可归。
阴暗的天,如同谢瑾成此刻的心情,阴沉,沉闷却又无处可发泄,葬送在这场战争的士兵,多半部分都是未成家的,有的已成家,可家中妻儿注定无法等来出征的人。
而他谢瑾成打了他有生以来第一场败仗。
或许正如了然大师所说的,苏弄玉是他的劫,前生是,今生亦是。
只不过前世是他负她的,今生他断然不会重蹈覆辙。
可他既然在想到后果的前提下,还继续执意开战,他就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
迪严领兵收回了之前的失地,夜海国乘胜追击,又连破了被丘国边境的几个小县城,谢瑾成可谓是领兵弃城而去。
号称战神的谢瑾成在淮安被打得落荒而逃,在各国一传开,立马涌起了狂潮,属北丘国的百姓反应最激烈,完全不能接受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继而又传出谢瑾成昏庸无道,为了一个女子特意引起战争,搞得民不聊生,纷纷要求皇上能够下旨将谢瑾成召京都。
朝中大臣齐齐上奏,皆要求将谢瑾成调回京都,谢云庭险些镇压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各种理由搪塞各个大臣,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恰逢冬天,谢瑾成不得不先退回庆梨城,原因有二,其一,这场大战士气大减,士兵萎靡不振,即便打回去,没了气势什么都是白塔,其二,冬天并不利于作战,是以谢瑾成决定驻守庆梨城,待整顿完毕,再继续收回失地。
这边南宫烈打败了战神谢瑾成,眉宇间皆是得意之色,想到苏弄玉,现在她该对他另眼相待了吧?
他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的表现了,他吩咐下去后便带了少些士兵一路赶回去。
苏弄玉接到消息想要立马逃离这里的心声更甚了,而南宫嫣也做好的准备,一早就以逛集市为由将她接了出去。
身后自然少不了一路跟随的眼睛。
两人在一家布庄停下,继而对视一眼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的人距两人只有两三步,可谓是紧跟其后,就怕苏弄玉一溜烟没影了。
貌似在挑衣服的两人,其实做的不过是掩饰,“你等下帮我尽量拖延他们的时间。”
南宫嫣点头:“我知道,已经照你说的安排妥当了。”
“这件衣服不错,我想试试看。”苏弄玉选了件衣裙,满是欢喜的说。
这戏南宫嫣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顺着话接过:“真好看,穿在你身上肯定好看。”
“姑娘要是喜欢,可到后面去试试。”老板娘挑起内室的帘子,对着她乐意地提议。
苏弄玉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便知定是她安排好的。
“也好。”
她抬步刚要进去,身后的人终于开口:“苏小姐,这不太好,太子说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想不到南宫烈也是个心细之人,处处防着她,果真是不易。
跟在她身后的南宫嫣正要开口,苏弄玉手已落在她腰间,抢先一步,“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进来看。”
她就不信他们敢有那个胆,显然那人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脸一热,半天也没敢吐出半个字来。
也是,像她这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说得那么自然的,恐怕这天下也没几个了。
苏弄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她知道那人是肯定不敢进来的。
南宫嫣却是噗嗤一笑,越发觉得她是个好玩的人了,可不免又有些失落,今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面。
这缘分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弄玉进了内室,在里面微挑起帘子的一角,果然那人不敢直直看向这边,眼睛四处转悠,南宫嫣则站在布料前,手上的动作也不闲着,挑来挑去,假装在找心意的布料,看那样子果真像是真的。
她抓紧时间,手中的衣料被她随手扔在一旁,转身跳出了窗户,走了后门。
后面,早有一人牵着一匹棕马等候在那,她心中大喜。
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驾马离去。
在临近城门时,有守城的士兵上前检查,一看她就知不是月兰国的百姓,正要喝令她下马。
苏弄玉早有准备,亮出令牌,那士兵没敢再多阻拦,直接下令放行。
这令牌是南宫嫣给塞给她的,显然也知道会过这一关。
一出城门,苏弄玉人就像从牢笼飞出的鸟一样,感觉到了自由的美好。
“驾。”她一夹马腹,身后的扬起一阵尘土。
苏弄玉欢悦的心情,连奔跑的马也能感受得到,像是被她感染,马儿也跑得更欢了。
她本抱着一路跑下去的心态,可是想到马会吃不消,她不得不停下来,在休息期间,她便啃着南宫嫣给她准备的干粮。
可她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会在途中碰到南宫烈,而且两人还直接打了照面。
身下的马儿跑得欢快,她拉都没来得及拉住,而南宫烈也是一路赶来。
都是赶路的人,可是目的却是不一样。
苏弄玉是为了早点离开月兰国的边界,回到谢瑾成身边,南宫烈则是希望早点回到月兰国,向苏弄玉显摆自己的能力。
这个时候,苏弄玉绝对不会有停下里和他对视的打算,反而直直地驾马从他眼前飞过。
可南宫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调转马头立马追了上去,身后的人也紧追而上。
苏弄玉在怎么跑了也跑不过他的,南宫烈的马可有千里马之称,马的耐力好得不行,而她的赶了差不多一天了,马的体力已慢慢减弱了。
没多久,南宫烈便追上了她,两人齐头并进。
“苏弄玉,你好样的,竟然敢逃跑。”咬牙切齿的语气。
“我从来没想过要留在这里,你也不要逼我。”她也没看,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不远处就是她满含希望的方向。
“谢瑾成输了,而且是惨败。”
“那又如何?”她甚是无谓地回他。
“如何?那你更不用回到他身边,遭受着百姓的咒骂。”
如今的战神,在北丘国百姓的眼里,只不过是凡夫俗子。
南宫烈不想再和她废话,大掌往她肩上一抓,轻松地将她拎到自己所骑的马背上,扣在身前,手穿过她细小的腰身抱住她。
腰身被紧紧禁锢住,身后是男人坚硬的胸膛,隔着衣料苏弄玉还是能感受他传来的热源,随之而来的是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她不悦地挣了挣。
刚一动,腰间的手就收紧一分,勒得她肚子生疼,知道吃亏的是自己,她也很识趣的没动。
“本太子说过,这场游戏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的。”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着,似无意又像是是宣示着什么?
苏弄玉没法分神去想,因为他滚烫的气息铺洒在她的颈上,惹得她不自在。
别过头,不打算搭理他。
南宫烈盯着她白皙的颈子,视线往下看,隐约可以通过衣领看到里面精致的锁骨,他心头不免有些异样,总觉得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鬼使神差的,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让她更加的贴近自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扭头,目光落在她白皙圆润的耳垂上,素来喜欢露出邪笑的唇,不受控制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手劲徒然使了劲,苏弄玉感到不适,正想开口大骂他变态。下一秒,耳垂处温润的舌尖触上,她浑身一震。
“你想疯了。”她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自觉放大。
身体不停的扭动,反手朝身后打去,也不管打没打到。
耳膜冲刺着她的音色,南宫烈迷离的眼,这才恢复了清醒。
“本太子没疯。”不但不疯,而且清醒得很。
他是没疯,苏弄玉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被他给气疯的。
他调转马头,刚隔开又立马贴近她,声音暗哑:“苏弄玉,本太子真想要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