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打不过他们。”试图挣开他的手。
“打不过也要打,那是我的事。”谢云阳扫了围着他们的几人,斩钉截铁的说。
“皇上,今天乃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更何况四王爷还是皇上的皇弟,摄政王素来疼爱四王爷,若他出了事,这恐怕不妥,还请皇上三思。”其中一个年迈的朝廷大臣,上前请命。
在座的官员也纷纷离席,朝高位上的谢云庭下跪,异口同声道:“请皇上三思。”
“摄政王,又是摄政王,你们口口声声都是摄政王,这北丘国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摄政王的天下?”谢云庭气急,拂袖甩落案上全部的东西。
众人皆是大惊,平日里见惯了这位年轻皇帝温润的性子,何时见过他发怒,此刻怒气一来,倒有几份做皇帝的威严。
文堂起身,笑道:“北丘国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无论是谢瑾成,还是你谢云庭,从今天起,都不是北丘国的主。”
谢云庭一震,抬手直指着他,厉声道:“你想造反?”
“这不是很明显吗?苏华被陷害通敌叛国,谢瑾成临时出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置的,等的就是这一天。”文堂一脸的得意之色,“皇上,我劝你还是乖乖让出皇位,这大殿外头全都布满了我的人,而你那个皇叔恐怕也算是自身难保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弄玉颤着声问。
他怎么可能自身难保?他那么厉害。
这下场面大乱,前一分钟还在上演抢妻大戏,后一秒,立马转变成丞相谋权篡位。
“早在谢瑾成离开京都的那一刻起,我就派人混入营中,寻个好时机行刺他,昨日里传来消息,谢瑾成已被刺进心窝,这刀上还喂了剧毒,恐怕他早已熬不过现在了。”
说完哈哈大笑,端起案上的酒杯,砸在地面,这是约定的信号。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出事,我要去找他。”
苏弄玉头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正要跑出大殿,但一涌而进的士兵,挡住了她的去路。
谢云阳跟在她身后,他也不相信谢瑾成会出事,“对,皇叔是不可能有事的,我们不能听这个狗贼的一面之词。”
上官柔妍一听谢瑾成可能已经暴毙,登时大怒,娇美的面孔尽显狰狞,怒气冲冲地大喊:“哀家说过,他的命只有哀家可以取,你竟敢忤逆哀家。”
“太后,你想要灭掉北丘国,而我想要当这北丘国的王,谢瑾成的存在是一个大隐患,我怎么可能一切都得听从你呢?”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不已,一国之后惊竟和同朝丞相狼狈为奸,更何况这两人平日里八竿子都打不着,还能勾搭到一块。
“母后,你······”
哽在喉咙里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养育了他多年的养母,却把他当成覆灭北丘国的工具,而他竟对她言听计从,这一刻谢云庭是极度的绝望。
“我从来都没爱过先皇,我嫁给他,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上官柔妍冷笑:“还记得为什么先皇突然患重病吗?那是因为哀家在他的饭菜里下了一种*,等到药性慢慢积少成多,他就会暴毙而亡,还真是大快人心。”
当年她为先皇挡箭,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谁知他还真信,而她从此得意冠宠后宫,人人都赞她生性纯良,吃斋念佛,只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却不知死在她手上的人已是无数。
时隔多年,真相得以揭露,却如惊天霹雳,原来太后一直深藏不露。
“可你为什么这么做?”这话问的是谢云阳。
“当年本王在淮江一战中,斩杀了一名大将,而那位大将就是太后记挂在心上的良人,不知本王说得对不对?”
随着空中掠过低沉的声线,紧跟而来的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随即一一排开,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袍,神色冰冷地大步走近大殿。
这人不是谢瑾成还能有谁?
