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那张照片,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浴室里还响着哗哗的水声,一时半会儿叶度还不会洗完,我收回视线,把照片重新放回相册里面,放好照片之后,把摄影集放回原先的位置,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叶度的家。
走出小区之后,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叶度所在的楼层,心中浮现出一丝阴霾,这次回来,我总感觉很多事情都不对劲,尤其是我在叶度那里看到那张照片之后,这让我想起以前经历的很多事情。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全国所有地方都出现在中国的版图中,为何家乡会是个例外,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世界也就村落那么大,当我那次生病之后,我才 第一次见到村落外面的人,也就是叶度和她爷爷,那时候,我就十分好奇,为什么别人都用上了电器,而我们还靠着油灯等原始的东西生存,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慢慢的长大,当我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村落渐渐通了电,有了电视手机等等物品,而这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村落的里面的人都十分的奇怪,刘老头每天在村子里面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不做,我在村子的十几年时间内,也没看到他饿死,相反他还活的有滋有味的,让人费解。
我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庄稼汉子,可是为什么村子只要出现一些事情,他们都会去找父亲商量,我父亲不管说了什么,他们都会去做,我以前对这些都没什么奇怪,而我的母亲,看上去是个简单的农村妇女,可是村子里面所有孩子,读书写字,都是我母亲教的,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农村妇女,只是认识几个字而已,现在看来,一切都不那么简单,因为我也好,李浩他们几个也罢,从小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学,都是我母亲在教我们学习东西。
还有一个让我无法释怀的事情就是,当年余梦洁去北京找我,结果她死在了北京,我送余梦洁的尸体回到村子,余梦洁的父母在看到余梦洁的尸体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相反,表现的十分平淡,好像这一切他们早就知道了一般,而村子里的其它人,对此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余梦洁的死,对他们来说好像就是死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
我和李浩他们离开家乡的时候,刘老头给我们算过命,都给出了谶语,说我命犯桃花,一生坎坷,至于李浩他们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问,以前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应验了,而我这次回来,李浩有一次提起过刘老头,也说起过这些,当时我没有在意,以为李浩只是在拿我打趣,现在我不得不重新咀嚼刘老头的话。
当年我们离开村落去了北京,我在北京遇上了白芮芩,后来又遇到了叶度,后来又跟八大家族的几个年轻子弟打过交道,相互之间还交过手,最后还能活着离开,之前我还十分庆幸,现在仔细想来,似乎感觉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这让我心中产生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我心中的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村落里的人,跟八大家族是认识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不然当年我生病的时候,叶度的爷爷不会从北京来到我们村落,先不说村子北京有几千公里,就叶度爷爷知道村落的位置就是一件让人十分意外的事情。
如果假设,村子的人跟八大家族的人是认识的,那么村子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呢?他们跟八大家族是什么关系呢?还有我们几个离开村子的一切是不是他们安排的呢?如果是,那么一切都十分的可怕了,这里面到底牵扯着什么呢?
