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弄玉抛下谢云阳,走出了好远,才回头看了看身后,却没见到他跟来,脑海中回响他那句“我喜欢你”,半真半假的话,半真,真是他的语气,半假,假是他最后的掩饰。
那一瞬,她隐约有些肯定,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脑子里想着事也没留意。刚转头便徒然迎面撞向来人,小脑袋直接砸在那人的胸口处,余光处是抹明黄的身影。
她一怔,耳边还传来那人低低的笑声,赶忙借助他的力气站好,扯了抹笑,欲要福身行礼,谢云庭手一伸便拦住了她。
“无需多礼,今日不讲君臣之礼,随意就好。”
苏弄玉嘴角一抽,说得轻巧,谁见了你能不自动行礼,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旁边另一个身着火红衣袍的妖虐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她的眸中含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夜潜入苏弄玉闺房的南宫烈,看着他穿得喜庆,倒不像是来祝寿的,反倒像是来抢正主风头的。
话说,要是换了别人身上披这么一身红,定然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可到了他身上,不但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添了几份魅惑,别有一番风采。
可是,苏弄玉憋了憋,没憋住,很不厚道地笑了。
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满是不解。
“你笑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有这不怀好意的笑,隐约是针对他的。
她忍住笑,看向南宫烈,撇了撇嘴,很直接地说:“笑你。”
“我也想知道。”
说这话的是谢云庭,说话间,他已挥手退下身后贴身的侍卫。
“那我说了。”她盯了盯两人,有种拔腿就跑的节奏,笑道:“我笑你穿得很骚包。”
果然,“骚包”两字刚一横空出世,南宫烈俊脸黑如锅底。
谢云庭虽没像苏弄玉笑得放肆,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看样子甚是愉悦。
“你自己要我说的,我只不过是成人之美,满足了你的好奇心而已。”看他面色不善,苏弄玉连忙眼神示意谢云庭,叫他帮自己说句话。
“高兴的日子说高兴的事,你说是吧?太子。”谢云庭敛了唇边笑意,很是配合地应了声。
高兴的日子?竟他堂堂的一国太子作为取乐的对象,可话还是他自己要求的,也怨不得别人,他铁青着脸,轻应了声。
苏弄玉闻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想不到小白脸轻描淡写的话,却叫南宫烈吃瘪,又不能发作,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本太子还是第一次见闻北丘国的女子,还有这般豪爽之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他盯着苏弄玉,意味不明地说。
苏弄玉摸不清他话中之意,躲开他的视线,微低下头,很难得的没再开口。
“太子过奖了。”谢云庭一笑,接话。
“皇上,南宫烈有一事相求。”他行了礼,甚是认真的请求。
谢云庭抬手虚扶他一把,笑着说:“太子,尽管说便是。”
苏弄玉心砰砰跳,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正想寻个借口,趁机跑路时,南宫烈那厮终于开口了。
“此次前来北丘国,父皇有和亲的打算,今到贵国一游,人才济济,美女如云,女子更不乏聪慧,饶是女子也有的不输于男子,南宫烈中意一女子,还请皇上赐婚。”
“哦?不知太子说的人是谁?”谢云庭不温不火地问。
苏弄玉立马反应过来,脑中雷声大作,心知雷阵雨要来,也顾不得皇上在不在现场,挪开步伐,撒腿就要跑。
步子刚迈出去,南宫烈的声音自耳边砸来,“那人皇上也认识,正是苏弄玉小姐。”
她身形一僵,回头朝两人扯开了抹笑,然后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闪身跑了出去,结果还没跑出多远,衣领就被一只大手拎起。
拎起她的人正是南宫烈,苏弄玉的小心思他早已看破,见她转身要跑,几个大步便将人抓住,邪邪一笑:“本太子看你往哪跑?”