“你不是已经······”
冷眼扫了文堂一眼,顺着他的话说:“死了,是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
当年先皇死得突然,谢瑾成察觉不妥,早已暗中叫人寻查真相,最后目标锁在了上官柔妍身上,可惜她做事谨慎,根本没有证据指证她,更何况这几年她挺安分的,几乎没有漏洞可寻。
至于文丞相一直属于他监察的对象,正所谓手中的权利越大,越容易被人盯上,自然而然的,文堂无可避免成为谢瑾成盯上的猎物,一旦有不寻常的举动,立马报备于他。
对于他三番两次对苏弄玉下毒手,这一点谢瑾成一直很费解,苏文两家既无矛盾又无恩怨,怎么就偏偏要置她于死地,是以他怀疑背后另有隐情,想借此引出幕后黑手,非但查不出幕后黑手,反而一再将苏弄玉陷入险境。
在经过万安寺,她再遭追杀,他怕了,不愿再让她冒险,为此提前了他们的婚事,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婚事的提前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进展,原来一直久居深宫不出的太后,竟暗中和文丞相有往来。
朝堂上,文堂突然指出苏华与敌军有通信往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内,更别说是在将军府搜出通敌的信笺,再然后,他同意出征,但也在宫中做足了准备,关键时刻起码还会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昨天傍晚,唐四突然闯进军营,大喊着皇上要娶苏弄玉为妃,这一点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气愤恼怒之余,他命手下易容成他的样子,在边关坐镇,而他则领着手下的人在唐四的带领下,抄着小路一路往回赶。
是以昨天文堂收到的消息是真也是假,的确刺杀成功,只不过那人不是谢瑾成本尊,而是他的手下而已,这一条小消息,倒帮了他不少忙,叫文堂放松了警惕。
原本提心吊胆的朝廷元老,又得以放宽了心。
“苏弄玉,本王还没死,你也胆敢嫁于他人。”说这话时,谢瑾成几乎是咬牙切齿。
怪不得几天前,她会跑去找他,原来是她早已做了决定,这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的,竟敢瞒着他,二今身披一袭大红嫁衣,转眼要嫁给他人,她还真当他谢瑾成是一个死人吗?
再次看到他,苏弄玉已经满眼是泪,活着就好,从听到他死讯的那一刻,她已做好要去找他的准备,黄泉路上,她不愿他一个人独自孤单。
生不求同生,死不求同眠,只求黄泉路上能等她,这点要求也就够了。
苏弄玉一步一步走向他,眼中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从他进来的一刻,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谢瑾成心头急躁,没了耐心,身形一动,已将她紧紧抱住,他恶狠狠地道:“苏弄玉,你给本王听好了,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一人,而且也只能是本王。你听清楚了,不管是生还是死,你只能冠上本王的姓,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在她来找他的那一晚上,他终于记起了一切,记起了他们的前世。原来他们今生早已注定要纠缠一生,正如了然大师所说的,她会是他的劫难,他也不会放手,不然前世他也不会为了她,选择做一个凡人,尝试着凡人生老病死的痛苦。
“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死了。”苏弄玉紧紧回抱着他,闻着属于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忍不住抽泣起来。
“除非你死了,不然本王一定会活得好好的。”他阴测测地道。
“王爷,外头的人已全数抓获。”一道黑影闪进大殿,卫影朝着谢瑾成恭敬地道。
谢瑾成颔首,松开了苏弄玉。
文堂满脸的破败,想不到一场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阴谋,竟就这么简单的让谢瑾成给识破了,连老天也不愿助他。
设计陷害苏华,让他入狱,再加上边疆告急,特意调遣谢瑾成离开京都,这北丘国少了这两个重要的核心人物,他便是这京都之首了,年轻的皇上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场内忧外患,想来也是个好计谋,谁知却用不对时机,更用不对人。
谢瑾成这一招局中局,还真是好计谋,他爹这个老奸巨猾,可是差得远了,文言瞥了眼颓废的文堂,冷冷一笑。
“你说得没错,被你斩杀的大将就是我这一声的最爱,他承诺了要回来娶我,可你却一手砍断了这个希望,谢瑾成接招吧。”
随声而落,上官柔妍已飞身而下,朝着谢瑾成的面门迎面打来,谢瑾成微微推开苏弄玉,冷声吩咐:“好生照看她。”
卫影领命,丝毫不敢疏忽,立马护在苏弄玉身前。
谢云庭没敢抬头去看谢瑾成,他想着心里只剩下愧疚,为了一己私欲,抢了苏弄玉不说,还险些葬送了整个北丘国的江山。
殿内的文堂的手下也纷纷谢瑾成的人打了起来,文丞相眼尖,知苏弄玉是谢瑾成的软肋,五指微勾,迅速出手,便朝卫影身后的苏弄玉抓去。
上官柔妍多年的吃斋诵佛,实际上是在密室里苦练武功,伸手自然不弱,在不使用武器的情形下,两人几乎打了个平手。
大殿之上,那些宫女太监,已经参加婚宴的女眷,皆纷纷尖叫逃跑,乱作一团。
文言一双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弄玉,见她身边无人时,瞄准时机,轻轻一跃,抱住她的腰身,夺门而出。
苏弄玉躲在柱子旁,紧张地看着打斗的谢瑾成,只觉得腰间处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文言带到了殿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