还有就是,当年带我离开的人到底是谁?他和父亲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救我?还要教我那些技巧,为什么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培养我,而且还不要回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想不通。
我一边走在大街上,一边想着这些问题,越想越纠结,越想越迷茫,好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不通,又好像所有事情都说得通,想到这,我停下脚步,使劲的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坐在路边,掏出香烟,点上一根香烟,缓缓抽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巧合,而现在又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越想越心烦,抽烟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很快一根烟 就抽完了,我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我在抽完三根香烟之后,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有种恶心想吐,我就不在继续抽下去了,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我坐在路边,不停的按动着打火机,蓝色的火苗亮起又熄灭,熄灭又亮起,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强行压下心中的阴霾,站起身,缓缓朝回走去。
回到家后,竹叶青没有回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我简单的洗漱一番,就躺在床上,一阵
困意袭来,我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一直都在摄影部忙着拍照,祁博约在那晚之后,就开始正式插手数码部的具体事物了,祁博约做事风格十分的雷厉风行,办事十分的干脆利落,在短短一天时间,他就知道了那个泄露样片的数码师,没有二话,直接把那个家伙扫地出门了,祁博约在找出那个叛徒之外,还顺带找出了两个其它影楼安排进来的数码师,不过除了之前那个把样片泄露出去的数码师,这两个数码师就有些无辜了,他们也想拿到样片,把样片传递出去,只是不是同于蒙娜安排的那个数码师,他传递出去的都是原片,这两个人是想等样片制作好了之后,在我们制作产品的前夕,把样片传递出去,这样他们背后的影楼就可以少一道工序,完全可以直接拿来就用。
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祁博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问我,也不用去问黄明,对此祁博约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黄明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只是个摆设,对此,我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数码部的叛徒被祁博约揪出来之后,数码部显得有些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自己也被扫地出门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祁博约每天除了修片,就是和叶度或者我讨论一下样片,数码部具体的事物还是由吴昊复杂,这才让数码部的其它数码师安心不少。
我们又用了五天时间,彻底确定好了样片之后,照片就发往厂家,开始制作相册,摆台,放大框之类的东西,祁博约也就没有在待在数码部,他在样片发出去制作产品的第二天,就回酒店收拾东西回北京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去了。
而叶度也开始加入了日程拍摄客户的工作之中,这让摄影部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很多高端客户一开始听说他们的摄影师是个女的之后,都很不高兴,脾气好的,还好一点,碰上脾气差的,直接就要换摄影师,不过当叶度跟他们见面,聊过天之后,这些人都安静了下来,拍完照之后,在离开HT的时候,一个个都对叶度不停说着感谢的话,还要了叶度的联系方式,说是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她去喝喜酒,还说以后自己身边有朋友要结婚拍婚纱照,一定要找叶度,对此,叶度也是应付自如,这让其它摄影师都钦佩不已。
在这期间,两个参与这次样片拍摄的模特都留在了上海,卢无尘在我找过他之后,就去了花子的影视公司,他在了解完影视公司之后,直接签约了,不过签约的不是模特,而是选择做了演员,当然还是从群众演员,跑龙套开始做起,不过并不是他一签约就让他去演戏,而是先去电影学习学习,而这一切都是花子安排的。
陆梧秋选择留在影视公司,她并没有像卢无尘那样,改行去做演员,依旧选择做了模特,也跟花子的影视公司签约了,不过她只签约了十年,对此,花子问过我,我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花子的影视公司才刚刚起步,一切都只是开始,在这方面,我并没有指手画脚,只是让花子多跟周茹联系,跟她请教问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找顾云歌或者找白芮芩,这件事我跟顾云歌打过招呼,至于白芮芩那边,我把白芮芩的联系方式给了花子,我相信花子联系白芮芩之后,白芮芩不会不帮忙的,至于我为什么不亲自联系白芮芩,这里面自然也有我的难言之隐。
上次跟周茹见过面之后,周茹就离开了上海,她并没有回北京,而是去了杭州,去那边开展新的业务,至于她在杭州那边具体做什么,她没有说,我也没有去问。
蒙娜在那个数码师给他们送去我们公司样片,不知道为什么,蒙娜并没有什么动作,既没有先我们一步把样片赶制出来用作己用,也没有把样片散播出去,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收到这份样片一般,而那个被祁博约扫出HT的数码师,蒙娜并没有让他去蒙娜上班,只是给了他一笔钱,就没有理会那个家伙了,至于给了多少,为什么不要他,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于这种人,不管是那个企业都不会喜欢的,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还是会选择利用的。