这回苏弄玉倒也没挣扎,倒不是不想,而且根本就是白费气力罢了,她怒瞪着南宫烈,心中暗骂:死骚包,死骚包,尽找她麻烦。
她表示很不高兴,很不爽,力气大的人,为啥总是喜欢拎人像拎小鸡一样,谢瑾成是,南宫烈也是,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他把人拎回原地,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谢云庭瞥了眼他手上的苏弄玉,脸色神情难辨,站在那,唇微抿。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谢云庭略一犹豫,面露难色:“这······”
“这恐怕不成,太子还是另择她人吧。”拐角处,一道清扬的声音轻轻飘来,语气却也笃定无比。
谢云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赶上这一幕,听言,连忙出声。
“对,四弟说得没错。”谢云庭随声附和。
“皇上,南宫烈只中意于她一个。”他看着谢云庭。
“太子,想必你也清楚,苏小姐可是我皇叔的人,你觉得······”
“四弟不许胡言,苏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未说完的话被谢云庭截住。
“云阳说得没错,苏弄玉可是本王看重的人,谁敢动她。”谢云庭还没来及道出的话,徒然被谢瑾成冷声打断。
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苏弄玉了,连忙挣扎着挣脱南宫烈,他一愣神,给了她机会。
获得了自由,苏弄玉闪身躲到了谢瑾成身后,还是他好,相比于南宫烈那厮来说。
南宫烈脸色难看,谢云庭眼睛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谢云阳苦涩一笑。
“原来是摄政王。”南宫烈冷笑一声。
谢云庭和谢云阳纷纷问候,“皇叔。”
“你怎么也来了?”苏弄玉扯着他的衣角笑问。
谢瑾成神情淡漠,不满地递了她一眼,没应,凤眸扫过南宫烈,状似无意地道:“太子,不是你的就别肖想,否则后果你晓得。”
淡漠的语气,警告之意却是十足。
“只要她还没嫁给你,本太子有此想法又何妨?”他邪魅一笑。
当真有人不怕死的,敢公然向北丘国的摄政王挑衅,这是苏弄玉此刻的想法,她心里有一丝丝的矛盾,她希望两人打起来,最好是谢瑾成能把南宫烈那厮打趴下,不打他个鼻青脸肿,起码也得给他两个熊猫眼附体,她才高兴。可是一想到今天是谢云阳的生辰,又不想坏了气氛,这不内心纠结了好久。
“本王看中的人,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即便是有,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谢瑾成冷冷一笑。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好霸道!她喜欢,苏弄玉心里偷着乐。
南宫烈气急,恨极,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合他心意的人,谁知对方已被谢瑾成归入名下,他真的好不甘心。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谁不是乖乖的送上门来,可偏偏苏弄玉却是他心心念念,奈何却是碰不得的人。
谢瑾成,我们走着瞧!
静,静得出奇。
“大家都别干站着聊天了,还是到前院去吧。”谢云阳见气氛诡异,急忙出声打断。
谢云庭抬眸看了眼对面那个冷漠的男子,又瞧了瞧他身后的苏弄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南宫烈不愿在待下去,拂袖离去,满脸的怒色。
谢云阳在前面带路,谢云庭也跟了上去。
“啪啪。”苏弄玉对着他拍了拍手,甚是满意地说:“大叔,你刚才霸气侧漏了,有没有。”
谢瑾成:“······”
见他一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苏弄玉撇了撇嘴,心里暗道:夸他,还不乐意?早就知道马屁不好拍,她就不拍了。
“你该不会也是两手空空来的吧?”她不确定地问。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像谢瑾成这么冷酷的人,来参加这种无聊的生辰宴会,已经算是很委屈他了,怎么还能奢望他老带点礼物来呢?
谢瑾成瞅了她一眼,笑了:“你能两手空空来,本王就不能。”
“王爷,你错了,我送了礼物。”苏弄玉一噎,谁说她是两手空空来了,她明明有准备礼物的。
“你送的就是本王送的,这有什么区别。”他理所应当的说。
苏弄玉脸一黑,什么叫她送的就是他送的?什么叫没什么区别?区别可大了。
虽然他刚才一副她就是他家的人的样子,可是毕竟她还没嫁过去呀,怎么就这么自作主张呢?
她轻咳了几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王爷,您老是来蹭吃蹭喝的吧?若是,请不要捎上我,我丢不起这人。”
果然,谢瑾成面色顿时阴沉,语气不善:“最近是不是本王太惯着你,你都想爬到本王头上来了。”
“······”
他惯着她?有吗?再说了,她苏弄玉哪敢爬到他头上去呀,恨不得扑倒在他的衣袍下还差不多。转而一想,谢瑾成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比较惯她,可是她怎么感觉有压力呢?
知他心情不爽,苏弄玉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你相信人会有前世和今生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谢瑾成倒也不和她纠结刚才的话题。
闻言,她嘀咕了声:“说了等于没说。”
“南宫烈竟敢把歪主意打到你头上。”他悠悠来了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弄玉很顺口地接过:“难道还能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