在祁博约离开一周之后,样片的产品已经制作好了,等到所有产品都到了之后,黄明召开了一次员工大会,主要就是说了样片制作完成,要怎么使用,怎么跟客户介绍等等事物,而这些主要都是说给门市部的,至于技术部门,现在摄影部有叶度和我在,数码部有祁博约在管理,虽说现在祁博约还在北京,但是还有一个吴昊在,而吴昊又唯祁博约马首是瞻,至于化妆部,孙晓梅每次在黄明过问事物的时候,都是一推二五六,让黄明完全没有机会插手技术部,对此黄明私下还找过我,我也只是
安慰了他一番,找了几个理由搪塞过去了,黄明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插手技术部之后,就不在去管技术部的事物了。
新样片的产品回来之后,公司之前所有的产品都被换了下来,因为HT有了属于自己的外景基地,门市跟客户介绍HT的时候,腰杆直了很多,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几分,这样订单的客户 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这让门市部的门市都笑开了花,订单的增多就意味着他们业绩的增加,业绩的增加,那么他们的工资就高了,相对于的奖金也就越多,在这个九月月底的时候,有几个门市的业绩也突破了百万业绩,这让我惊讶不已,在惊讶的同时,也说明HT在这次的改革中取得了很大的效果,说明这次改革是成功的。
技术部门在拿到样片之后,都开始纷纷模仿起来,摄影师模仿照片的POSE,化妆部模仿造型和服装的搭配,数码部则按照样片的风格修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相对于HT老员工的改变,我从国外带过来那批技术人员,他们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他们在拿到样片之后,无论是拍照还是化妆,或者是修片,都按照样片来,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七分相似,而其他技术人员还在研究样片,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对此,叶度还问过我,是从哪找来的这批人,我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叶度对那晚我的不告而别,有些奇怪,不过她好像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之后,我又去过几次她住的地方,每次去都只是在那里坐一坐,或者是找她商量事情,只是从那之后,我在没看到过那本摄影集,自然也没有在看到那张我小时候的照片了,对此,我心中的那份阴霾越发的厚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埋藏在心底。
祁博约在十一的前夕回到了上海,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人,是两个跟祁博约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相对于祁博约的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一副屌丝宅男的形象,这两个人就正常了很多。
其中一个戴着厚厚眼镜,不苟言笑,叫解九环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在跟他交谈的时候,解九环会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仔细聆听着我的问题,等到我说完之后,先是沉吟一番,想好怎么说之后,会给出我一个条理十分清晰的答案,当我问他一些关于修片的一些专业问题的时候,解九环也会立即给出答案,显然他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而祁博约带来的另一个年轻人叫刘思睿,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小伙子,逢人便笑,不论跟谁都能聊,不但能聊,还能聊得十分投机,不过对于这个人,我不是特别喜欢,倒不是他的技术不如祁博约和解九环两个人,而是我不喜欢这个家伙的性格,虽然刘思睿跟谁都有话题聊,看起来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其实不然,越是这种人越不好打交道,越是这种人城府越深,因为不知道这家伙的底线在哪里,也不知道这家伙想要什么,对于这种人,可以用,但是不能大用。
我对解九环和刘思睿的看法,也私下跟祁博约说过了,祁博约表示没事,告诉我,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一切都按照HT的规章制度来办,不用在意他的想法,有了祁博约这番话,我也就放下心来。
数码部现在交给了祁博约,解九环和刘思睿的具体工作,自然是祁博约来安排,祁博约并没有直接插手数码部,把他们两个人丢给吴昊之后就没有去管了,吴昊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艾伦跟吴昊说,就当做普通 数码师来对待就可以了,吴昊听取了艾伦的建议,恰好之前祁博约开除了三个数码师,这次祁博约带过来两名数码师,刚好补上这个缺口,吴昊就把之前两名数码师负责的工作交给了解九环和刘思睿,对此,两个人也没有发对,两个人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开始投入工作中去了。
因为十一的到来,到了节假日,很多人都放了小长假,来拍照的人也越来越多,公司每天都忙到很晚,我跟叶度商量了一下,把摄影部分分为了室内摄影师和室外摄影师两部分,室内摄影师只负责拍摄室内和空中花园,室外摄影师就搬去了外景基地,他们在那边负责拍摄外景,化妆师也是一样,当然室内和室外的摄影师和化妆师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月交换一次,这样既减轻了公司的压力,也减轻了技术人员的负担,更重要的则是,我这是在为以后开启全球旅拍做准备。
虽说全球旅拍在国外不算什么,但是在国外还没有先例,我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以后做准备罢了,只是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他们罢了,知道这些的也就叶度他们寥寥几人而已。